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的时政新闻如何生动起来
主持人:一直以来,《新京报》是以时政新闻著称,能不能说一下我们在这方面的优势?
王悦:我们有一个理念,就是要求时政新闻的社会化操作,就是把时政新闻像社会新闻一样做。
众所周知,多数时政新闻是来自官方、政府机构,以一种公文、通讯稿的形式出现,属于偏硬的政策性题材,处理不好往往流于枯燥乏味,难以引起阅读兴趣。因此,我们要求时政新闻像社会新闻一样,也要有人、有场景、有活动。我们要求时政新闻不仅仅给读者提供政策信息或数据,还要去追问它跟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一个政策的出台,一个官员的讲话,它背后的含义,会给普通市民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告诉读者这些信息、数据究竟意味着什么,到底会与“读者(我)”有什么关系。一个时政报道如果做到了这一点,它就一定会吸引人去读的。比如近期北京拍卖了几宗土地,地价都是非常高的。如果我们报道了土地拍卖的现场,什么人以何种价格拿到了什么样的地块,这只是时政新闻的初级标准。更高级的标准,是应该去追问,开发商高价拿地,要建什么档次的楼盘呢,当一块地价成了一个区域的标杆,会给整个房价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再进一步追问,就是地价的居高与政府鼓励开发中低档住宅会不会形成一种悖论呢……等等。
所以,我们很多记者都说,在《新京报》做时政记者会很辛苦,因为别的报纸的很多记者,他们开个会后,只要把官方的材料拿回去就可以写稿了,而在《新京报》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会就一个问题、某一个点和市民的关系上不断追问,要求记者去做追访,去解释。北京很多的接受过新京报记者采访的政府部门也会有这种感觉,他们会觉得《新京报》的记者比较“难缠”,但我想只要记者的追问不逾矩,只要他足够的礼貌,这样的记者我们是鼓励并引以为骄傲的。
主持人:在北京这样一个首都城市,可能每一家报纸都会想做时政新闻,都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内容,但真正成功得不多,新京报在这方面有什么经验?可以给大家说一两个经典案例吗?
王悦:我们做时政新闻,给自己定的目标是非常高的。比如去年“神六”的报道,当时我们决定在发射当天做一个号外,可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们手上什么资源也没有。记者和航天集团,和“神六”有关的各个部门,没有任何联系。当时我们做的是发动我们所有的人,去试图联系跟“神六”技术相关的,且比较核心部分的人员。我们做了一个方案,设定了许多“高不可攀”的采访对象,比如神六的总指挥,比如航天英雄杨利伟,即使在报社内部,很多人也看成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但我们还是决定去试,在没有采访证的情况下我们派出了三个记者去酒泉现场采访,去寻求突破的机会。同时编辑这块也是做了大量准备,以确保在记者任务无法完成的情况下,保证号外的正常出版。据我所知,我们很多编辑通过对资料梳理,对题材的理解,对“神六”资源的整合,准备不两个甚至三个应变模版。前后方就是这样,为了完成一个目标,全力以赴、尽百分百的努力。结果奇迹终于发生了,前方记者经过不懈努力,采访势如破竹,几乎我们想采的人都直接或间接地采访到。突破的手段,当然就是机密了(笑)。
主持人:能否说一些不机密的?(笑)
王悦:再拿“神六”回归的例子来说吧,我们派了三个记者(两个文字,一个摄影),去内蒙古“神六”可能落地的地方蹲守。事后据在场的央视记者说,神六落地后,到达第一现场的国内记者的不超过20个人,而新京报3个记者都在其中。与发射一样,回收现场的控制也非常严格,这就需要记者去突破封锁。我们有一个记者住进了当地的牧民家,而另两个记者则将车直接开进草原的深草甸中,在车上过了三天,而“神六”落地的时候,他们驱车疾驰直奔现场。
主持人:通过这个例子是说《新京报》团体的作战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下面我们说一下社会新闻,社会新闻可能还是比较吸引人的吧,阅读感比较强,可能许多网友也注意到了,《新京报》很少出现很血腥的标题,但这种标题在都市报屡见不鲜,能不能说一下《新京报》在这方面的控制,为什么这么做?又是如何达到这种结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