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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可掬的张党权站在祖屋前。本版图片由本报记者 李幸璜摄
甫一进村,刚停车,记者四处转悠。
一矮个子青年人一路小跑过来了,热情地问:“来看探花公故居啊?”
“是啊。有乜好看不?”
“当然好看啦,探花公有上衙、下衙,上衙是出生祖屋,下衙是居官后建的。你看下衙的台阶,这可有学问啦,按古代官制张岳崧是从二品官,台阶可造五级,七品知县只能造三级。”
他也不问我们是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张嘴便滔滔不绝为我们解说。
我们笑了:“你也不问我们是谁呀?”
他憨厚地笑了:“来看探花公的都是有文化的人,不是坏人。我们永丰地区有这样的俗话‘借钱去后土甬,问书来高林’。”
原来这位是张公直系第七代后裔张党权。他个子不高,衬衣西裤,皮带皮鞋,颇为斯文。瘦削的脸上总是微笑,谈吐间总以探花公嫡系子孙自豪。
看得出来,他对村庄历史很清楚,张公事迹熟捻于心,国内外的大事也谈得头头是道。有村人告诉记者,他还可以做些诗文的。
原以为张党权至少读过高中,他的回答令我们大为意外:“因家穷辍学,我只上过小学二年级。”
到目前,张党权家依然贫困,最值钱的是探花公留下的下衙(四合院)。年已不惑的他还孑然一身,与年迈的父母住在一起,就着3亩水田,几只羊一只水牛,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父亲张昌华身体比他更瘦削,拄着一支拐杖,这位78岁的老人对于儿子辍学一事很无奈:“文革拖累了阿权啊。他祖父张运江去番做戏班仔,后来回村里承包手工业社给全村人缝衣服,加上当过保长,天天被人斗,夜夜被绑吊,受不了迫害就跳水库自杀了。”
祖父的自杀并没有结束这个家庭的苦难。曾经辉煌的探花世家,红卫兵、造反派天天来搜家,家藏的书画、古籍、古物都被搜罗光了,这些东西被烧被砸被毁了,弄得他们三人惶惶不可终日。年幼的张党权失学了。自此,便误了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的前途。
但张党权自小喜欢读书看报,研究地理历史文化,爱跟村里有文化的人在一起。他的“交往”格调还挺高:“我是张公直系子孙,不会跟哪些没文化的人在一起赌博、荒废光阴,那样会有辱探花公门风的。我虽然没上几天学,但还是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母亲陈碧美今年74岁了,虽历经苦难,但嘴上总怀感恩:“要表扬一个好人:曹绍烈。我们非亲非故,每月资助我们100元生活费。还有政府每月给我们40元生活费,要感谢啊。”曹绍烈为定安县政协原办公室主任,现已退休,很关心高林村及张家,来回奔走呼吁保护张岳崧故居。
这里的村民纯朴、善良,常怀感恩之心,令我们深有感触。张运恩骄傲地说,村里的水果熟了,不会有人去偷。外地客商来此开发万亩水果庄园,不会有高林村的人去偷摘偷采。高林人有句话:“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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