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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日,美军特别法庭在沉寂一年多后,再次举行审前听证会,问讯被关押在古巴关塔那摩美军基地的囚犯。媒体的目光再次投注在这第一批遭起诉的囚犯身上。美国《纽约时报》刊登了有关拉丹前司机的长篇通讯。他虽是拉丹的司机,但在“基地”组织中只能算是“小虾”,却成为特别法庭第一个受审的阿拉伯人,他还将在今年春天与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对质最高法院。
把防长告上法庭
如果一切都按照美国政府的计划,萨利姆·艾哈迈德·哈姆丹很可能因为参与袭击美国的恐怖活动而被判刑,起诉的罪名包括为拉丹运送武器,当拉丹的保镖等。如果所有指控都成立,哈姆丹可能被判终身监禁。
但哈姆丹表示,他为拉丹开车只为谋生,没参与恐怖活动。他的律师也不同意美国政府将哈姆丹定性为“敌方战斗人员”,而不是战俘,一纸诉状把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告上了法庭。2004年11月,美国华盛顿特区法院裁决,对哈姆丹的军事审讯是非法的,必须终止。但在2005年7月,这项裁决又被推翻了。哈姆丹的律师向美国最高法院上诉,最高法院决定,将于今年春天适当时候,就哈姆丹Vs拉姆斯菲尔德一案举行听证。
这个案子无疑将是本年度最受关注的事件之一。最终裁决将有深远的影响,不仅会影响哈姆丹,也将影响关塔那摩的囚犯,以及美国总统的宣战权力,甚至可能是中东的未来局势。这位拉丹的前司机,到底是何方人物?
为工资去参加“圣战”
哈姆丹大约出生在1970年。说大约,是因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无法确定。哈姆丹来自也门南部一个贫穷的村庄瓦迪·哈拉莫特,父亲是一个农民,同时还开了一家小商店。哈姆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先后因病离开了人世。成了孤儿的哈姆丹前往穆卡拉城投奔亲戚。
几年后,哈姆丹开始一个人生活,在穆卡拉的街上流浪,打点零工。1990年,他去了也门首都萨那,指望那里会有更好的工作机会。只上到小学四年级的哈姆丹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最后成了一个出租车司机,收入微薄,只够对付那间小屋的租金和日常的食物。
1996年,26岁的哈姆丹的生活改变了。他跟着35个年轻人,前往塔吉克斯坦参军加入“圣战”。这群人的领袖是来自沙特阿拉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纳赛尔·阿尔·巴赫里,他后来成了哈姆丹的连襟。巴赫里虽然比哈姆丹小2岁,但受过大学教育,去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世故老练。
巴赫里对宗教相当狂热,他极力反抗自己的“资产阶级出身”,哈姆丹不一样,他对宗教的热情不太高,对生活也没什么计划,只希望有一天能结婚。巴赫里说,哈姆丹决定去异国的最大原因,因为参加“圣战”有工资拿。
留在了拉丹身边
这些“战士”潜入了阿富汗的贾拉拉巴德,然后转向北方,朝塔吉克斯坦前进。他们先是乘吉普车,后来的路无法开车,他们就步行。在阿富汗的群山里跋涉了6个月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塔吉克斯坦的边境。
这时,一个“战士”提议去见那个名叫本·拉丹的大人物。那些激进的年轻人都知道,拉丹领导着一个由骁勇战士组成的军事团体“基地”。当时拉丹刚刚被苏丹政府驱逐,来到了阿富汗,打算在塔利班的帮助下,重整“基地”,正在招收战士。
于是,大家掉转头,朝拉丹住的哈达农场前进,农场位于贾拉拉巴德外的一个村里。最后,在1996年年底,他们赶到了哈达农场。拉丹花了3天时间,向大家大讲他的圣战理想。结果,35个年轻人中,17人决定留下,哈姆丹和巴赫里就在其中。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两人都为拉丹工作,先是在哈达农场,1997年又随拉丹转移到坎大哈附近沙漠里的农场,那里更安全。1999年,在拉丹的催促和资助下,两人前往也门的萨那,迎娶一对姐妹。他们成了连襟。
要妻子“耐心”
2000年夏天,哈姆丹带着新婚妻子,还有丈人丈母娘,去沙特的麦加朝圣,巴赫里则仍留在萨那。就在那段时间,几个“基地”分子乘着装满炸药的小船,重创了在也门港口加油的美国导弹驱逐舰“科尔”号。
也门情报人员开始排查所有与“基地”组织有联系的嫌疑人。巴赫里试图逃出也门,结果在机场被捕。身在沙特的哈姆丹很快得到消息,如果他回到也门,也会被抓。于是,哈姆丹直接带着妻子乌玛·法蒂娜回到了拉丹身边。
法蒂娜并不愿意离开他们在也门的家,等到达阿富汗塔那克农场的新家后,更是被吓坏了。一间土坯房,地板脏兮兮的,又没有自来水又没有电。而且,农场孤零零地在一片无树无草的沙漠里,开车到坎大哈大约要30分钟。
法蒂娜就与刚出生的女儿一起,在屋子里过日子。哈姆丹要到傍晚才回来,经常穿着沾满油污的衣服,因为他的工作是修理农场用的各种车辆。偶尔,法蒂娜也会向丈夫抱怨这样的生活,但是,哈姆丹总是说“要耐心”,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到也门”。
送走妻子自己被抓
2001年11月24日,是法蒂娜最后一次见到丈夫的日子。当时她怀着8个月的身孕,美国军队正在向塔利班最后一个据点坎大哈推进。哈姆丹开着借来的车,准备带着妻子和女儿去巴基斯坦。边检很严,就算边防军不知道他为拉丹工作,一个也门男人试图越境也是很可疑的。于是哈姆丹决定让妻子一个人过境,说自己会走另一条路,几天后会合。
法蒂娜和一群阿富汗难民一起,坐在一辆卡车里进了巴基斯坦。几个星期过去了,她开始放弃希望。一个月后,在几个好心人的帮助下,怀孕9个月的法蒂娜买到回家的机票。在也门一下飞机,法蒂娜就被带走,警察就她丈夫的下落盘问了她足足5小时。法蒂娜相信丈夫肯定死了。
两个月后,她收到了一封写在红十字会信纸上的信:“亲爱的,安宁永伴你,我并没有死,现在被美军关着……”
在边境时,哈姆丹被一帮阿富汗军阀抓住并转交给了美军。2002年5月,他被转送到关塔那摩。
丈夫被捕后,法蒂娜就带着两个女儿,住在萨那的哥哥家。说起被关在牢里的丈夫,没一会儿她就难过地说不出话来。但她对哈姆丹的不妙处境并不理解:美国那么一个超级大国,到底想从哈姆丹身上得到什么?
她回忆说,自己在阿富汗可真是过了几年苦日子,为的全是让男人能为那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大人物工作,能挣到大钱。至于当年他们住的农场是“基地”组织戒备森严的据点,她的丈夫当时在为当今最臭名昭著的恐怖头目工作,这些都在她的认知范围外。
枪打出头“小虾”
当年在“基地”组织里地位远高于哈姆丹的巴赫里早在2002年就出狱了,因为也门政府推行了一个“对话工程”,只要涉嫌参与恐怖活动的人发誓以后再也不参加恐怖活动,就能获得总统特赦。几百名与“基地”有联系的也门人同意了这个条件,巴赫里就是其中之一。
现居萨那的巴赫里并不愿意多谈哈姆丹,他觉得对这个连襟的命运负有责任。回忆在阿富汗的日子,巴赫里把哈姆丹描述成一个“孩子气的、快乐的、头脑简单的男人”。他说,哈姆丹之所以选择去塔吉克斯坦,后来又改变主意留在了阿富汗,仅仅是因为当拉丹的司机和机械师,工资比在萨那开出租车要高。
哈姆丹的律师、美国海军少校查尔斯·斯威夫特也说,他不否认哈姆丹直接为拉丹工作,但他只是“基地”组织的一个普通雇员,一个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司机,一个只为挣薪水养家糊口的机械师,对恐怖袭击等事一无所知。
但是,美国军方说,关于哈姆丹的证据有1.8万页,可谓“铁证如山”,其中包括各种照片和对哈姆丹的讯问记录。哈姆丹成为在特别法庭第一个受审的阿拉伯人。为什么不先审更高级的“基地”组织成员?有法律界人士说,审判恐怖分子,对于美国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司法实践。可能美国政府希望,先在“小虾”身上试行新的法律理论,再去对付那些“大鱼”,这样更谨慎。(编译朱娅珍)
(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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