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蔑地说:“你能拿出100万吗?拿得出我就娶你。” 那天回家,爸爸正在张罗着给我布置新房。看着他喜气洋洋的神情,我怕我哭出声来,连夜逃回市区的小屋。 我在街头晕倒 那时我的早孕反应已经出现。在医院走廊上,我拿着化验结果,一遍一遍拨他电话。电话里,他很紧张:“你打算怎么样?”他把电话递给他妈妈。他妈妈的话,句句都像刀子,“鬼才晓得你有没有孩子。”又说:“怀个孩子有啥稀奇,别指望这样就跟你结婚。”还说:“你别想拿个野种讹我们,你们家都痴痴呆呆的,生个孩子还不又是个痴呆。” …… 在家里,我强颜欢笑,但越来越明显的恶心、呕吐和面色苍黄,再也遮掩不了。我咬咬牙,把所有变故一股脑都讲了出来。爸爸妈妈都哭了。爸爸说,其实他真的已经拿出100万托人在帮我物色房子了,不说出来,是想瞧瞧我俩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牢靠了。没想到,转眼间已经天翻地覆。 老人家到底传统。妈妈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能挽回还是挽回的好。 但他爸妈拒绝和我爸妈对话。我很灰心,提出要回他上次准备还给我的1万元钱,大家就此一拍两散。这次出场的是他妈妈,我在寒风里等她3个小时,她来了,但没有带钱。后来,她叫我跟她回去拿钱。我们打车到小区,她上楼,我在楼下等。20分钟后,他们一家三口都下楼了。我再次见到了皓明。他的表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混合了冷漠、戒备和居高临下的厌恶。他们要我把孩子打掉才肯还给我钱,还要去作公证。然后他们都回去了,任我怎么敲门、按门铃都没动静。邻居纷纷开门张望。 我肚子痛起来,不得不坐到冰冷的楼梯上。深夜11点,我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挪走到大街上,没走几步就晕倒了。 难堪的结局 是好心的路人拨打了“120”。孩子保住了,而我却因为受了风寒,加上急性妇科感染,不得不住院治疗。我姐姐不能生育,我怕会重蹈她的覆辙,要不要这个孩子,心里异常矛盾。 就在一个星期前,我再次看见他漠无表情的脸。 我们坐在一张长条木桌子的两边,一边是他和他爸爸妈妈,一边是我。他们递了两张纸给我。协议上说,女方治好病应尽快做人流。男方将付3万元作为对女方的补偿,并归还女方所借的1万元。款子付清后,两人就再没有瓜葛。 几个数字就了结了我们近3年的感情。真便宜。 我想抬头说几句话,看见他妈妈的神色像如临大敌,又像吞了苍蝇般的厌恶。我把话又给咽了回去,谁喜欢纠缠呢?谁又乐意被伤害?一个“钱”字让他数次对我说“分手”,而可笑的是,我并不是穷人,他也不是有钱人,我们本只是一对平常的恋人。 我决定把孩子流掉,但按医生要求,先要控制感染。在这几天里,他开始疯狂地打我电话,不听我的解释,一个劲地叫我快点把孩子流掉。昨天傍晚我去吊水,他的话冰冷:“你玩什么花头呢,打个胎不是特简单的事吗?” 他还要死要活地威胁我:“你要是逼死我,我爸妈绝饶不了你!” 回首一想,我曾经深爱过这个人呢,他说话怎么可以这么搞笑。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流出一脸的眼泪。 (编注:本文人物均为化名,本版配图与文章内容无关。未经授权,文章不得擅自刊用。) 编辑手记 荒谬的“爱情” 朱来扣 所有的爱情,似乎开始总是甜蜜的。三月的爱情也不例外。然而,应该是一段很美好的感情,随着进程不断深入,乃至结局的涩苦,使我不得不感叹这段爱情的荒谬———100万果真可以买到爱情吗?显然这是对真正爱情的一种亵渎。 其实,像皓明这样的男人(姑且称之为男人吧,因为他的作为实在很丢男人的脸),他对三月的感情开始只是一种对异性的冲动,目的一达到,便是会找出种种理由撤退,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始乱终弃”。可三月在这场爱情的撞击中,始终是个被动者,被这个“坏小子”牵着走。当他以要挟的口气说出“如果你有100万,我就和你好”时,我想三月是应该清醒了,然而没有。直到他傲慢地吐出“你能拿出100万吗?拿得出我就娶你”,三月似乎才有了醒悟。 虽然三月家的条件并不比皓明家差,甚至有过之。但是,皓明父母的态度很可疑,尤其是他的母亲,实在是个不可理喻的妇人,威逼利诱手段皆用,在儿子的婚姻中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 世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金钱买到,甚至性命,有时也不得不靠金钱来支撑,但唯独爱情是无法买卖的。可以买卖的爱情是异化的,甚至是扭曲的荒谬的。往事已矣,希望三月在手术后,调养好自己的身体,最要紧的是,你要彻底从这场荒谬的“爱情”里摆脱出来,不让自己再受到伤害。 征稿启事 如果你在生活中碰到各种感情问题,如果你是伤心的单身妈妈,或者你有未婚先孕的困惑,可来信来电倾诉,或可拨打红羽毛热线寻求援助。“红羽毛”是二战后创立的国际性福利机构,现已成为世界爱心组织的象征。美国协和医疗集团、上海妇女病康复专业委员会等多家机构接轨国际“红羽毛”行动,共同发起“红羽毛”女性医疗援助计划。 ( 解放网-新闻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