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

　　木屐声声／张梅专栏

　　提到弗拉基米尔这个地方，百分之九十的中国人都会感觉到陌生。因为在中国人心中，除了莫斯科和彼得堡，俄罗斯别的城市的名字都挺陌生。就好像你在世界上提到中国，人家就只知道北京上海一样。

　　但画家们还是知道的。他们说，弗拉基米尔？知道，知道，俄罗斯有一个在世界上都很著名的画派，就叫做“弗拉基米尔画派”。

　　而当你置身在弗拉基米尔，你就明白这里为什么会产生“弗拉基米尔画派”那样一种强调颜色和结构的画派了。因为身在弗拉基米尔，你就等于处于一种巨大的颜色氛围里。首先是蓝色和白色。在湛蓝的天空下，到处都是白色的石头教堂。这种白色的石头教堂和修道院，组成了弗拉基米尔的最著名的特点。白石教堂耸立在弗拉基米尔的任何地方，你在任何角度都看得见那些白石教堂，在城市的中心，在城市的边缘，在田野上，甚至在水中。

　　有一座最美丽的白石教堂就在水中央。参观其它教堂的时候，我买到一张她的明信片。她的风姿令我震撼。教堂是两层半，白色的石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斑斑驳驳，但还是那么迷人。在四周的微微泛光的河水中，在夕阳中，教堂顶上的东正教的金色十字架闪闪发光。当时我想，这就是俄罗斯最美丽的地方了。那么独特，那么安静，那么迷人。

　　但是要见到这个美人还真是不容易。首先你要花上一个多小时穿过一片田野。但说实在话，这一个多小时你绝对没有白辛苦。在俄罗斯的十五天里，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亲身接触到俄罗斯广阔的田野，空旷、安静、肥沃的田野，还有几个俄罗斯妇女在田野旁边的小白桦林里卖俄罗斯方巾。这种俄罗斯方巾的手感有点儿像开丝米，我先生在十年前去俄罗斯的时候曾经给我买过一条深灰色的，当时喜欢得舍不得用，到后来都长虫子了。在穿过这块田野去看那座教堂的时候，你会突然想起你儿时所熟悉的俄罗斯民歌。这些熟悉的曲调就在你踏着俄罗斯的田野的土地上的时候一句一句地在你的心中滋长起来。好久都没有这种美好的感觉了。

　　在另一座修道院里的白石教堂里我还听到了最美妙的男声无伴奏合唱。当时那座教堂朴实无华，他们的歌声亦朴实无华，但你听着就觉得像天籁之音，像婴儿般纯净。五个穿着黑衣的教士站在教堂的中间，一个领唱，四个伴唱。天啊，我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么纯净的歌声，一点污染也没有。当时他们唱的是宗教歌曲，歌声一缕一缕地升上教堂的尖顶，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想天堂的感觉一定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