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政府的国务卿鲍威尔12日提出辞职。他的辞职早是预料之中的事，此间百姓对此新闻是毫无反应，与国际上的评论如潮正好相反。
事实是，鲍威尔在这4年里所做的事情，简直乏善可陈，与他的能力、尊严、个人品格完全不相称，不能不让人失望。美联社评论说，鲍威尔将被记住的可能只是他在任期间曾试图竭力过。竭力过什么呢？《纽约时报》的社论说，人们记住的将是他说的三句话和一张照片。这张留在人们心目中的照片就是2003年2月5日，他在联合国安理会面前手举一小瓶白粉末，宣称那就是萨达姆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明。他说的三句话是，“我的同事们，我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来源，确切的来源。我的话不是假设指责。我们给你们提供的是事实，基于确切情报的结论。”今天我们都知道那些事实并非真实，那些情报并不确切，那些话存在假设。
作为退休的四星将军、前国家安全顾问，国务卿一职本来给他提供了一个别人无法取代的地位，可为美国的外交，特别是和平处理国际矛盾、国际事务作贡献。特别是9·11之后，受伤的美国突然得到世界人民的同情和怜爱。面对新的国际局势，鲍威尔本可以大展宏图，成为美国新世纪形象的代表。因为他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有望入主白宫的黑人，一个经历战争而不愿选择战争的将军。然而，鲍威尔没能发挥任何决定性作用，反而在联合国安理会面前说半个真话，提供全个假证据。他是一个好的士兵，忠诚不渝的士兵。他把忠诚看得高于一切。当布什政府中的鹰派挥动长枪，擂鼓制造战争气氛，不顾国际舆论特别是欧洲反对的时候，鲍威尔虽然私下里骂国防部长是“狗娘养的”，明知鹰派的举动会对美国的形象、美国人民以及世界人民的根本利益造成伤害，但他只是私下里骂娘而已。在新闻机构披露他“骂娘”之后，他也只是一声不吭，不予否认。他的勇气也就做到这点了。
有些人说鲍威尔在鹰派政府中对鸽派起到安慰作用，这也是他赢得欧洲和其他国家尊敬的原因。可惜这种安慰作用不能创造鲍威尔的丰功伟绩。他是否甘愿掉入布什决策圈子之外，人们不得而知。但是，他落在那个圈子之外，在关键的时刻，他没能也没有对布什政府的决策有任何影响，因此，对美国这个他服务的国家，身为国务卿也没有什么影响。他退出政治舞台，早在他辞职前就开始了。原则上，如果他真的相信伊拉克战争是误导的结果，他应该对国家负责，他应该出面向布什和世界人民都讲清楚。
可惜，他只有忠诚。他忠诚的个人品德值得敬佩，因为忠诚是做朋友的原则之一，不忠诚的朋友不是好朋友。我钦佩他的忠诚，也对他这个人有很好的印象。但是，忠诚是否一个国家领导人主要助手的行为原则？如果在一个封建王朝，恐怕得是这样，不忠诚恐怕得杀头。但在美国这个民主国家，这种高于一切的忠诚，并不是公民的品德。美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公民马克·吐温说：“对一个顽固不化的想法的忠诚，在这个世界上，既不会打破锁链，也不会使一个人的灵魂自由，而且永远不会。”
(作者系美国葛底斯堡学院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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