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边芹
加拿大导演柯南伯格的《暴力故事》放映第二天,《尼斯早报》的影评人写了一句话:“总算有一部给多数人看的电影,但要想拿棕榈叶,喜剧成分多了点……”这句话相当能总结今年乃至历年的戛纳电影节。
十二天的电影快餐,绝非什么美食。虽不至于场场让人打瞌睡,但放映厅里刚才兴冲冲冲进来的人,半个小时以后酣声大作的有的是。大部分入选电影不是为多数人调制的大菜。电影实验室里,什么手法都用,就是不情愿好好讲故事。来戛纳的导演尤其是初来者,都有一个神圣的念头:不讨好观众。尽管艺术总监弗雷莫煞费苦心想照顾到各方胃口,但基本配方很难变。
关注弱势群体的命运,是戛纳政治使命之外的又一使命。在电影院里坐上一星期,天天看人性黑暗,神经脆弱的人走出电影厅不一定能走出黑暗王国,久而久之必患忧郁不可。到后来,有一部电影带点喜剧色彩,放映厅里便到处是夸张的大笑。但笑完了,评奖时,喜剧又是人们忘恩负义的对象。美国导演杰姆·贾莫奇的参赛片《破碎之花》是唯一一部正宗喜剧,看时人人喜欢,但看后只说它是“精致的小玩艺”。悲剧才是永恒的。
每年戛纳都会选一位古典电影时代的代表人物来作回顾展,一年费里尼,一年奥森·威尔,今年是雷诺阿。雷诺阿若活到今天,电影未必能入选。古典时代的电影是俗众和专家尚没有分家的电影。电影走到今天,看来是非分家不可了。戛纳在自相矛盾地想把两个过不到一起的人拴住。但往往到颁奖时,那些被拉来作伴的、受众多一点的电影,就会被抛弃。
分家的结果是,全世界102个电影生产国,80个靠国家资助。而两个政府资金投入最少的地方,恰恰是电影生产和出口最多的国家:印度(2004年934部影片)和美国(611部)。
(本报戛纳5月19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