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85岁的师长,至今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教鞭。
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候,他出任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被誉为“中国最年长的法官”,3年后,他被中国指派为国际常设仲裁法院首批4位仲裁员之一,连任至今。
他博学多才,历史、政治均有建树,但最专的还是法律。可60岁以前,他没有机会从事法学教育,就在别人准备退休的花甲之年,他却接下了复办中山大学法律学系的重任。
“他就像一颗钻石,越老越炼越发光。”一位旅美学者为端木正85华诞祝福时,这样感叹。
古稀之年当大法官“60岁闲着太可惜”
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候,他出任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成为中国最年长的法官。
1989年的时候,最高人民法院找到了端木正,请其考虑出任副院长。开始时他也有顾虑,都一大把年纪了,当啥大法官,而且还有学生要带。
高院一再相请。随着我国改革开放步伐的加快,法院需要面对的涉外问题越来越多,中国的司法审判发展需要这个老头。端木正最后还是去了,他想年轻的时候没能好好地报效国家,临老有机会了,不能不识抬举呀。
都说国外的法官越老越吃香,60岁往往是一个黄金年龄,可中国的法官到60岁却要退休了,身为中国最年长的法官,端木正认为法官60岁就闲着确实可惜了,这个职业有它的特殊性,需要很强的知识和经验积累,一直以来,都有法律界人士建议延长法官从业年限,可惜没有下文。
他说:原本当法官应是最神圣的职业。可我们的学生呢?毕业当了几年法官后,就下海当律师了。我们教出水平高一点的研究生,选择去法院的也不多。除了收入的因素外,法官的社会地位不高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中国最高人民法院有几名大法官?相信没有老百姓知道,更别说这些大法官有什么独到的法律见解了。
坚持一个根本原则先学做人后做学问
他为学法律的知法犯法而痛心,为自己的研究生没犯什么错误而欣慰。他说每一次新生入学,他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做人”。先学做人后做学问,这是一个根本的原则。
这些年,中国一些法官犯事落马,提起这些,端木正深深叹息,说了句:“这是一个做人的根本问题。”
老人认为,身为一名法官,最重要的品质是依法办事。无论法官的待遇如何,社会地位如何,你是一名法官,持法律天平,就不能知法犯法,一定要廉洁自爱。
尽管公务繁忙,但85岁的端木正依然在中山大学带弟子。
而每一次新生入学,他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做人”。先学做人后做学问,这是一个根本的原则。令他安慰的是,他带的研究生,没有一个犯什么错误的。
艰难岁月信念支撑“世上无不开课的大学”
端木正的一生,做学问、当教书匠、从事审判实务,可提起哪样最重要,他还是认为“教书”。
在年轻力壮的时候,因为不能正常教书,他特别难过。住在自己亲手搭建的草棚里,光着脚下地去种田,身体上的辛苦是次要的,想到不能给学生上课最苦闷。
端木正说,是信念支撑着自己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他说,自己从来对国家、对民族、对未来充满信心。在大学关门、学生全部下乡劳动的日子里,他也坚信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世界上没有不开课的大学。他说:“过硬的心理素质是很重要的。现在有些孩子遇到一点困难就悲观不已,很不好。活到100岁我不敢夸口,等我90岁时,我还要请大家到康乐园热闹一下,大吃大喝。”
如今,在北京当大法官的端木正,仍在中大带学生,每年回来两次,集中上课。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有负学生期盼:“去年还回来上了一个月,太短了,太短了。”
然而,每次集中上完课回北京,医生都有意见,嚷嚷着以后不准再去广州了。“可不去怎么行,我是个教书匠啊。”
羊城晚报(林洁侯慧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