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近日证实,导致15人死于非命、29人受伤的重庆市铜梁县“11·18”爆炸案是一起因滥赌引起的悲剧。爆炸案制造者袁代中喜欢赌博,地点就在他引爆的茶馆。袁代中平日常与妻子口角,大多数时候是妻子不准其赌博。杀死妻子后,知道杀人后果的袁代中产生了拉几个人陪葬的报复念头,于是他选择了经常赢他的钱、经常嘲笑他的赌友作为目标,被炸死炸伤的人中不少就是袁代中的昔日赌友(据《重庆时报》11月21日报道)。
袁代中拉赌友陪死的极端行为验证了犯罪心理学中的挫折攻击理论。返观袁代中的日记、邻居评价及其人生经历,尽管其反社会人格的形成并非单单源于赌博恶习,但可以肯定的是,赌博,这种“灰色生存方式”直接成了激化家庭矛盾和引发仇视社会情绪的导火线。反思“灰色生存方式”导致的人格畸变,应当成为深刻吸取“11·18”爆炸案教训的重要方面。
赌博是一种不正当的谋取钱财方式,更是一种灰色心理在行为习惯上的体现。当一个人陷于身心俱疲的困窘,却一门心思寄希望于依靠赌运改变现实,在很大程度上证明了周围人群对其关爱的缺失。当事人受到的打击越来越沉重,越来越陷于孤寂、冷漠、偏执的心境乃至主动与周围人群隔离,如果周围人群不约而同地采取以漠然回敬漠然的态度,无疑会加剧当事人的报复心理。
回顾袁代中的犯罪经历,家庭矛盾和生意场上的不顺,使他对现实中的财富和幸福越来越难把握,因而染上了赌博恶习。而赌场的再度失意又无疑加深了他对人生的绝望。当这种绝望由量的不断积累渐渐转化为郁积于胸的仇恨时,攻击社会的恶性事件往往就成了一触即发的事情。袁代中之所以以同归于尽报复赌友,一方面在于赌友们“经常赢他的钱”,另一方面在于“经常嘲笑他”,很明显,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侵害使袁代中越来越把周围人群当成了敌人。
值得深思的是,就在“11·18”爆炸案发生的第二天,就在离事发地点不远的天主堂路,热衷于赌博的当地群众依然照赌不误。短短不到200米的街道旁,就横列着至少5家名为茶馆的赌场;这些门面最大的也不超过20平方,却挤满了40桌麻将。诚然,人群的过于密集往往会成为安全隐患,但对这些本身贫穷却又寄希望于赌博改变命运的底层人群而言,如果他们中间有人输得倾家荡产,谁能保证其中不会出现第二个袁代中,谁能保证那些无辜的生命不成为罪犯的陪葬?
眼观了血的教训却依然执迷于赌博的人们无疑是麻木的,甚至沿用鲁迅先生的说法,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来形容亦不为过。但是,仅仅指责这些热衷赌博的底层人群没有多少意义。应该追问的是,为什么赌博之风偏偏在底层社会如此盛行?除了参与赌博之外,当地群众是不是可以找到更健康有益的生存方式?遏制赌博风气蔓延、弘扬积极的社会风气和良好的人际关系,这应该是地方政府的责任。可是,当地政府在这些方面做了什么?
■四川 巴山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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