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华盛顿记者赵广俊
美国第108届国会经过4个多月的充分酝酿，在结束其任期之前，参众两院终于通过了美国历史上的一个最重要的情报体制改革法案。去年12月17日美国总统布什在其第一个任期即将结束之前签署了这项标志着美国情报体制进入一个新阶段的法案。
美国政府对其情报体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尚属首次，它的起因是“9·11”恐怖袭击事件。2001年9月11日“基地”组织向美国发动了历史上最残酷的一次恐怖袭击，造成了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大厦坍塌、五角大楼受损和3000多人丧生。事件发生后，美国民众特别是“9·11”事件死难者的家属就对美国情报部门在这一事件中的责任问题提出质疑，纷纷要求美国政府对造成这场惨案的原因进行彻底调查。
美国会于2002年底正式成立了由10名成员组成的跨党派的“9·11”事件独立调查委员会，布什总统最初任命前国务卿基辛格为该委员会主席，但是几天后基辛格辞职，布什总统不得不任命新泽西州前州长基恩为该委员会主席。国会对该委员会的任务作了明确规定，要求该委员会在2004年5月27日之前在对“9·11”事件发生前后的美国外交、情报、移民、商业飞行以及恐怖组织的资金来源等问题进行全面调查的基础上写出最终报告。由于该委员会的调查任务繁重和有关政府官员不配合的原因，该委员会未能如期复命。该委员会在2004年7月22日正式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最终报告之前曾发表了中期调查报告。在中期报告中对中央情报局在“9·11”事件发生前对“基地”组织给美国造成的威胁未能给以足够重视提出严厉批评，把矛头直接指向当时的中情局局长特尼特。特尼特在公开听证会上不得不承认情报上的失误，公开向“9·11”事件的死难者家属以及美国人民道歉。也正是由于众矢之的的原因，特尼特以“个人原因”于去年6月3日向布什总统提出辞职。
这份长达575页的最终报告用了较大的篇幅明确地指出了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在情报分享和情报分析方面的失误是导致“基地”组织袭击美国事件发生的主要原因。该报告还就防范未来可能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向国会和政府提出了37条建议，其中最重要的建议就是改革国会现行的情报监督机制和联邦政府情报体制，设立全国反恐中心和设立一个直接向总统负责、统管分散在政府各行政部门情报机构的内阁级情报局长职位。布什总统8月2日对“9·11”事件独立调查委员会的最终报告作出了积极回应，要求国会就设立国家反恐情报中心和设立国家反恐情报局长等问题进行立法。
这项涉及情报体制改革的立法工作被认为是1947年国会通过“国家安全法”以来的一次重大改革，经过4个多月的讨论，这个情报体制改革法案先后于12月7日和8日在众议院和参议院通过，布什总统正式签署后成为美国的一部重要法律。
布什此次签署的情报体制改革法案的出发点就是致力于避免“9·11”事件再度发生，其主要措施是建立一个全国反恐中心，设立一个统管全国情报工作的国家情报局长职位，将分散在美国政府各部门的15个各自为政的情报机构统一在国家情报局长麾下，开展情报收集和分析工作。
这一情报体制改革方案出台之前众议院和参议院曾经历了激烈辩论，其中众议院争吵得最为厉害。由于一些共和党议员对法案的内容和措词不满，曾以拒绝投票要挟，众议院不得不将表决时间推迟到12月7日举行。尽管该法案以336票的多数得以通过，但仍有67名共和党议员和8名民主党议员投了反对票。他们的主要意见除了关于边境管理方面问题外，核心就是对设立国家情报局长一职位及其职权范围有疑虑。有的议员认为设立国家情报局长是“一个重大失误”，这个职位将可能成为政府的另一个官僚机构，新的国家情报局长不仅不能防止以前的“9·11”事件发生，也不会避免今后的“9·11”事件发生；有的议员认为，法案没有明确规定国家情报局长的权力；有的议员则认为，新的国家情报局长手中的财权过大，会在政府内引发新的矛盾；有的议员则对国家情报局长能否在反恐问题上保持其独立性表示担忧。当然，赞成这一改革方案的议员对这次情报体制改革充满着信心，有的议员认为国会在确保不再发生“9·11”事件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有的对美国发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仍然耿耿于怀的议员在法案通过之后则表示，正是由于情报领域存在的缺陷才导致了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这样的地方打仗。
“9·11”事件发生以来，美国会在预防恐怖袭击和保护美国国土安全方面曾通过了“爱国法”，并通过设立政府国土安全部长职位的立法等，但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力度上都远不及这次情报体制改革方面的立法。美国情报改革的立法标志着美国现行的情报体制已不再适应形势已经变化了的反恐斗争的需要。按国会情报改革法案的初衷，一个全新的情报体制将会更有效地预防新的恐怖事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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