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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6日中央电视台《新闻会客厅》栏目播出专题《新型毒品害了我》,以下是节目实录,敬请收看。
23岁少女讲述5年吸毒史
张扬:那时候我才17岁,他就跟我说摇头丸你就吃了吧,谁都知道海洛因是毒品,没有人认为摇头丸是毒品,知道它是毒品,但是不会上瘾,高兴就行。
她叫张扬,今年23岁。从2000年开始接触新型毒品。今年1月份,张扬因为吸毒,被北京警方强制戒毒半年。
所谓新型毒品,指的是摇头丸、k粉、冰毒这一类的化学合成毒品,1919年诞生于日本,上世纪50年代开始在世界范围蔓延,1996年开始进入我国。
与鸦片、海洛因、大麻等传统毒品相比,它具有较强的兴奋性,而且不需要种植,在化学实验室里就可以合成,所以称之为新型毒品。
在张扬即将戒毒期满的时候,本栏目记者采访了她。据张扬说,她沾染新型毒品是从摇头丸开始的。
“摇头丸”,安非他明类衍生物,属于中枢神经兴奋剂,是我国严厉打击的新型毒品。“摇头丸”具有强烈的中枢神经兴奋作用,会产生很强的精神依赖性,对人体有严重的危害。摇头丸在服用后会表现出活动过度、感情冲动、狂舞等行为。
张 扬:高兴,绝对高兴,太高兴了那时候,很兴奋那种感觉,心跳特别快,舞厅里边跳舞,觉得自己很美,觉得所有的人都在捧着我。
会客厅:你知道摇头丸是毒品吗?
张 扬:知道,知道它是毒品。
会客厅:知道是毒品你还吃。
张 扬:但是我觉得它不会上瘾,就那么简单,
会客厅:如果当时放的是海洛因,你会吃吗?
张 扬:不会,我很坚定地会拒绝,因为海洛因会上瘾,谁都知道海洛因是毒品,没有人认为摇头丸是毒品
会客厅:吃完之后什么感觉?
张扬:吃完之后挺害怕的,觉得自己怎么会这样,有点反常,觉得害怕,万一让警察抓住怎么办,那时候也挺小,觉得自己吃了很难受,也想过自己以后别吃了,但是这种观念特别浅薄,就一瞬间没有了。就像针一样,在你身上点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剧烈摇头13小时 药劲过后昏睡两天
会客厅:药劲过去之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张 扬:药劲过去之后我回到家睡了两天,也没怎么多想,该工作还是工作。
会客厅:睡了两天?
张扬:睡了两天,很累,因为摇头丸吃完以后你要动,你要跳舞,你要不停地动,那种剧烈的运动,摇一个晚上,将近13个小时,人在不停地摇摆,不停地动,难道你不累吗?
会客厅:这个时候你就没有考虑过,它会影响工作,影响到生活?
张扬:没有。那时候就想,还想玩,你玩我干嘛不玩,我比你们差点吗?我什么也不比你们差,那时候就有攀比的心理,每个女人都会有。
张扬说,她也知道吸毒是违法的,为了躲避警方的打击,她还经常离开北京去外地吸毒。
张扬:一到“6.26”害怕的话就跑到外地去玩,一到“6.26”,过完年一开始知道朋友们一打电话,风声紧,你就往外地跑,去外地玩去。
会客厅:宁肯坐着飞机去外地,也玩。
张 扬:对,就宁可坐着飞机,买着飞机票去外地玩。
到了2002年,摇头丸已经满足不了张扬的需要,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张扬又开始吸食另一种新型毒品k粉。
K粉是氯胺酮的俗称,属于静脉局部麻醉药,医学上用作手术麻醉剂或麻醉诱导剂,具有一定的精神依赖性潜力。2001年5月9日,国家药品监督局将氯胺酮列入精神药品管理。也是政府明令禁止的新型毒品。
曾认为K粉不会上瘾 吸食后难以自拔
会客厅:K粉是谁给你的?还是你去买的?
张 扬:不是,是朋友给我的。就是想玩了,就想朋友们凑在一块,就想玩,就想开心一下,疯狂一下。
会客厅:疯狂到什么程度?
张扬:我们那个圈子好像还不是很疯狂,反正我是见过疯狂的,一屋子的女孩,男人、女人,我们专业词就叫裸High,玩的这种方式就叫裸High,全部衣服脱光了,一丝不挂在屋里裸High。
会客厅:当K粉第一次放在你面前的时候,它给你的直观的感觉是什么?
张扬:它给我的感觉就跟摇头丸一样,我想玩得高兴就行了,我也觉得它不会上瘾,在我眼里摇头丸跟K粉、冰毒不会上瘾,在我眼里只有海洛因会上瘾,我很确定的就是这一点,这点把我欺骗了。
会客厅:K粉看起来很像海洛因,当时你有没有警醒?
张扬:我有,很瞬间,我说那是什么东西,说这是K粉,我说不会是粉吧,朋友说我能给你粉抽,粉那么贵,朋友开玩笑这么跟我回答,他说K粉,我说K粉不会上瘾?他说不会。
会客厅:你就这么相信你的朋友?
张 扬:我没有怀疑过。那时候对他们没有过多的防备,我觉得我跟人家无怨无仇的,人家干嘛要骗我,干嘛要害我?就没有想太多。
会客厅:没有考虑过后果?
张 扬:没有考虑过。因为我觉得我上班,衣食无忧了,我不会想太多。
会客厅:然后你吸完K粉是什么感觉?
张扬:吸完K粉心跳加速,很兴奋,想动,想向舞池里边跳舞,很兴奋,自己就是想玩,就是想高兴,反正就想溜完第一次就想溜第二次,就是想高兴,想放松一下,
会客厅:但是等药劲过去之后,你一样要面对现实的生活,会有烦恼,会有痛苦,这个时候有没有考虑,这种快乐对你来说不过是暂时的、虚幻的?
张 扬:也没有考虑太多,那时候玩完了以后就觉得特别累,我就想回家,回家就想往床上一躺,就想休息,一睡觉就是两三天不起床。
会客厅:这个时候你就没有想过,它已经影响了你正常的生活吗?
张扬:没有,我感觉不到,那时候还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变了,已经变得特别颓废,那时候早上起床我都不想刷牙洗脸,以前的我不会这样的,以前的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很有自信的站在朋友面前,但是那时候我就感觉不到,就想回家休息,一睡就是两三天的时间,不起床,看电视,起床了也不想吃东西。
会客厅:在这种情况下你都没有考虑到已经影响你生活了?
张 扬:没有想那么多,没有想到毒品已经在渐渐影响我的生活。
会客厅:身边的人劝过你吗?
张扬:那时候也有朋友知道了,也说我,别玩了,但是听不进去,我好像视而不见,觉得自己挺有思想,觉得自己能够控制自己,我还大言不惭地跟朋友说,我说不玩就不玩了,我能控制我自己,别管了,我就这句话,那时候很夸张,大言不惭地。
尽管张扬一再说自己能够控制自己,但实际上,却在一步步的深陷毒品之中。
张扬:“那时候我已经到了K粉和摇头丸我自己买的地步,有的时候我也带着朋友们一块去玩。”
不仅带着朋友们一起吸毒,2003年4月,张扬又开始尝试另一种新型毒品冰毒。
张扬:“有一次去酒店,我就看见他们在玩冰毒,他就说那你也来点儿呗。”
冰毒,甲基苯丙胺类药品,为纯白色晶体,外观似冰,俗称“冰毒”,具有强烈的中枢兴奋作用。其毒性高于海洛因,是被严禁的一种毒品。
一同尝试冰毒 朋友纵身从四楼跳下
会客厅:他们拿出来告诉你这是冰毒,告诉你?
张 扬:对,很明确,我们怎么说呢,我们之间可以说光明正大,不用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冰毒。
会客厅:你知道冰毒吗?
张 扬:我听说过。
会客厅:当时在你印象中,冰毒是什么样的?
张 扬:在我印象当中冰毒是毒品,是一种很可怕的毒品,好像它也不会上瘾,好像,但是我自己不能确定。
会客厅:然后你就吸了。
张 扬:没有,我还问了一句,我问我朋友,这玩意儿会上瘾吗?说不会。
会客厅:你依然相信他?
张 扬:我依然相信他,我很确定。
会客厅:在你朋友的劝导下,一步一步从摇头丸到K粉到冰毒,你都知道它是毒品,你凭什么就敢说我敢吃它,就敢吸它?
张扬:我有一次吸完冰毒了,有点害怕,我没有害人之心,我有防人之心,我有点害怕了,我就去书店,那个书店里有冰毒,上面介绍的,我看完一整本书了,上面有介绍冰毒让人心跳加速,然后让人猝死,让人会精神不正常,但是没有介绍冰毒会不会上瘾,我看完一整本书没有找到这样的词语,冰毒会使人上瘾,我没有找到这样的词语,所以我认为无所谓,大家都玩我也玩呗,我也就认为它不会上瘾,就这样,别人告诉我,既然书上没有,别人告诉我我就相信别人。反正我自己K粉、摇头丸已经玩过了,我也想再玩别的东西,尝试一下别的东西,新鲜感。
滥用冰毒,会出现不吃不睡、活动过度、情感冲动等强烈兴奋状态,过量使用还会产生自杀或杀人倾向。
会客厅:在你吸毒的过程中有没有见到过你的朋友因为吸毒过量导致异常?
张扬:我自己有首先有异常了,自己能感觉到自己变态,跟心理不正常,不像以前那个我,就好像自己溜完冰以后,跟朋友们讲故事,我自己都知道我自己说点什么,能说好几个小时,嘴巴不觉得渴,不吃不喝不睡,最长时间我五天五夜,我不吃不喝不睡。最夸张一次,我见我朋友,我们在酒店里边四层,那种推拉式的铝合金窗户,开窗户他就跳下去了。
会客厅:你当时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是什么样心情?
张 扬:我觉得特别可笑。
会客厅:不是害怕,是可笑?
张 扬:对,就是可笑,我还笑话他。
会客厅:有没有想过这一幕可能就发生在你身上?活生生的例子放在你面前?
张 扬:没有想过,我觉得他很可笑,我还笑话他,我们朋友有时候后来玩,我们还把这当笑话讲呢。
会客厅:你什么时候意识到冰毒对你的生活,让你颓废,让你不能正常生活?
张扬:就从2003年年前,过完年,那时候过年我感觉已经不行了,已经自己身体已经明显地不行了,那时候咳嗽,时不时地老发烧,老咳嗽,我记得最夸张一次就是2004年8月份,我咳嗽的特别厉害,那是最严重的,我都决定住院了,但是害怕,怕进医院以后,好多事情怕被警察抓,反正那时候就已经感觉自己身体已经达不到了。
会客厅:到这时候你还敢说我想不玩我随时都可以不玩了。
张 扬:不敢说。
会客厅:到这个时候你已经非常明白自己上瘾了,你害怕吗?
张 扬:可是我自己在骗我自己,我自己在骗我自己,我自己说我自己没上瘾,朋友问我上瘾了吗,没有,大言不惭,骗我自己。
会客厅:那时候就没想,我再也不抽了?
张 扬:有时候朋友们一打电话,我所谓的朋友就是毒友,打电话,自己心里又禁不住这种诱惑,还是想出去。
会客厅:你说你这个朋友给你打电话,你觉得一方面你想戒毒,一方面你又禁不住诱惑,你觉得最大的诱惑是什么?
张扬:我已经开始心里上承受不了毒品对我的诱惑了,已经怎么说,毒品已经把我心里以前那种防线已经攻破了,以前心里还想自己不抽了怎么怎么着,想去戒,可是我那时候想不玩了,没有人帮助我,不知道该问谁,怎么才能把它戒了,可以说求助无门。
300万存款挥霍殆尽 开始吸食海洛因
据张扬说,她曾经跟随父亲做生意,20岁的时候就有近300万的存款,风光的时候,有自己的房子和奔驰车,但是在几年的吸毒过程中,她的财产已经所剩无几。
会客厅:你的最初积累的几百万现在还剩多少?
张 扬:我现在就剩了一套房子了。
会客厅:车?
张 扬:车早就卖了。
会客厅:为什么把它卖了?
张 扬:瘾上来难受,我就把它给卖了,可以说当了,可以说以很低的价钱,扔给我的朋友,我说你给我拿现钱就行。
会客厅:然后拿着钱就去买冰毒?
张 扬:对。
会客厅:这个时候朋友叫你做生意的话你还会去做吗?
张 扬:不会,没工夫,别理我。
会客厅:那时候想没想我再也不吸了?
张扬:想过,那时候已经想,不沾这些东西了,但这种意识也是特别浅薄的,朋友们有的时候在一起,自己又禁不住诱惑,每天生活特别难熬,除了这东西我觉得自己已经无事可做,特别无聊得慌。
就这样,张扬再也无力摆脱毒品,终于有一天,她开始吸食起了海洛因。
会客厅:当海洛因放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应该意识到这是毒品,而且是你曾经坚决要拒绝的东西,你在拿起它的时候,你是一种什么样心情?
张扬:我意识到了,我已经知道了,可是冰毒瘾上来那种感觉,折磨得我自己不由得我自己,我就想拿海洛因来克冰毒,能让我瞬间心里不再那么难受。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会客厅:抽完之后你有没有感觉非常害怕,这是海洛因?它会上瘾。
张扬:害怕,我那时候觉得我离死亡已经很近了,我低着头在沙发上坐着,我那时候能感觉到我离死亡很近很近,瞬间可以触摸到,多抽两口粉我就会死,或者多吸两次冰毒就会死。
会客厅:是个什么样症状呢?
张 扬:那时候就流鼻血,那时候我最严重的时候我抽到最后,只要一溜冰我就留鼻血,但是还是禁不住诱惑,要去溜,要去抽。
如今,张扬已经被强制戒毒5个多月了,但是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即将戒毒期满的她,对于戒除毒品,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会客厅:我现在想问的问题是,如果你从戒毒所走出去,你的朋友给你打电话,说今天晚上咱们接着玩,你还会去吗?
张 扬:我会想想。但是我不会斩钉截铁地拒绝他,如果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他,我是骗人的,我想玩,我不想玩我才是骗人的呢。
会客厅:到今天还想玩?
张扬:对,痛苦吗?痛苦,内疚吗?对父母,对家庭那种责任,折磨的自己心里好内疚,好痛苦,我自己心里这种内疚,精神的折磨比杀了我还痛苦。自责吗?自责,都想自己抽自己,不用别人抽我,我自己都想抽我自己。
会客厅:可是出去还复吸?
张 扬:对,经受不住这种诱惑。
侦查处长讲述亲身服用摇头丸感受
会客厅:现在介绍另外两位来宾,北京电视台法治进行时栏目的记者徐滔,和公安部禁毒局新型毒品案件侦查处的处长王刚,绝大多数人没有见过新型毒品,王处长今天通过正当手续把一部分的证物带到演播室,我们先来认识一下新型毒品是什么样子。
王刚:这两袋五颜六色的就是摇头丸,因为生产摇头丸是地下秘密的,所以它没有一个很统一的规格。这个就是所谓的K粉,生产出来以后,把它密封在小袋里,打开以后是白色的粉末。这一小袋就是冰毒了,形状像咱们北方人说的冰茬子。
会客厅:听说冰毒很贵,这么一小袋剂量大概要多少钱?
王 刚:这一小袋至少在三千元人民币以上,甚至可以达到五六千。
会客厅:我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个毒品,徐滔,你经常采访这类案子,你看到应该就是司空见惯。
徐滔:摇头丸大多外表都非常灿烂,五颜六色,有金黄色的,有粉红色的,有嫩绿色的,这些摇头丸都有美丽的名字,比如一种蓝色的摇头丸,贩毒者给它起的名字叫蓝色幽灵,有一种金黄色的摇头丸的名字叫郁金香,还有一种绿色摇头丸的名字叫绿色蝴蝶,都非常漂亮。
会客厅:不管这些名字还是它漂亮的颜色,就是为了吸引年轻人来吃它的,对吗?
徐滔:往往这些吸食毒品者他们都忘记了,魔鬼总是爱给自己披上天使的外衣,所以很多人都看这么漂亮,它怎么会是毒品呢,这是一种误区。第二种误区,就是很多人都觉得最亲近的人不会害自己,我们在采访的过程中发现,很多人开始吸食摇头丸都是从自己最好的朋友介绍开始的。
会客厅:刚才那个女孩一步步全是朋友介绍,对朋友不设防的。
徐滔:不会有任何防备的,比如说我曾经采访一个吸食摇头丸的女孩叫做刘佳,这个女孩的学习成绩非常出色,长得也很漂亮,她在大学的时候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后来因为大学毕业分配,男孩去了外地,刘佳留在了北京,最后两个人还是觉得必须要生活在一起,那个男孩从外地又来到了北京,这次见面让刘佳没有想到的就是男孩给她带来了一个特殊的礼物——摇头丸,以前在北京参加朋友聚会的时候也有人劝过刘佳,你尝一片试试,刘佳觉得这个东西是未知的,她不敢,但是这次是她男朋友,她最爱的人给她摇头丸,她觉得他绝对不会害她,所以她就开始吸食了。
会客厅:她男朋友的动机就是为了大家在一起刺激一下,也没有想更多的是吗?
徐滔:我觉得男朋友给她摇头丸的时候,也没有真正地意识到摇头丸的害处有多大,后来她男朋友因为吸食摇头丸,在吸毒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最后是因为注射过量死亡了。直到看到男朋友的尸体那天刘佳才明白,吸毒是一条怎样的路。
会客厅:刚才像徐滔说的,他们对摇头丸的危害性一开始根本不意识到,觉得不会上瘾,最早的时候甲基苯丙氨就是它主要的成分,是在二战的时候,日本的军队、纳粹的军队,包括像意大利的军队,他们都是作为军需品发给战士,吃了之后几天几夜打仗不疲劳,像日本军人自杀式飞机去炸军舰,都是吃了甲基苯丙氨去的,所以它这个危害性还是很大了。
徐滔:新型毒品比如像摇头丸对人的身体到底会有哪些危害,后来专家说主要是两点,第一点就是比如说人在吸食了摇头丸之后,他的血管迅速地收缩,他必须要释放自己的能量,他自然去释放呢?就要不断地扭动头部和扭动自己的身体。而当你这种运动量超过自己的体力所能承限的范围的时候,如果你再有心血系统的疾病,有的时候这种疾病,每个人不是非常了解,非常容易发生猝死。
王刚:我看过一张度图片是一个心脏的图片,这个心脏的每一根心肌全部都断成一截一截的,心肌全断了,是一个什么图片?就是一个过量吸食摇头丸猝死的一个人的心脏的照片,这个让我很受刺激,就是有人都以为这个摇头丸没有害处,可是它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会客厅:现在吸食新型毒品的主要是什么样的人群呢?
王 刚:主要是特定的人群,青少年。
会客厅:为什么青少年会成为新型毒品主要的消费群体?
徐滔:我采访过北京警方打掉的几个青少年他们俗称的High局,他们在这个狂歌劲舞之下自己吃这个摇头丸,后来通过采访我发现,他们为什么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容易吸食摇头丸呢,主要的原因就是青少年在那个环境之下,高度地兴奋。
王 刚:互相感染。
徐滔:在这种环境之下他的注意力相对非常地集中,在这种高度兴奋的同时,他的自制力和控制力都开始下降,非常容易受到摇头丸的侵蚀,再加上看见别人也吸了,这是不是一种时尚。
会客厅:根本没有时间和空间去理性地思考一下,这个行为本身意味着什么?
徐 滔:当他的控制力和辨别力下降的时候,摇头丸非常容易侵蚀他们。
王 刚:我再补充一个特点,新型毒品吸食人员和传统吸食毒品的人员相比较,传统毒品的吸毒人群没文化的多。
徐 滔:无业人员比较多。
王刚:没有正当职业的比较多,收入低的多,反过来吸食新型毒品的人员大部分丰衣足食,他有这个基础,有这个闲心去尝试冰毒、摇头丸。
徐 滔:白领好像占到了相当的比例在其中。
王刚:白领占有一定的比例,而且里面还有一些我们很著名的演员呐,身份很高的一些人呐,甚至公务员,这两部分毒品吸食有很大的区别。
会客厅:新型毒品为什么会吸引相对高端一点的人群呢?为什么这些人会对新型毒品比较有兴趣?
徐滔:比如说他觉得这是一种时尚,非常时髦,我得去追逐,再比如说刚才王处长所提到的一些从事文化或者是娱乐场所的一些年轻人,他们老觉得吸食毒品之后能自己找到一种所谓的灵感,所以他们非要去尝试一下。
会客厅:这种特点,是不是使得新型毒品更容易蔓延开?
王刚:对,这是我们当代社会新型毒品为什么在青少年当中发展蔓延的一个原因和因素之一,目前我们对全国吸食新型毒品的人员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统计数据。从全国范围来讲,有一个很明显的趋势,就是全国吸食新型毒品的人数在急剧上升,这点是肯定的,
会客厅:徐滔刚才讲的High场、High局,我想你因为采访的原因,肯定到那个地方都去过,你跟我描述一下那边的气氛是什么样的,你看到那些有可能吸食了摇头丸的青少年他们什么状态?
徐滔:我觉得当时他们的状态,可以说是忘乎所以,比如说北京海淀警方打掉的一个聚众吸食摇头丸的这么一个团伙,当民警冲到现场把音乐都已经关掉了之后,参加High局的吸食摇头丸的这些吸食者还在舞池中间跳个不停,见到民警他们都不可抑制,自己的头部和身体还在不停的扭动,直到回了派出所。
会客厅:警察来了他都不能停下来。
徐滔:对,他都停不下来,音乐停了他都停不下来,直到回了派出所,民警要进行审讯,这个审讯之后他们自己要在自己的笔录上签字,认定这些话是不是属实的,是不是他们自己说的,他们连字都签不了,就是手还是非常哆嗦。
会客厅:王处长,您因为执行任务的原因吃过摇头丸,您现身说法讲一讲,吃下去之后身体有什么反应?
王刚:因为工作的原因,工作性质的原因,我在执行特殊工作的时候曾经吃过,我一个晚上吃了七粒。当时就感到颈部以上出汗,整个头发全部湿了,而且眼睛看东西发胀,是昏的,看东西是模糊的,而且身上感到很疲倦,很累,也许他们吸食摇头丸和我们吸食是不一样的,他首先这个心态不一样,这正好从反面印证了这个吸引的作用,我们是带着任务。
会客厅:他是主动有这个吸食的愿望吃下去和被动的吃下去这个反应是不同的。
王刚:对,他是带着那种享受、追求,我是被迫,不这样做,我完成不了任务,我就感到很痛苦,工作任务完成以后,我就躺在床上休息,是身上像散了架一样的。
徐滔:还有很多吸食摇头丸的人在吸食之后都有类似的症状,有这样一个吸食摇头丸者在吸食以后,他在歌厅里跟自己的同伴说,他觉得浑身上下这四肢都已经没有了,就剩下中间这一段了,而且他觉得好像他的灵魂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觉得非常地虚无缥渺,后来他的同伴说,那你这样你就不要开车回家了,他说没问题,他说我觉得自己可以控制,非要开车回家,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他把车开到了山崖之下。
王 刚:现在新型毒品比传统的毒品厉害。
会客厅:厉害在哪儿?
王 刚:刚才讲了,很多人认为这不是毒品,或者我能够抵御它。
会客厅:刚才那个女孩就讲到,摇头丸不可能上瘾的,究竟有没有瘾呢?
徐滔:我感触最深的一点就像刚才节目中,咱们采访的那个吸食摇头丸的女孩一样,很多人吸食摇头丸在我采访的过程中,有50%以上的人都说,他们不知道摇头丸是毒品,
王 刚:我个人认为是很无知的,它肯定是毒品,这一点是准确无误的。
会客厅:是不是因为吸食摇头丸之后上瘾的时候那种发作并不像传统毒品或者像冰毒那么显性的,所以青少年会认为说可能我不会上瘾。
王 刚:刚才我说了,所谓的瘾字是“病”下面加个隐性的隐,这个隐实际上是一种心理一种状态。
会客厅:就是有生理上的依赖,有心理上的依赖,两种不同的。
王刚:吸食鸦片、海洛因,这种过去传统的麻醉毒品,上瘾以后在身体上很痛苦,他要浑身去抓,打滚,要自杀,你看那个头是撞玻璃,撞墙。我在昆明还有在贵州碰到过女性,很年轻的女性成瘾者,她用手把自己的内脏都会掏出来,但是我们所里研究,今天所说的新型毒品,它对人的成瘾以后,生理上的表现就不如这么激烈,你说得很度,不是这么激烈,说得很准确,但是他心理上,他的心理状态上,他的追求,我个人认为,他应该是比那些麻醉类毒品心理上的追求还要更强烈。
会客厅:因为他吸食的时候那种兴奋让他迷恋是不是?
王刚:对,刚才我们说了大部分都是青少年,而且都是亲朋好友,他一进入这个party,特定的场所,特定的时间,特定的音乐,五彩缤纷,而且青年看着都有一种亲近感,为什么有些在舞蹈当中吸食了摇头丸、K粉以后,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他会把衣服脱得精光,所以这种成瘾的表现和吸食鸦片海洛因就不一样了,你吸食鸦片、海洛因,他龟缩到那个角落睡觉,他麻醉了以后,通过这个麻醉来幻想怎么升官、发财,女人等等这些,但是吸食新型毒品他主要是刺激,眼睁睁这就是银行,这就是商场,这个妇女手中提的包里面肯定有东西,这个女同志手上戴的有东西,他是很现实的。苯丙氨类为什么用于军队作战,它能提高人的状态,就像刚才这个女孩讲的,她认为不是毒品,实际是错的。
徐滔:但我觉得现在更可怕的是,出现了贩毒犯罪出现了一种新的趋势,我们都知道摇头丸的主要成分是甲基苯丙氨,但是这些毒贩子开始在暴利的驱使下,在摇头丸当中加入其它的成分,比如K粉、氯氨酮,他们感觉这种兴奋和致幻的作用和效果会更好,但与此同时更容易成瘾。
会客厅:就像刚才这女孩说,相信自己能够戒掉它,但是根本脱不开这个规律,是不是这样的?
徐滔:这样的例子是非常多的。每一个吸食摇头丸者,特别是吸食新型毒品者,他们最开始都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抑制力,有足够的判断力,自己是可以掌控这一切的,但是当他们吸食以后,比如说以前我吃一片就可以达到这个成瘾,达到自己梦境中所谓的快感,随着时间推移,特别是造毒者在中间搀杂了很多其它成分,也许要吃更多了,再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也许吃摇头丸就不行了,达不到你梦想当中所要的那种境界了,那你就只能是一步一步地往下深,直到在这个毒魔之中深陷不能自拔。
会客厅:是,我们刚才说到新型毒品的一些趋势,吸食新型毒品的危害,像刚才这个采访在最后我们的记者问道,这个女孩子说,如果你出去之后再有人问你,你有没有可能再去吸的话,她都说我可能抵御不了这个诱惑,她在这个戒毒所已经快满期,就要快出来了,她的这个答案让我们就觉得对她的未来太担忧了。
徐滔:我想给这个女孩提四个建议。第一个建议,我建议她自己要有强烈的戒毒的动机,她这个信念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改变的,她应该明白自己想要的生活绝不是像以前那样了,她必须非常坚定。第二就是在从戒毒所出来之后,她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朋友圈子,一定要远离过去的毒友。有些人戒了几年的毒了,但是比如刚从外地戒毒回来了,戒毒成功了,自己非常地高兴,好几个朋友说晚上咱们一块吃顿饭吧,你再尝一片,他觉得自己都已经戒成功了,不会的,结果一吃之后,很多年的这种戒毒的成果一下就毁于一旦,所以要交好友,不要交恶友,这个很重要。第三点就是对社会的建议,大家要关注这些吸毒人员,要来帮助这些吸毒人员,让他们认识到社会是接纳他们的,只要他们真心地想戒断毒瘾,这个社会的大门是永远向他们敞开的。第四我想给这个女孩的建议就是,她一定有非常良好的交流和沟通渠道,当她心里有烦闷的时候,他要学会用自己心灵的梳子梳开自己心中的纤纤结,她要学会向别人去求助,向别人去倾诉,这样之后她就会发现沟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会客厅:这四点很重要,自己的动机,好的交友圈子,社会的包容和关注,还有解决自己正当的疏解情绪的一个途径。
徐滔:每当我做高这些禁毒的节目的时候我就永远忘不了我曾经采访的一个女子,她因为贩毒被判处了死刑,在采访那天,她特地穿了一件衣服,这件衣服虽然上面有几个洞,但是胸前有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后来我问她,我说为什么你穿这件衣服?她说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过生命,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见到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弟弟,她说生命对我太美好了,只能有一次,我过去真的太傻了。后来那女孩被枪毙之后很长时间我觉得她的话,她的眼神里对生命的那种渴望都在深深地震撼着我,这些事情大家不要渴望媒体强加给你,或者公安机关拉着你告诉你,你必须怎样,远离摇头丸,远离K粉,远离这些新型的毒品,你如果是一个珍爱生命的人,是一个热爱自己和热爱生活和热爱家庭的人,你就应该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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