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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日，在塞尔维亚和黑山首都贝尔格莱德，一名米洛舍维奇的支持者在他的遗像旁悼念。新华社/路透
原南联盟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3月11日死于海牙附近牢房自己的床上，终年64岁。关于米氏的死因众说纷纭，他的律师和家人怀疑他是遭人毒害致死，律师12日还向记者展示了一份据称为米氏亲笔信的复印件，称其死前一天曾向俄罗斯外长求助。联合国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刑事法庭首席检察官卡拉·德尔蓬特则认为米氏有可能是自杀身亡。
动态
同道披露最后对话
米洛舍维奇被控在上个世纪90年代发生于前南地区的一系列武力冲突中犯有种族屠杀罪、反人类罪、战争罪等66项罪行，但他从始至终不承认那些指控，并在某种程度上把法庭变成批判西方国家的舞台。
塞尔维亚社会党官员米洛拉德·武采利奇11日告诉美联社记者，曾任社会党主席的米洛舍维奇最后时刻仍充满抗争情绪。
武采利奇说，10日晚些时候他与米洛舍维奇在电话中交谈过，米氏对他说：“你别担心，他们不能摧垮我，也不能击倒我，我将打败他们所有人。”
塞黑医生获准验尸
11日晚，米洛舍维奇的遗体被一辆银色灵车从监狱送到了一家尸检中心。尸检从当地时间12日中午已经开始，最快在当天晚上或次日上午可以公布初步结果。
塞尔维亚和黑山人权和少数民族事务部长拉西姆·利亚伊奇带着两名病理学分析专家在12日凌晨抵达海牙参加在当天进行的尸检。塞黑政府11日向海牙国际法庭递交申请，要求参与对米洛舍维奇的验尸工作。法庭最终同意让塞黑医生参与尸检。
米洛舍维奇的律师兹登科·托马诺维奇此前向海牙国际法庭递交申请，要求将米氏遗体运至莫斯科进行尸检，但是遭到拒绝。
何处下葬分歧严重
关于米洛舍维奇的下葬地点，他的家人发生了严重分歧。
米洛舍维奇的哥哥鲍里斯拉夫12日在莫斯科接受法新社采访时说：“我个人认为他应该被安葬在贝尔格莱德，因为他是塞尔维亚人民的伟大儿子。”但他同时表示，他的兄弟最终安葬在哪里，需要听取米洛舍维奇的妻子和子女的意见，家人会在商量后做出决定。
目前居住在俄罗斯的米洛舍维奇遗孀米拉·马尔科维奇和儿子马尔科则反对在贝尔格莱德举行葬礼，他们希望米氏能够在莫斯科安葬。马尔科维奇和马尔科目前在塞尔维亚都面临指控和通缉，如果他们回国参加葬礼，很有可能遭到逮捕。
米洛舍维奇的女儿玛丽娅则希望父亲能够安葬在位于黑山共和国首府波德戈里察以北的家族墓地。“他不是俄罗斯人，不应该被安葬在莫斯科。”玛丽娅在接受塞尔维亚贝塔通讯社采访时说。
米洛舍维奇所在的塞尔维亚社会党希望将米氏安葬在贝尔格莱德“英雄公墓”，那里是许多塞族重要人物的墓地。如果这个方案无法获得通过，那么就将米氏安葬在家乡。
“米洛舍维奇必须得到国葬待遇，并且必须保证他的家人能够自由地参加葬礼。”社会党官员佐兰·安杰尔科维奇说。
悬疑
米氏死因众说纷纭
遭人投毒
米洛舍维奇的律师托马诺维奇说，米洛舍维奇被关押时曾担心遭人下毒。米洛舍维奇的哥哥和遗孀也都声称，他是被海牙国际法庭害死的。
前南刑庭首席检察官德尔蓬特12日在海牙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没有对米洛舍维奇遭人下毒的说法直接发表评论，只是表示：“尸检只可能出现两种结果，或者因健康原因自然死亡，或者是自杀身亡。”
前巴尔干地区特使戴维·欧文也表示，杀死米洛舍维奇对西方国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西方国家的最大愿望是让前南刑庭最终宣判其有罪。
为平息投毒致死的怀疑，法医将在尸检过程中对米氏遗体进行毒物学测试。不过，由于毒物测试结果需要更长时间，这意味着短期内海牙国际法庭将无法提供米洛舍维奇并非被毒死的证据。
自然病故
患有严重心脏病与高血压的米洛舍维奇健康状况一直不佳，对他的庭审也因为健康原因多次被推迟。所以米洛舍维奇是因为健康原因突然恶化病逝的可能性也不能被排除。
但是，德尔蓬特在接受意大利《共和国报》采访时说，监狱医生定期给米洛舍维奇体检，如果他的健康状况突然恶化，医生应当会提前发出警告。可米氏却是在医生事先没有发出任何警告的情况下突然身亡，所以因健康原因自然死亡的可能性固然不能排除，但可能性不大。
从2002年11月起，米氏多次提出前往莫斯科接受治疗的请求，均遭到前南刑庭拒绝。米洛舍维奇家人表示，即使尸检结果证明米氏是自然病故，前南刑庭也要为此承担全部“责任”。
“这完全是法庭的错误，”米洛舍维奇的哥哥鲍里斯拉夫说，“在4个月的时间里，斯洛博丹不断请求医疗援助。但他们不同意让他接受治疗。这个组织在法律上和道德上已经完全没有信用。”
自杀身亡
德尔蓬特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她认为不能排除米洛舍维奇自杀身亡的可能性，希望尸检结果能够尽快澄清真相。
这位前南刑庭首席检察官在接受《共和国报》采访时解释了她对米氏可能是自杀身亡的怀疑。“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向我们发起最后的挑战。”德尔蓬特分析说，前南刑庭留给米氏为自己辩护的360个小时只剩下40个小时，此后法庭将对他宣判。
“审判将在今年夏天结束，他可能被判终身监禁。他这么做（自杀）很可能是为了避免所有这一切难堪。”德尔蓬特说。
分析
塞黑局势趋于复杂
不少分析人士认为，米氏之死将使塞黑局势更趋复杂。
目前，前南刑庭正在追捕被控种族屠杀的另外6人，包括波斯尼亚前塞族领导人拉多万·卡拉季奇和塞族总司令拉特科·姆拉迪奇。今年2月，欧盟要求塞尔维亚共和国把姆拉迪奇送交前南刑庭，否则将停止塞黑加入欧盟的谈判。
美联社记者杜尚·斯托扬诺夫认为，米洛舍维奇这么一死，反而成为塞族人眼中的“烈士”，塞尔维亚人可能更不愿意交出其他几名被控“战犯”。
米洛舍维奇之死以及上周另一名塞族领导人米兰·巴比奇在海牙看守所的离奇自杀，令许多塞族人产生这么一种印象，即前南刑庭只是西方慢慢折磨塞族民族主义者致死的工具。
“他们说米洛舍维奇病得不重，他们说海牙的监狱很安全，现在他们怎么向塞尔维亚人解释？”政治分析人士布雷斯·格鲁巴奇说。
有前南问题专家担心，塞族激进民族主义者会利用米洛舍维奇之死挑动民众情绪。塞尔维亚激进党当天就做出类似反应。他们在一份声明中说：“米洛舍维奇死后，塞尔维亚的一切都将发生变化。”
“激进党向塞尔维亚公民保证，我们再也不能容忍对爱国者和他们家人的骚扰。”声明直接把矛头对准亲西方的现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鲍里斯·塔迪奇和外长德劳什科维奇。
不过，也有一些人认为，米洛舍维奇之死，某种程度上“挽救”了前南刑庭，使其从进退两难的僵局中解放出来。
自2002年2月，前南刑庭正式开庭审理米洛舍维奇以来，庭审就没有顺利过，更遑论取得突破性进展。庭审反复中断，法官换人，而米洛舍维奇以雄辩的口才，把法庭变成他控诉西方国家的一个舞台。
俄共主席久加诺夫认为，米洛舍维奇之死将给那些拒绝其就诊要求的法官们带来“良心上的重压”。他补充说，4年以来，庭审已走进死胡同，米洛舍维奇的死亡能让那些“玩弄司法把戏的人得到解脱”。
《京华时报》(2006年3月13日第A19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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