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１３突降大雪

217放线组班长 丁连启

　　主持人阿丘：

　　十二天前，5月13日。在青海，柴达木盆地西南，一个叫茫崖镇的地方。冻死了，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他们是我国最大的物探公司，中石油东方物探公司的物探队员。

　　照片：沙尘暴初起、沙尘暴遮天蔽日、217队部漫天大雪

　　解说：您看到的这组照片，十分珍贵，拍摄的时间就是12天前的5月13日下午5点52分到晚上8点40分，拍摄的地点，就是那些物探队员殉职的地方，青海省柴达木盆地西南地区茫崖镇，拍摄的人，就是东方物探公司青海物探217队的队员。这上面记录的，就是217队322名队员永远难以忘记的一天。就在这一天，就在这个地方，发生了一场百年不遇的混杂着沙尘暴、冰雹、骤雨、暴风雪四种恶劣天气的气象灾害，气温骤降几十度，冻死了他们在野外作业的15名同事。

　　主持人阿丘：

　　我查了一下，5月13日，北京风和日丽，平均气温15到25度。全国平均气温也不低。这和百年不遇的暴风雪，15名物探队员活活冻死，实在太不相称。这三个事情放在一起，总让我有一种既悲痛万分又难以置信的感觉。怎么可能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影像：格尔木皑皑雪山下的城市全景，二十二医院太平间 尸体间牌子，地面上的遗物和包裹，包裹上有遇难者名字

　　画外音：513灾难发生以后，15名遇难队员的遗体运到了茫崖镇800公里以外的格尔木市。6天前的5月19日，我的同事也来到了这里。一道医院现看到的就是这些堆放在太平间旁的行李和包裹，这些就是那15名遇难队员留下的全部遗物。据物探队说，这15名以身殉职的物探队员都是来自甘肃和青海的农民工。他们背井离乡的来到这高原苦寒的恶劣环境下，从事艰苦繁重的物探工作，如今，只留下了堆放在这墙角的几件寒衣和一床被褥。

　　影像：尚增阳的遗体被火化工抬入操作间，尚的弟弟眼含热泪目送哥哥，拭泪掉头离去；尚的家属焚烧遗物，烈焰冲天；尚增阳遗照

　　画外音：这个中年人是来送自己遇难的哥哥的，他的哥哥叫尚增阳，甘肃省敦煌市沙洲镇人，217队放线组员工。由于事发突然，匆匆赶来的家属没有携带照片，尚增阳的遗照只有殉职后摄影师拍下的这张。

　　照片：遇难队员尚增阳遗照

　　画外音：5月13日晚上，百年不遇的暴风雪突然袭来，尚增阳和其他60名放线组同事一起，从野外作业地点大乌斯工区往20公里外的217队队部撤回，在距离前来救援队伍仅仅6公里的地方，尚增阳不幸遇难。

　　影像：写着尚增阳名字的遗物在灵车上，灵车驶入格尔木市殡仪馆，烧纸，火焰冲天

　　主持人阿丘：

　　包括尚增阳在内的15名遇难物探员工都是放线工。说到这里，我得给您解释一下，什么是物探，什么是放线工。

　　画面：方位示意图：花土沟、队部、大乌斯工区的位置关系

　　影像：217队部里的旗帜在蓝天下飘扬。

　　画外音：物探公司是专门以人工地震等方法来勘探石油等矿产资源的专业部门，以找油先锋著称的中石油东方物探公司是我国最大的物探公司， 217队则是其旗下一支重要的野外作业队伍。这里距离青海和新疆交界处的茫崖镇行政委员会所在地的花土沟石油基地40公里。

　　影像：一组照片：事发地点大乌斯工区崎岖地貌

　　画外音：这里就是217队野外作业地点，柴达木盆地西南地区大乌斯工区，也是事发地点，距离217队部20公里。这种既非沙漠又非戈壁的特殊地貌，沟壑纵横，十分崎岖，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被物探队员们戏称为月球表面。而这种犹如月球表面一般的地方，就是尚增阳他们217队物探队员特别是放线工的主要工作场所。所谓放线工就是以正在打钻的的爆破点为中心，按照规定的线路，往四周的荒野铺设电缆。电缆上的测波仪用来测量和收集地震数据。像尚增阳这样的放线工的主要工作特点是走得远，体力消耗大，每天需要走3到10公里路。

　　影像：一组照片：打钻的钻机、埋头放线的队员、放线工。

　　画外音：说来也巧，一位正好带了相机的队员，在出事那天上午9点多留下了三张珍贵的现场作业照片。您也看到了，现场阳光灿烂，天气好得很，根据气象记录，当天最高气温是22度，所以干重体力活的尚增阳他们，大多衣着单薄。

　　现场采访 217队放线组员工 巴永瑞

　　记者：那天干活顺利吗？

　　巴永瑞：顺利

　　记者：什么时候开始变天。

　　巴永瑞：天气就是我们开始回的时候，我们4、5点开始回天气还正常。

　　画外音：巴永瑞，217队放线组老员工，在灾难中幸免于难。 5月13日晚上，和尚增阳一起，走在撤回217队部的路上，在从开始徒步撤回的地点到前来救援队伍之间的六公里生死线上，巴永瑞还曾经搀扶过倒卧在暴风雪中的队友。

　　影像：217队指挥部、队部营车

　　现场采访：217队队长 513灾难救援指挥 张安

　　张安：6点多一点，然后我们的地球物理师李波胜就通知我，说西边来了一片云，当时乌压压的，就是乌黑的一片，乌黑的一片这个时间大概就在6点10分左右，然后我就出门一看。

　　画外音：张安，513灾难救援指挥，217队队长，24年队龄的老物探队员。

　　巴永瑞：可能在5点半6点的时候就开始刮起了沙尘暴，然后到沙尘暴就开始下雨，雨罢了紧接着就是冰雹，冰雹罢了就是大雪。

　　现场采访：217队队长 513灾难救援指挥 张安

　　张安：我一看果不其然，因为根据我当年在这边工作的经验我说这应该是沙尘暴那种迹象，然后我就赶紧跟他一块跑到队部这儿，当时我们队部这儿都有值班的，赶紧用电台通知工地，野外施工作业人员赶紧收工。

　　影像：照片一组：沙尘暴初起 蔓延 21队队部大雪场景

　　画外音：沙尘暴、冰雹、骤雨、大雪，四种灾害天气极短时间内突然一起到来，这是在217队部留守的物探队员当晚7点多拍下的队部照片，短短两个小时，积雪已经10CM。而在20公里以外的作业现场，天气更加恶劣，地形更加复杂，情况更加危急。此时，全体队员已经集合上车往队部撤回，但越野性能极强的大卡车只开了两公里就因为地面打滑，再也无法前行。

　　影像：照片一组：大乌斯工区积雪覆盖、雨水冲刷、沟壑纵横，上工的大卡车陷在沟中。

　　画外音：这是第二天早上7点，救援队伍在现场拍下的照片

　　主持人阿丘：

　　这个时候，217队部命令作业队员下车徒步往回撤；同时，按照紧急预案，救援工作也迅速展开。包括副队长伊凤鸣在内的三名队领导率领救援队伍兵分三路前往接应。

　　影像：模拟队部紧急救援行动情景

　　现场采访：217队副队长 伊凤鸣

　　伊凤鸣：后来反正我们进工地的时候，车走起来就非常困难了，刚开始先下了雨了嘛，都是泥了。

　　记者：打滑？

　　伊：对，打滑。

　　记者：最后推进到什么地方？

　　伊：推进到那个地方一直他们撤离的车还有六公里多，直线的距离走不了了，一点儿也动不了了。包括我们的沙土钻机那个轱辘那么大，一米多高的轱辘都在里面走不了。

　　记者：相距六公里。

　　伊：对，直线距离六公里。

　　记者：你们这就是下车？

　　伊：我们就是下车，徒步的迎接他们，营救他们。

　　照片：抛锚在山沟里的救援车

　　画外音：骤雨使回撤和救援的车辆都抛锚了，陷入深深的泥泞中。这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双方距离仅仅只有6公里。通过电台联络，救援队伍和回撤队伍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更大的危险就在这短短的6公里生死线上。

　　现场采访 217队队长 513灾难救援指挥 张安

　　张安：前两个小时问题还不是太大。当时温度还没有，就是下降的还不是很厉害。有组织的有说有笑的就开始往外撤离，我们的营救人员从9点钟开始往里里进，开始营救他了。

　　记者：开始还没有想到有那么严重？

　　张：开始没有想到那么严重。

　　伊凤鸣：他们那边的电台包括他们撤离的情况人员全部就是没有人员落下的，全都是有组织的，前面有带队的，后面有我们的班长在后面负责。他们都是把当时的情况给我们或者电台通报一下，而且我们告诉他走的过程中不要慌张，不要落队，我们的救援人员和车辆已经到了，我们也从队部往里面迎接你。

　　记者：这个时候电台里传来的声音，说明情况不断地发生变化越来越危急？

　　伊：当时刚开始通话的时候也没有说情况有多危急，就是包括事后我问他们，当时他们下车车里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感觉到，就是跟平常我们感觉到，平常我们走这些路也经常走嘛。你要说一天走一二十公里也是很正常的，也没有感觉到有其他的危险。

　　主持人阿丘：

　　在三支救援队伍里面，伊凤鸣这支最靠近遇险员工。可是，这个时候，气温突然骤降，连汽车油箱里的柴油也结冰了，根据茫崖镇气象局事后颁布的气象灾情公报，这说明当时温度至少到达零下20度，伊凤鸣这时候已经第三次发现倒下的员工，他开始意识到，巨大的危险来临了。

　　伊凤鸣：我就感觉情况不妙了，因为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尤其是在这个地区，还有白天的温度那么高，二三十度，一下变成那样了，没有想到那样，没有遇见过这种事

　　现场采访：217队放线组班长 丁连启

　　丁班长：我说我都30多了，我说真没遇到过这个。太大了，那个雪太大了，你这么一弄，几乎这个眼睛睁不开，几乎走路就捂着拿胳膊这样挡着，几乎都是水，越走越大越走越大。就一个脚要踩下去，“咯噔”一下子，赶快拔出来再走。

　　画外音：丁连启，和巴永瑞一起断后的放线组班长，被严重冻伤。

　　丁班长：想想都后怕了。我说活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天气，开始的情况打闪，打雷，下雪，要没风的话也许好一点西方大，还下雨风特别大当时。当第一个倒下的时候，心里没事没事，哥几个弄起来帮搓搓，一直背着往前走。 天太冷，太冷了，给我的反应太冷了，太冷了也得走啊。这坐着赶快拉起来，派两个人赶快搀着走。我说队上也是及时，要不然我们还要惨，有可能我都放到里面了。

　　记者：你还记得电台里面互相联络的情况吗？

　　丁班长：知道，当时就说快点吧。刚刚通知领导，那时候领导都在口块，救援的口那块加强联系，我们一队就说这已经不行了，有一个冻停，一边联系着那抬着走，先救人先把人救住，我们一起往外扛。

　　现场采访：

　　伊凤鸣：后来我一共，我进去了五趟，也是，也不知道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走多远，但是我实在自己走不动了，我自己都想在里面歇一会儿，那个路面平常我们走那个车辙都有这么深了，都有这么深的车辙，全部都是雪，都平了，整个都平了，背人的过程中，你也，能见度又低，也搞不清哪儿平，哪儿高哪儿低也搞不清，你背着老摔跤，光摔跤。所有的人出来的，包括救援的，还有获救的人员出来身上全是泥巴，全是泥。因为那一片都是浮土嘛，一下完雨下完雪以后，它全成了泥了，像我们背个人最多走个二三十米你就得歇下来，你根本走不动，又是高原。

　　张安：这个东西现在作为我这儿，我真是不愿意再描述了，当时就有喊又有倒下的了又有躺下的了，当时我就在电台那边大声的喊，我说不管你们谁躺下，你们一定要拉他一把，而且救急的现场救护，简单的，两个人搀一个人，或者是四个人抬一个人也要把他抬出来，当时就这么想，就这么喊，工地救援的伊队长，然后就拼命地带着人往里面冲，但是确实，天气情况太恶劣了，而且工区太复杂，他们每走一步，有的几乎就靠爬，就爬出来的，因为当时这个积雪有的地方已经达到了就膝盖，而且大部分地区都在脚脖子这个地方，平时走路都很困难，而且在能见度又那么低的情况下，当时电台的那个声音我真是不愿意听，但是不听又不行。很难，而且有一些人都是靠击打，就是说跟那儿背，有一些救护人员背着背着，这些遇害，就是这些被困人员出来的时候，都是边跟他说话，边或者说击打他的脸部，让他保持清醒，当时浑身上下。回来的人员都是湿的，都结成冰驼子了，而且被救护到的人员送到帐篷里有的人都不知道自个儿这个脖子后面整个一大块冰都是，都不知道。因为他在走路的时候，他是低着头，侧着身子这么走，捂着这边耳朵或者是半拉眼睛，这边暖和一会儿从这边再捂一会儿，整个脖子后面都是冰都不知道。

　　主持人阿丘：

　　仅仅是6公里，仅仅是几个小时，呼救之声已经不绝于耳，亲耳听到自己的同事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对救援队伍来说，也许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亲眼看到朝夕相处的队友，一个接一个倒卧雪中，欲救无力的回撤队员，和丁班长一起走在回撤队伍最后面的老放线工巴永瑞，回忆起来12天前的往事依然热泪盈眶。

　　现场采访

　　巴永瑞：我就是跑回来的路上，反正我们已经就发现了他们几个晕倒的同志，雇工已经走不动了，我们和队部的合同工丁师傅搀了一段时间，一段路程说是到那个路程倒下人就太多了，那时候我们体力消耗完了没办法

　　记者：你们走到路上已经发现前面…

　　巴永瑞：有倒下，晕到的人，我们还搀着两三个，走了一段时间，他们实在是走不动了，我们的体力也消耗差不多了，我们只好把他们放下，我们分侧线出去。

　　记者：你半道上碰到那个人你认识吗，就是你往回走的时候，倒下那个同志，认识吗？

　　巴永瑞：有的？在一块住认识，有的不认识。

　　记者：那些人后来都活下来了吗。

　　巴永瑞：现在都死了。

　　记者：他们有几个人？

　　巴永瑞：当时我们队部碰到好几个。

　　记者：几个，还记得吗？

　　巴永瑞：大概那时候雪还下得相当大，反正风大我们也出去看，反正死亡的几十个尸体都是哪里，别的尸体就已经四肢失去了知觉，有的已经在那里不动了。

　　长时间沉默

　　张安队长：当时他，这事儿，当时电台的呼喊声，当时可以说是很惨烈的，一个两个，三个，这个数据不断地报过来，我在这边着急，我也在这边大声的喊，我说你们千万不要扔下他，一定要救他，哪怕你们就是说在他身边呆上这么一会儿，给他活动活动他的身体，搀着他，稍适休息几分钟，搀着他，也要把他带出来，确实无能为力，确实好象无能为力了，那个时候才感觉到这怎么说呀，反正确实很难，确实很难。

　　丁班长：到医院之后，到第二天说都没了。

　　如果我那个同伴坚持一会也就没事了。那可能离救援就不远了，也就可能达到一、两公里了，估计也就是。甚至到了几天，白天不敢去，晚上不敢睡，一闭眼就是那帮人。睁眼就是，到医院医生打的安眠药吃了，吃了还是不管用，吃了还是回想起那些事。

　　记者：还是时常想起他。

　　丁班长：想起他们。到这儿之后，我给伺候我的说晚上我要撒尿你跟我去，一到厕所总感觉一排人看他们老是这样，晚上开着灯睡，不开灯睡不着。

　　照片：陷入泥泞的回撤卡车，路边遗留的泥泞的棉衣

　　画外音：这场灾难，夺去了15名队员的生命，13名冻伤的队员被立即送到花土沟医院，六名重伤的队员随后转院到600公里外的青海油田总医院。

　　影像：花土沟医院 伤员躺在床上输液，表情呆滞。

　　现场采访：青海油田职工总医院花土沟分医院 朱春林

　　朱主任：总共我们一共收治了13个病人，其中有6个病人比较重，这6个病人到病房的时候几乎是全身冰凉，四肢冰冷，意识都不太清楚。当然医学上讲就是生命体征上讲呼吸啊，脉搏血压体温这些几乎都处于一个休克状态。

　　记者：直观的感觉是什么？

　　朱主任：直观的感觉如果你要说是，你不去动他，不去刺激他的话，这个病人就是一种处于冻僵的早期的那种感觉一样，没有什么知觉。甚至有的病人检查也好，或者是做喊叫他也好，动他基本上都没有反映，外观上要是六个重的病人的话，就好象是在人冻伤之后，本能的那种保护意义。就是胳膊腿都蜷着，四肢好象都蜷着，他为了保护热的散发的比较慢一点，自我保护那种情况。

　　丁班长：当时领导看见我们也哭，我们看他也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糟天气，夺去了我们这么多人。

　　主持人阿丘：

　　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每一个从灾难中脱险的队员，每一个前往救援的领导，都不愿意再去回首12天前那恶梦般的几个小时中，那短短6公里的生死线上所发生的一切。是的，这记忆是惨痛的，我们之所以要再现这壮烈的一幕，是想提醒着我们不要忘记这一场暴风雪，不要忘记那遥远的荒漠中的那些人，不要忘记这一天离开的那15位兄弟，不要忘记这些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劳动者。

　　影像：远去雪山、217队全景、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画外音：目前，13名受伤的物探员工已经出院，217全队正在停产整顿中，对紧急情况的应对措施也在进一步加强中。青海物探公司已经准备投资580万在217队部修建能准确观测小环境气候变化数据的监测点，在每个野外施工区也建立了供物探队员紧急避险的庇护点。

　　影像：灵车缓缓开往格尔木市殡仪馆；写着尚增阳三个字装着遗物的蛇皮袋在灵车上晃动；太平间停尸房，到地上靠墙堆放的一堆堆遇难者遗物包裹行李，行李上遇难者姓名；

　　照片：大乌斯工区现场泥泞雪景，救援时遗留在现场的泥泞棉衣

　　字幕：

　　15名遇难者名单

　　武贵春 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门源县

　　史永寿 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门源县

　　赵殿虎 甘肃省永昌县新城子镇毛家庄村

　　李泰吉 甘肃省永昌县新城子镇西湾村

　　赵宗智 甘肃省永昌县新城子镇北村

　　高丰俊 甘肃省敦煌市郭家堡乡七号村

　　尚曾阳 甘肃省敦煌市沙洲镇

　　杨如德 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插岗乡插岗村

　　杨三周 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插岗乡插岗村

　　乔陆次 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插岗乡插岗村

　　马强山 甘肃省民乐县洪水乡

　　李长友 甘肃省民乐县民连乡龙山村

　　杨忠庆 甘肃省古浪县

　　朱涛 甘肃省山丹县霍城镇刘庄村

　　陈平新 甘肃省山丹县霍城镇新庄村

　　5月15日，温家宝总理亲笔批示：

　　对513灾难中因公殉职人员要做好善后工作，对受伤人员要精心治疗，对在艰苦条件下施工作业的地震队全体同志表示慰问。

　　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社会记录》周一至周五22：05首播，次日4：40，16：30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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