今年第22期《小小说月刊》发表了作家雅兰的《南京呆B》,以南京的“市骂”作为小说题目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捍卫南京形象”和“南京人该自省”两种声音针锋相对,“文学是否抹黑城市?”问题再次被推上了争论前台。(见11月7日《北京娱乐信报》报道)
小说是一面镜子,透过它所反映的内容,折射出社会上的百态。按照这种理论,《南京呆B》这个标题不管雅还是粗,毫无疑问将时下南京人的某些低级的“口头禅”撕破了一个口子,这个“伤口”在不断地咕咕淌血,当然令许多南京人感到疼痛。如果说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话,那么,一部“市骂”小说,首先感到羞辱、刻骨铭心伤痛的则是整天骂骂咧咧还自以为特别文明的大城市居民。争论也好,抗议也罢,“市骂”小说把“市丑”以文学语言绘制成文学画面,让许多南京市民有机会瞅瞅自己的模样。尽管这副画像和自己想像的面容相差甚远,尽管这部小说让南京这座城市很没“面子”,然而,也正是这种切肤之痛,才彰显出文学监督的力量。先前,河南人成为全国某些人士贬低的对象,河南人内心里所承受的一切痛苦,现在,南京的市民多少总算领略了一点。一位南京大妈建议:“能不能跟公交车司机、出租车司机他们专门讲一讲啊?他们要是能少说一点脏话,就会好很多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缺点,照照镜子,哪怕这面“镜子”是小说做成的,借用林黛玉劝宝玉的话就是:“你可都改了吧。”“市骂”小说并无恶意,小说作者也不过是个林黛玉,劝我们这些玩主“洁身自好”罢了。
文学作品敢不敢于直面生活,事关文学作品成败。《南京呆B》刺痛了南京市民,促使他们自我反省,无疑是文学的胜利。不过,当作家“袭击”成功之际,却发现自己同样限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因为人们对《南京呆B》褒贬不一。换言之,作者同样因为伤痕累累而喊痛。
由此牵涉出另外一个话题:小说如何反映社会丑陋现象的问题。众所周知,文学艺术来源于生活,反映现实就面临被说三道四的危险。所以,只要是敢于反映问题的文学作品,作者应事先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忍受相应的“疼痛”。但是,文学艺术源于生活不假,前提是它必须高于生活。假如我们创造的小说是“自然主义”,把许多丑的东西原滋原味地搬进小说,这样一来,难免将生活中的“丑”等同于文学艺术中的“丑”,前者是低级趣味的丑,是溢臭的丑,而文学作品中的“丑”,则是经过艺术加工后的“丑”,属于美学“丑”的范畴,其样子虽未必好看,但本质上却是溢“香”的。也就是说,文学作品所展示出来的“丑”,有丑的外表却没有丑的气味。遗憾的是,时下的许多作者还达不到这种创作境界。
几年前,《小说月报》上有篇小说,借乡镇女计生干部的嘴,把许多下流、龌龊、不堪入目的语言一股脑变成文字,给我一种恶心的“美感”。同样,《南京呆B》立意虽然无可厚非,但语言表现方式却不尽人意,招致部分市民的非议,也正是作者所需要思索该如何改进的地方。
“市骂”小说让南京市民通过还原“原声录音”而愧疚,进而知礼节;让作者看到自己创作中欠缺之处,今后创作过程中提高写作水平。应该说,这部小说具有一种标本意义。(稿源:红网)(作者:刘海明)(编辑:徐志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