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锋
十六届五中全会会议公报中的一段阐述引人注目:“……更加注重社会公平,加大调节收入分配的力度,努力缓解地区之间和部分社会成员收入分配差距扩大的趋势。”
无独有偶,日前,国家发改委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杨宜勇向媒体介绍,中国城乡统算的基尼系数早在2000年就超出了国际公认的警戒线0.40,目前则已经超过0.45。他用浅显的语言解释:“这意味着最富有的10%家庭与最贫穷的10%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将超过8倍……”其实,这还只是统计学层面上的概括,现实生活中的诸多个案早已远远超过了“8倍”这个数字。这几天,新华网发起了与五中全会相关的讨论,网友讨论的热点也大抵集中在“穷人经济学”、缩小贫富差距、“三农”问题、失业问题、上得起学、看得起病、住得起房等话题上(后5个问题不过是贫富差距问题的细化而已)。
贫富差距日益扩大,这一不争的事实早已引起学者以及全社会的关注。贫富分化最极端的一个后果就是,社会上若隐若现的“仇富”心态。这一心态导致的惨案、血案屡见报端,并引起一些经济学名人“勿仇富”的呼吁和呐喊。
从历史上来看,贫富冲突、“仇富”心态古已有之,且源远流长。而为富人辩护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比如,在北宋时期,当土地兼并愈演愈烈、贫民日益受制于大地主之际,苏轼、叶适等名士仍反对王安石“抑兼并”的新法,从理论上进行“富人是州县所赖”、富民“代天子养小民”的论战,并最终战胜了王的新经济政策。
当时的经济状况复杂,是非曲直难以一言蔽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王安石采取“抑兼并”的方法来“均贫富”,是当时缓和阶级矛盾的唯一出路。何也?古代农业经济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总量恒定。即在技术进步缓慢、可耕土地总量大致不变的情况下,农业产出每年变化不大。由于“蛋糕”的大小既定,因此有限的资源必然成为稀缺,甲多吃一口乙便要少吃一口,争夺的结果便是,要么“损贫济富”,要么“杀富济贫”———故而,古代的贫富不可调和状态根源于生产资料(土地)占有上的天然不公平。
而在工业经济、信息经济盛行的今天,上述这种造成贫富对立的制缚正在弱化———架起一部电话、摆上一台电脑就可以成立一个软件公司或一个网站,生产资料对生产的制约作用降至最小;更重要的是,与农业经济相比,工业、信息经济的效率惊人,十倍速、百倍速的产值增长已屡见不鲜。在这样的经济形态下,人们本可以平心静气地共同将蛋糕做大,达到穷者变富、富者更富的皆大欢喜境界。然而事实远非所愿,何也?
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是,诸多领域的体制性不公,造成了垄断、腐败、权力寻租等现象,从而形成一种“机会的不公平”,使得富人、穷人甚至呈现出某种“世袭”的兆头,进而令贫富差距和矛盾日益扩大。此外,地位和规则的不公平也导致了贫富差距的拉大。
今天,我们提倡人本、建设和谐社会,“减少贫富差距”本是题中应有之义。尽管“共同富裕”不是“平均富裕”,但若考虑到具体国情、民情,则我们不得不群策群力,好好思考如何调整收入分配手段,遏制贫富差距继续拉大的势头。
热点聚集(来源: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