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奕孜
一直以来,英国以及英国人,多少给我这样的概念:没落绅士,迟暮美人。但这次到英国进修,所见所闻所感,却让我对此有另外的解读。
近代以来的英国,有两个人物的逝去成为文化历史的分水岭。 一是1965年1月丘吉尔逝世,另外就是1997年9月戴安娜葬礼。
丘吉尔的长逝,标志着大英帝国彻底的终结。许多英国人开始甩掉历史的包袱,摆脱传统的羁绊,尝试“非帝国”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
戴安娜的葬礼则预示着英国人已经告别了传统的过去。这位“平民”的王妃之前引起的争论以及最后获得的礼遇和声誉,正是代表了英国普罗大众的心声。
“现代病”开始蔓延
英国人的这种变化显然充满了全球化的因素。走在城市的街头,麦当劳快餐店随处可见,最新排行榜上的流行音乐让人陶醉,年轻人着装与行为的大胆与另类可以和美国相比,越来越多的人爱吃中国餐和日本寿司,卡拉OK也大受欢迎……
与此同时,英国人的价值观念和归属感也悄悄发生了变化,民众的参政欲望日益减退,投票率不断下降。在各个工作单位,近年来加入工会的员工人数也急剧下降。
由于人们越来越多地把休息时间放在汽车里和电脑前,不断滋生的孤独感造成了越来越多的不安全感和焦虑感,现代社会的所谓“现代病”不知不觉地在这个原本以“传统精神”和“绅士风度”著名的国家产生和蔓延。
这种现象当然早就引起英国某些人士的思考、叹惜和议论了:“英国”的特质是什么?怎么来延续本民族的传统文化?怎样让民众来认同?
对此,前首相梅杰曾经富含深情地娓娓道来:不列颠悠久的民族特性蕴含于遍布各郡的板球场、热啤酒,令人向往的绿色远郊,喜欢狗的人们。
诚然,这才是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的英国啊!但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一江春水向东流。在全球化的迅猛浪潮冲击中,历史上曾经优越于世界的英国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当地一名著名播音员感慨道,我感到不列颠的精神元素已经在我的生命长河中逐渐消失殆尽,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当我年幼的时候,崇拜的人物尚有温斯顿-丘吉尔、皇家近卫军的仪仗队和无处不在的左倾激进分子,而现在,我只是一名生活在欧洲的伦敦人而已。
浓浓的怀旧情结
其实,梅杰描述的场景并未绝迹,在远离都市的郊野和偏僻的乡村仍然随处可见,这也是英国的特色。但是,就算是今天有同样的场景,其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如往昔了。
如今,三代同堂的家庭已经消失,以前作为社区人际交往平台的杂货店,已经为大型的超市所取代,家族内部和邻里之间的关系也已经找不回那种熟络融洽的感觉。
显然,这些变化和落差是很多英国人所不能释怀的。在英国,我们处处可以感受到人们浓浓的怀旧情结。他们对周围环境十分珍爱并享受其中,那清洌的小河和白色的小木桥,林荫下的长椅、草地上一杯葡萄酒,使他们徜徉不已。
随处可见的几百年前留下来的古老建筑,虽然不乏典雅华贵,但已经难掩残破,可贵的是人们仍然不离不弃,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保护并使用它们。
在牛津大学,经常看着那些衣着时髦、充满青春活力的男女学生进进出出那些老旧不堪的课室、图书馆、饭厅,我想,这也是一种和谐啊!
在这里,我看不到所谓的传统与现代、田园式与高科技、民族的与世界的、根深蒂固与瞬息可变之间的冲突和矛盾,一切是那么自然而然、那么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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