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1月22日,宝鸡市陈仓区人民法院以职务侵占罪一审判处陈宝元有期徒刑十年,并处没收其位于宝鸡市渭滨区赛特路16号楼A座802号的住宅一套及现金5500元。
在山城宝鸡,只要一提起陈宝元的名字,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从1985年至1999年,陈宝元曾先后荣获宝鸡市优秀乡镇企业家、宝鸡市劳动模范、陕西省农民企业家、陕西省劳动模范、全国乡镇企业家、当代中国优秀农民企业家、第五届“中华大地之光”新闻人物等荣誉称号。
从新闻人物到阶下囚,陈宝元走过了一条灰色的人生轨迹。
不到两年,侵占公款109万余元
陈宝元从1990年起任宝鸡市乡镇企业协会副会长。1998年至2002年8月兼任宝鸡市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2002年8月至2004年3月兼任该公司名誉董事长。
宝鸡市陈仓区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
2002年4月份,陈宝元利用担任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职务之便,将公司给其的5万元争取农行贷款活动经费,非法占为己有;
2004年7月29日和8月5日,陈宝元利用担任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职务之便,将两次收到公司给其筹备的去珠海的公款共10万元,非法占为己有;
2002年10月,陈宝元利用担任宝鸡市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名誉董事长的职务之便,将公司给其的2万元为公司争取省人大代表资格的活动经费,非法占为己有;
2002年12月14日至30日,陈宝元利用担任宝鸡市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名誉董事长的职务之便,在珠海出差期间,多次指使公司给其汇款。后将此间以14600元购得的11块假冒劳力士ROLEX牌自动手表,以574269元向公司报价,从中骗得公款559669元;
2003年10月上旬,陈宝元利用担任宝鸡市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名誉董事长的职务之便,在珠海出差期间,将收到汇去公款239900元及临行前所借现金15000元,除为公司买药材用去97100元外,余157800元非法占为己有;
2003年10月31日至11月17日,陈宝元利用担任宝鸡市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名誉董事长的职务之便,将收到公司及下属企业的34万元,除为公司购买药材花去127475.90元外,余212524.10元占为己有。
以上公款计1099993.10元,陈宝元均指使公司工作人员用虚开收购生产原材料发票的手段,从下属企业核销。
巨额公款,挥霍于澳门赌场
赌博,是陈宝元的一大嗜好。陈宝元曾供述,他侵占的109万元公款大部分挥霍于澳门赌场。证人李某某证实,其中2003年初的一次把他自己的一块劳力士手表都典当在澳门葡京酒店一楼,后陈宝元安排他去澳门,并让公司汇去73500元人民币。到澳门后,他按陈宝元的安排在大丰银行将73500元人民币兑换成港币后才把陈宝元的那块手表换了回来。证人陈某某证实,他亲眼看到陈宝元在澳门将40余万元输掉,还押了公司在珠海的房产证。陈宝元的妻子马某某亦证实,陈宝元在澳门多次身不由己地出入赌场。而办案人员在澳门大丰银行调取的有关陈宝元一行人的人民币兑换港币记录也是陈宝元澳门豪赌的有力证据。
根据侦查机关调取的陈宝元出入拱北口岸的资料,仅2002年11月12日至2003年11月11日,陈宝元就出入澳门80次,有时候一天竟出入数次。
儿子监督老子,监督机制形同虚设
2002年8月,陈宝元出任宝鸡市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名誉董事长,2003年7月1日,陈宝元即主持修订了“宝丰工贸集团董事长章程”。该章程明确规定:“董事会的换届由名誉董事长提出”、“总经理由名誉董事长提名”、“名誉董事长行使董事长职权,董事长行使常务副董事长职权”、“名誉董事长的工资是董事长工资的二倍”、“监事长为陈宏科(陈宝元的儿子)”。而1999年8月22日下午讨论通过的“宝鸡市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章程”规定:“监事会设监事长一名”、“监事会直接向股东大会负责”,并“监督董事会、总经理及属下企业有无违反国家政策法令、行政法规和公司章程、股东大会决议的行为。”“监督公司资产运行、经营管理和财务状况”等,“监事长列席董事会会议。”……很明显,身为名誉董事长的陈宝元,却掌握着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的人、财、物大权,而其监督者竟然是他的儿子。在中国,一个儿子对老子的监督又能怎么样呢?这种监督机制,充其量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家长制作风,谁敢不怕
宝鸡市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尽管有公司章程、董事会章程,也有财务管理制度,但检察官在办案中发现,这些章程和制度可以说仅仅是摆设而已。
据了解,不管是在陈宝元任董事长还是名誉董事长期间,公司的总经理都换得非常频繁。只要是陈宝元看着不顺眼的,一上董事会马上就撤换。几个月前的总经理,也许几个月后就成为副总经理甚至沦为一般职工,而再过几个月,这个人则又可能坐在总经理的席位上,其中的奥妙天知地知。这样荒唐之事在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竟是司空见惯。据说,有一个人只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总经理瘾便被搁在了一边。
宝丰工贸集团有限公司实际上只是个管理机构,其下属企业才是营利单位。陈宝元侵占的109万余元公款均是通过让公司工作人员虚开收购生产原材料发票,从下属企业核销的。这样大额的虚假发票能一路绿灯地在该公司下属企业核销,一方面折射出陈宝元让人畏惧三分的独裁和专横,另一方面也充分暴露出一个单位财务管理监督缺席的悲哀。
荣誉与罪恶不过一步之遥。陈宝元从一个新闻人物到阶下囚的鲜活案例再次提示我们,荣誉只不过是对一个人一个阶段工作成绩的肯定,并不是一劳永逸的保险箱。荣誉只能代表过去,不能说明现在,更不能意味着未来。同时,荣誉与高尚并不能画等号。
(本报通讯员 刘培莹 陈发彦 本报记者 王罡 李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