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南联盟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3月11日死于海牙附近牢房内自己的床上，终年64岁。他的最后一句话据说是“他们无法击倒我”。经过4年多审理,设在荷兰海牙的联合国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刑事法庭即将就米洛舍维奇一案作出结论。在这种情况下,米洛舍维奇之死使得一切指控丧失现实意义,也令所谓“前南战犯”的处理前景愈发复杂。常言道,盖棺定论,可是米洛舍维奇之死不仅没有给与他有关的案子画上一个令人信服的句号,反而引出了更多的疑问。

　　疑问一米洛舍维奇究竟是怎么死的?

　　对于米氏之死,海牙法庭在一份声明中是这样说的:“监狱守卫发现米洛舍维奇躺在床上,似乎已经失去知觉,便立刻通知了拘禁中心的官员和医生。医生随后证实,米洛舍维奇确实已经死亡。”米洛舍维奇的死亡时机颇为玄妙。几个月后,前南刑庭将就米洛舍维奇一案作出最终结论。米洛舍维奇被控在上个世纪90年代发生于前南地区的一系列武力冲突中犯有种族屠杀罪、反人类罪、战争罪等66项罪行。2002年11月,因为担心冗长、复杂的审判程序可能给米洛舍维奇带来的压力过大,法官责令他接受心理检查。但最大的担心还是他的生理健康。医生在给米洛舍维奇作了详细体检后诊断,他有“严重的心脏病危险”。米洛舍维奇还曾多次患流感。当时很多人认为这是米氏的拖延战术。现在看来,米氏真的是从开始受审时就病得不轻,而法庭对这一事实应该是很清楚的。检控方也曾向法庭宣读了米洛舍维奇的医疗报告,对法官们说,米洛舍维奇通过不遵守医生为他开下的药方来左右审判进程,浪费法庭的时间。而米洛舍维奇迅速做出回应说,他在监狱警卫的监督下吃下了给他准备的药物,警卫还记录了时间和剂量。塞尔维亚社会党官员米洛拉德·武采利奇11日告诉美联社记者,米洛舍维奇最后时刻仍充满抗争情绪。武采利奇10日晚些时候与米洛舍维奇在电话上交谈过。“他跟我说,‘你别担心:他们不能摧垮我,也不能击倒我,我将打败他们所有人。’”据路透社报道,米洛舍维奇的律师表示,米洛舍维奇死亡前一天曾经怀疑自己在监狱里中毒。塞尔维亚社会党主席说,“米洛舍维奇不是在海牙自然死亡,他是在海牙被杀死的。”俄罗斯外交部11日在其网站上发表公告,对前南问题国际法庭拒绝米洛舍维奇赴俄治病表示遗憾,并期待得到米洛舍维奇死因情况的材料。原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的验尸工作将于当地时间12日早上开始,来自塞黑的医生将参与验尸。

　　疑问二死亡为何接连发生?

　　自接受审判以来,米洛舍维奇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人们也早就知道他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如果他心脏病突发,死在牢房里,本来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可是,就在他去世的前几天,也就是3月6日,前南刑庭曾宣布,前克罗地亚塞族领导人米兰·巴比奇当地时间5日在海牙郊区的联合国拘留中心内自杀身亡。在短短几天内,接受海牙法庭审判的两位重量级人物相继辞世,人们难免会纷纷猜测这中间究竟有没有联系。国际刑事法庭发言人亚历山德拉·米列诺夫表示,巴比奇在自杀之前并没有表现出绝望的迹象,“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发出任何暗示”。巴比奇是第二位在拘留所中自杀的前南战犯,1998年,另一位前克罗地亚塞族领导人多克曼诺维奇也曾经在联合国的拘留中心自杀身亡。

　　疑问三为何不让他得到充分治疗?

　　由于米洛舍维奇健康状况不佳,海牙国际战争罪法庭不得不几次暂停对他的审讯。然而,米氏的健康显然仍在恶化。今年1月18日,俄罗斯外交部宣布,俄罗斯政府已邀请米洛舍维奇前往俄罗斯治病。但是,海牙特别法庭坚决拒绝放行,不管俄罗斯和米洛舍维奇本人作出什么样的保证。海牙特别法庭说,由于米洛舍维奇的妻子和儿子目前居住在莫斯科,因此他们担心米洛舍维奇一旦到了俄罗斯就不会愿意重返法庭。可是,海牙法庭拒绝俄方的提议后不到两个月,米洛舍维奇便让病魔夺走了生命。现在人们关心的问题是,如果米洛舍维奇能够获得积极的治疗，结果会如何?海牙法庭拒绝让他去治疗的理由就那么充分吗？杨孝文任秋凌

　　一死激起千层浪

　　不少分析人士认为，米洛舍维奇之死将使接下来的相关案件更趋复杂。目前，前南刑庭正在追捕被控种族屠杀的另外6人，包括波斯尼亚前塞族领导人拉多万·卡拉季奇和塞族总司令拉特科·姆拉迪奇。美联社记者杜尚·斯托扬诺夫认为，米洛舍维奇这么一死，反而成为塞族人眼中的“烈士”，塞尔维亚人可能更不愿意交出其他几名被控“战犯”。米洛舍维奇之死以及上周另一名塞族领导人米兰·巴比奇在海牙看守所的离奇自杀，令许多塞族人产生这么一种印象，即前南问题刑庭只是西方慢慢折磨致死塞族民族主义者的工具。塞尔维亚激进党做出反应。他们在一份声明中说：“米洛舍维奇死后，塞尔维亚的一切都将发生变化。激进党向塞尔维亚公民保证，我们再也不能容忍对爱国者和他们家人的骚扰。”声明直接把矛头对准亲西方的现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鲍里斯·塔迪奇和外长德劳什科维奇。冯武勇（新华社专稿）

　　“主角”相继辞世

　　海牙国际法庭何去何从

　　海牙法庭虽然是联合国授权建立的,但从一开始就备受争议。现在,几个“主角”相继辞世,法庭开始唱“空城计”,今后这个法庭将何去何从?如果再遇到被告患病是否可以“保外就医”?这些问题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但米氏的死势必对审判前南战犯工作造成重大影响。联合国前南斯拉夫国际战争罪法庭于2002年7月3日开始对米洛舍维奇开展审讯,所有的联合国成员国皆有义务与前南斯拉夫国际战争罪法庭合作。战争罪行的定义为:严重违反1949日内瓦公约,违反国际法或战争惯例,种族灭绝,违反人道罪行。犯人不得接受缺席审讯,同时,战争罪法庭没有权力做出死刑判决。最高的判决为无期徒刑。杨孝文任秋凌

　　米氏生平

　　就任

　　1997年7月23日，米洛舍维奇宣誓就任前南联盟总统后在贝尔格莱德向支持者致意。

　　演讲

　　2001年3月24日，米洛舍维奇领导的塞尔维亚社会党在贝尔格莱德举行集会，纪念南斯拉夫遭北约轰炸2周年。约5000人参加了这个名为“我们不要忘记，轰炸不能重演”的集会。这是米洛舍维奇在他的住所门前对参加集会的支持者讲话。

　　受审

　　2003年2月13日，米洛舍维奇在荷兰海牙出庭受审。

　　悼念

　　3月11日，在塞尔维亚和黑山首都贝尔格莱德的塞尔维亚社会党总部大楼前，一名市民点燃蜡烛，悼念米洛舍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