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中的苦与乐
这是一个没风的清晨,缕缕阳光穿过树林照在松软的沙地上,远处不时传来斑鸠的歌声,走在田垄上,呼吸着伴有泥土香的清新空气,看着渠水欢快的流淌,令人感到无比惬意。 “如果没有风沙民勤真是个好地方”齐鸿延认真的说。
4月26日晚,记者住进了薛百乡长城村社员刘鸿延的家中。刘鸿延得知记者将随他一起生活一天,显的有点拘促,“农忙期间也没个啥好吃的”他边说边不好意思的向记者冽嘴笑了,“没啥没啥我也是民勤人我都习惯”记者接着说,刘这才显的放心多了,当晚,记者睡在了刘延鸿家的土炕上,就像睡在自己家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4月27日凌晨,正在炕头熟睡的记者忽然被一阵开门声惊醒刘妻已起床了,记者一看表才5点40分,当记者再次被刘鸿延起床的声音惊醒时已是凌晨6时10分,刘妻已打扫完庭院烧好了开水,她今天是要做馕干粮,要趁早在别人家借馕板,现在正是种瓜的关键时期,多做些馕干粮,一天上地就有了后勤保障。
记者强打精神随刘鸿延一起起床了, 起床后刘鸿延顾不上洗脸就发动着了摩托车拿了把铁锹要去地上浇水。记者坐在后面,只感到浑身冷的发抖,摩托车在乡间小路上飞驰,记者感到脸被风吹的生疼,眼睛吹的无法向前正视,耳旁的风冷的似刀子一样呼啸而过。而此时乡间油路上开着三马子上地的农民随处可见,不多时来到位于巴丹吉林沙漠边缘,靠近明代长城墩下的一块耕地里,这块耕地四周都围着白杨,地北面是一片荒地,上面还长着梭梭、红柳、桦棒等沙生植物。
眼前的这片耕地是刘鸿延联合几家村民在六年前共同开发的荒地,如今已种了六年,今年刘鸿延照样在地里种瓜,地里的瓜沟已经开好,刘鸿延今天的活就是给地灌水(当地人称“阴瓜沟”),他先是出手麻利的将昨天隔壁地里人浇了水的坝改过来,把水口改到自己的地里,然后将井打开,一股青白色的井水便冒了出来,也许是干了活渴的缘故,刘鸿延把嘴凑到井口美美的喝了几口,黑红的脸上露出了他特有的笑容。水很快填满渠道欢快的唱着小调流进了干渴的瓜沟里。
……吃着干粮喝着茴香茶,男人女人们开起了玩笑。地头上不时传来哈哈哈发自内心的笑声,记者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坦,这里没有拘束没有世俗的偏见,只有劳动的快乐。
不多时隔壁田里刘鸿延的亲家刘鸿斌一家4人也来到了田里,刘鸿斌的水昨天就已经浇过了,他们今天是要种瓜。一块田垄长约40米宽1米,田垄两边就是瓜沟,瓜沟里灌水后,趁田垄上水份充足,就要及时进行播种,播种又分几个环节,先将田垄两边靠近水渠的部分整片作为苗床,然后点种,在沟里打除草的农药,再铺上用于保温和保湿的地膜,在出苗后人们还要一个个捅破地膜将苗放出,这种种法可以让苗避免风沙较集中的日子,成活率较高。
只见刘鸿斌拿着耙子将田垄一边刮平,而女人则跟在后面将瓜籽摁进瓜沟边湿润的土里。
当记者手机上7时30分起床铃声响起时,地里的人们已经劳作了一个多小时了。刘鸿延浇水比较轻松,他便抽空给他亲家种起了瓜,记者一个人闲着也觉得别扭,就提起一个耙子平整起田垄来,刘鸿斌的三爹已是54岁的老人,可是与记者同时进入一个瓜堂(田垄)却干的比记者快的多,不一会儿老人已干了一个来回,记者还没有干完一个单趟。可是刘三妈还是嫌刘三爷干的慢,不时的催:“你干快一点”“老汉吗,跟小伙子怎么比”刘三爷应到。”“老汉老汉抓紧使唤”刘鸿延喊了一声,惹起了大家的一阵欢笑。
“农民天生就是下苦的,看着别人忙忙碌碌自己闲着也不是一种滋味”刘鸿延告诉记者。此时地头传来议论声“你看张家的媳妇干个活肉的很,比老婆子还慢”“你看刘家的那小俩口今早就种完了”刘三妈说,“年青人出手就是利索”刘三爷接着说。记者说:“你们农村的女人真累。既要忙屋里屋外,到了地上干活慢还要被人笑话”“农民吗,比的就是吃苦”刘鸿延笑着说。“在农村谁家娶个能干麻利的好媳妇就是谁家的福”刘三爷接着说。
边干着活边聊着农家的故事,不知不觉已是上午10时许,到了吃“腰食”(不到吃饭时候吃的干粮或其它)的时间,刘鸿延的亲家拿出布袋,掏出一个像瓜一样切开的干粮,记者拿了一片吃了起来,馍馍很香,就和它金黄色的外表一样实实在在,亲家又拿出一塑料壶,倒了一杯茴香茶给记者,吃着干粮喝着茴香茶,男人女人们开起玩笑。地头上不时传来哈哈哈发自内心的笑声,记者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坦,没有拘束没有世俗的偏见,只有劳动的快乐。
男人和女人在风沙中早已达成了一种惊人的默契,男人在前面挂平田垄,女人紧跟在后按下籽种,女人在前面将地膜铺开,男人在后迅速用铁揪铲土将地膜压住,风沙在肆虐的吹,人们在拼命的干,一种强烈的震撼在记者心底升起,一种敬意油然而生……
下午,起风了,与早晨无风的情景相比,风沙就像魔鬼驱散了人们的快乐,带来了忧愁。
随着一阵阵强劲的沙尘扑面而来,早晨的好心情不一会儿便被风沙吹散的一干二净,地里再没有了欢声笑语,取而带之的是对老天爷的抱怨。“又起风了,风一刮人心里就毛掉了”刘三妈唠叨着说,“风刮的越来越凶了,真不知今年的瓜会不会再让风打掉”刘三爷担心的说。刘三爷告诉记者,去年的风沙摧毁了瓜苗,长城村许多村民都进行了重种,损失惨重,他担心今年风沙再来害庄稼。“风多求子的,今年老天爷不叫人活了”隔壁传来一年青媳妇的牢骚。风沙越刮越猛,地里的人们弓着腰埋头苦干,话说归说庄稼还是要抓紧种。风一大铺地膜的工作就越到了困难,原本可以将地膜拉到数米远处后用土压住,现在干脆就是一尺一尺的往前拉,进度明显缓慢了。有的压好的地膜又被风吹起,远处有人在追地膜,许多地膜挂在了地边的树上,被风吹的呼啦啦响。记者被令人窒息的风沙吹的抬不起头睁不开眼,不知何时嘴里也进了沙,有点蹭牙。然而无论风沙多大地里的人们似乎没有回家的意思,风沙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抵触情绪,这种情绪是用无声的劳动来表达的。男人和女人在风沙中早已达成了一种惊人的默契,男人在前面挂平田垄,女人紧跟其后按下籽种,女人在前面将地膜铺开,男人迅速用铁揪铲土将地膜压住,风沙在肆虐的吹,人们在拼命的干,一种强烈的震撼在记者心底升起,一种敬意油然而生……
当晚8时许,当刘鸿延走进家门时,发现镜中的自己就如刚出土的文物,除了两个黑眼珠还在转动外,其它都是一个颜色,刘妻一边催促他先把脸洗一下,一边小跑着进了厨房,她也刚从另一块地上回来,她要抓紧时间为大家作晚饭……当晚记者在刘鸿延家的炕头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如此这般的生活在民勤的千家万户这样上演,母亲的围巾在风中摇摆,父亲的嘴角干裂出血,那枯燥的如树皮般的双手,那布满皱纹的眼角和充满期待的眼神,那包容一切的笑容,那省吃俭用也要攻孩子读书的决心……想着想着禁不住两行热泪从眼角奔涌而出,我深深体会到——生活,只有怀着一颗懂得珍惜的心它才会更变的更美好……
文/本报记者 石玉龙
(责任编辑:柯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