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资本垂青中国艺术品

　　□ 本报记者 胡劲华

　　在资本市场的世界，一个艺术家的价值体现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依赖“购买力”，相对个人购买来讲，各种艺术基金会、拍卖行及专业投行是幕后最大的无形指挥棒，属于艺术金融大鳄。从大连万达集团斥亿万元收藏吴冠中的作品构建吴冠中艺术馆的消息，到尤伦斯基金会每年巨资收藏和推动中国当代艺术，以及东方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年年高涨的“金融与收藏”拍卖会，众多基金会、拍卖行及各类专业投行在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已经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专业投行垂暮中国艺术品市场

　　相对国际拍卖行的抛头露面，众多外资银行和专业投资银行有意“试水”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去年北京东方国际拍卖有限公司组织了一场东方国际2005年春季“金融与收藏”拍卖会，包括加拿大皇家银行、意大利国民劳动银行、英国巴克莱银行、法国兴业银行、美国花旗银行、苏格兰皇家银行等四十余家外资银行的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或北京分行的负责人参加了拍卖会。

　　“拍品总件数423件，成交354件，成交率83.7%，总成交额3860万元。成交总额从2004年的3103万元到3860万元，成交率从82.1%上升到83.7%”。两次“金融与收藏”拍卖会在数据上还是给了公众一个安慰，但面对“2005年春拍到底有多少外资银行竞拍成功”的记者追问，东方国际拍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吴淳谨慎透露：“外资银行、非银行金融机构目前主要是以个人行为介入中国艺术品市场。”

　　吴淳表示，“从首次四、五家外资银行到场，到这次有四十多家观摩，我们的推动是成功的，不管外资银行是观察员还是运动员，外资银行进入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步伐是不会停滞的，我们期望的是收藏金融化的概念得到认可和重视，这样才能在实施中获得政策的支持。毕竟外资银行（任何投资行为）最先关注的是零风险。”

　　事实上，西方国家的各种银行都有艺术品业务，“凡高、毕加索的作品可随时在西方的银行抵押、贷款。”泰国盘古银行每年就拿出银行利润的3%投资艺术品市场，收藏文物。

　　“珍贵艺术品在西方银行界眼中是种硬通货，但在中国银行界似乎有种断裂。”作为一名资深的资本市场的研究专家，吴淳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中国银行）没有将艺术品作为投资品来开发，甚至有点谈虎色变，政策和民族意识没有反映出来。”

　　国际资本曲线“救助”中国艺术品

　　参与了两次“金融与收藏”论坛的法国里昂证券驻北京首席代表孟怡、加拿大帝国商业银行驻北京首席代表郭仲华则表示，在世界范围内，特别是欧美国家的商业银行投资艺术品已成为一种时尚。

　　孟怡在书面发言中谈到，“海外银行通常把3%的利润投资到艺术品中，由来自博物馆和美术馆等相关鉴定专家的顾问班子，来选择艺术品投资方向。在新加坡，大华银行珍藏了1500幅绘画作品和雕塑，1973年开始，该行每年拨出5位数的预算购买艺术品，出发点是促进本地艺术领域的发展，为此大华银行有一个艺术委员会，专门管理银行所收藏的艺术品，并决定应该买哪些新的作品。”

　　而孟怡原在英国工作单位——英国富林明投资银行就投资收藏了价值2亿英镑的逾千幅油画。澳商西太平洋银行自1986年在中国台湾建立办事处以来，收购了许多艺术品，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卖出了12幅画，获款152.95万台币，10年不到，增值了十几倍，成了台湾首宗银行收藏艺术品有规模让出的成功案例。

　　不过，进军国内艺术品市场，各种银行和投行都还比较谨慎，一是政策层面的管理，一是中国艺术品市场的不规范，外资银行在进入中国市场中还正面临传统金融产品业务的开拓期，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形成也是近几年的事，让一个成熟的外资银行将大量资本投入到目前还不是很规范的中国艺术品收藏市场，似乎是不可想像的。

　　事实上，目前国内外保险界、证券界和银行界等金融领域的人士，和时下中国艺术品的主力军房地产领域的人一样，纷纷以个人行为加入到了中国艺术品的收藏和投资队伍，其中尤其是证券行业的人特别多。“这不得不让人深思，外资银行的高管们是不是该重新理清思路。”这也是机构力量的一个曲线“救助”中国当代艺术品的方式。

　　世界非官方当代艺术基金会

　　作为目前法国最大的非官方当代艺术基金会，成立于1984年的卡地亚基金会，在其成立后短短几年内就发展成为国际当代艺术舞台上最重要和最活跃的机构之一。

　　从1984年开始，卡地亚基金会每年针对艺术家和艺术评论家发放创作奖金，中国艺术家蔡国强曾得到过卡地亚艺术基金会的资助，后来这两位艺术家都在该基金会举办了个人展览。自1994年起，卡地亚基金会取消了邀请艺术家的工作室制度，新开辟了每星期四晚上的“游牧晚会”的活动，以举办各种类型的舞蹈、音乐、讲座、电影、讨论会等。十年来，已经举办了将近150个展览，近300个“游牧晚会”，被收藏作品的艺术家总数已超过300名。

　　作为私人基金会，卡地亚基金会的另一个重要工作是当代艺术作品的收藏，其总数约在1000多件。在法国，除了文化部和蓬皮杜文化艺术中心这样的国立大机构以外，卡地亚基金会的当代艺术品收藏规模是最大的。

　　卡地亚基金会由卡地亚集团100%出资，每年投入的运作费用为400万欧元（约合人民币4000万元左右），其中包括在巴黎十四区基金会大楼的租金、展览运作和工作人员工资，不包括收藏费用。

　　欧洲的非官方基金会分成私人基金会和私企基金会两种类型，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属于后者。在法国，文化机构的运作基本由国家垄断，私人企业的活动受到很大的限制。卡地亚基金会在法国文化赞助立法的框架下运作，他们的收藏与法兰西国家基金会联盟。这意味着将来万一收藏品出售，其所得的每分钱都将归国家所有，而卡地亚则是“血本无归”。

　　中国当代艺术奖和私人艺术基金

　　此外，20世纪80年代，以乌里·西克为先锋的西方收藏家开始表现出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兴趣。在中国生活期间，乌里·西克开始系统地收集中国当代艺术。至今他收藏的中国当代艺术品包括油画、影像、装置等大约数千件，而这些藏品全面呈现了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线索。2005年乌里·西克在瑞士的伯尔尼博物馆展出了这些藏品，吸引了众多欧洲艺术家和藏家。在收藏策略上西克的方法更为灵活。1998年，他创建了一个名为“中国当代艺术奖”艺术奖项，希望能借这个奖项吸引最优秀的年轻艺术家。

　　而比利时收藏家尤伦斯同样也对中国当代艺术品情有独钟，在他收藏的1700多件中国艺术品中，当代艺术占到了80%。尤伦斯收藏策略独特，他专门成立了尤伦斯基金会。

　　目前中国艺术评论家费大为主持基金会的日常工作。尤伦斯基金会成立两年多来。首先是调整了收藏的方向，并大大扩充了收藏量；其次是与欧洲的重要美术馆合作举办了两个大型的中国当代艺术展览。

　　而这些机构力量，正是真正深刻影响和决定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走向的幕后势力，他们的路径正描绘着中国当代艺术的格局与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