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大坝为何要“长”到185米
记者邹汉青 刘钧 王成琛
今天,三峡大坝将全线“长”到185米高程。不过,专家告诉我们,185米其实并非三峡大坝的的实际高度,而是以长江吴淞口高度为参照物的相对高度。
长江委设计院枢纽处副总工陈磊说,三峡大坝的最大坝高为181米,是从水下地基至坝顶的实际高度。
大坝的高度直接影响到工程建设投资额、防洪效益、发电能力、通航能力、库区淹没面积及移民搬迁量等。 为何三峡大坝决定要建到185米高程,而不是195米、175米或其他高程呢?
陈磊说,建坝之前设计有低坝、中坝、高坝三种方案供选择,低坝方案坝高160米,正常蓄水水位150米,淹没库区面积较小,移民量也较少,但防洪效益稍弱,且回水到不了重庆港,对通航条件提高不大,故舍弃;
高坝方案设计蓄水水位200米,坝高超过200米,防洪、发电、通航三个效益均最大,但坝上游淹没面积和移民量、工程投资量也大增。
经综合权衡比较各种方案,最后确定了185米高程的建坝方案,既保证了较好的防洪效益,又兼顾了发电、通航效益,也使工程建设投资和移民搬迁量控制在可承受范围内。
据了解,175米是三峡大坝长期蓄水的正常设计水位,当长江遭遇万年一遇的洪水时,坝区短期内可超设计标准蓄水至180.4米的校核洪水水位。
185米的高度
记者邹汉青 王成琛 刘钧
(1)黄牛岩,三峡坝区的制高点,以“土星化神牛,开山助禹治水”的神话传说而得名。昨日,它见证了三峡大坝长达14年的登攀——全线到达185米设计高程。
登岩顶西眺,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玉带从崇山峻岭间蜿蜒而出,奔腾的江水此时恬静得如羞涩的少女。
母亲甘甜的乳汁哺育了中华儿女,但母亲有时也会被惊涛骇浪挟持,其喜怒无常让儿女们饱尝苦涩。
1931年,长江发生全流域洪水,最后演化为近百年来的罕见惨剧:中下游干支流堤防普遍溃口;武汉闹市区里行船代步;全流域受灾人口2800余万人、死亡14.5万人。
1998年之夏,长江再度咆哮,“堤在人在,堤毁人亡”成为响彻华夏的悲壮誓言,当年洪魔给湖北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500亿元。
三峡工程,防洪为首,185米高程的三峡大坝,今年就能见证防洪的巨大效益。“110亿的防洪库容,让长江中下游地区在正常汛情年份里,基本不用担心防汛。”长江委三峡工程代表局设代处高级工程师陈磊如是说。
黄牛岩顶,纪念大禹治水的禹王阁内这样题道:遥想千古,长江逞勇,惊涛裂岸,山崩水雍,民不聊生,遍地哀鸿……
昨日,在西陵峡江右岸山坡上,一群采茶的农妇们隐现于翠岭之间,谈笑之声,遐迩相闻。脚旁,被驯服的激流正循着人类指定的泄洪孔喷薄而出,安然东逝。
(2) 回首俯瞰,平静的西陵峡江面百舸争流。
三峡开发总公司枢纽管理部水库处副主任胡兴娥介绍,大坝最终蓄水至175米后,万吨船队可直上重庆,客、货船从武汉至重庆时间可缩短一半,相当于鄂渝之间增加4条铁路;以蜿蜒曲折又多浅滩闻名于世的330公里荆江河段,也将不再受长江枯水期碍航之困。
荆江正在由碍航河段向黄金水道转变,峡江之水同样也在变为滚滚黄金。
中国三峡总公司建设部书记潘大中算了一笔账,每发电1千瓦时可拉动GDP增长10元,两年后,三峡26台发电机组全部投入运行,年均可发电847亿千瓦时,相当于每年拉动8470亿元的GDP。
一道混凝土筑就的大坝,将一条桀骜不驯的大江变成了财富摇篮。
(3) 从“0”到“185”, 举世无双三峡工程,令世界瞩目惊叹,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坝。
由中国人设计、建造、安装的三峡工程使用了1000多项专利技术,创下100多项世界之最,除部分发电机组采用进口设备外,其他工程构件全为中国造。
距离大坝40公里的葛洲坝枢纽,见证了每一项“之最”的诞生。“三峡大坝全线到顶,证明中国人具备在世界任何大江大河上兴修任何水利工程的能力。”参与了葛洲坝和三峡两项工程建筑的葛洲坝集团总经理杨继学,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作为三峡筑坝的实战演习, 1970年12月30日,葛洲坝水利工程悄悄“动锹”。杨继学回忆,当时10万人下基坑手提肩挑,20多年后再建三峡大坝时,工地上最多时只有2万人,施工现场高度机械化,管理人员更可以“足不出户”远程监控。
科技是生产力,创新是生产力,其后是巨大的资金投入。来自三峡总公司的消息说,截至4月底,三峡工程完成投资1260亿元。换言之,平均每天近3000万元资金砸进三峡大坝。
“没有综合国力的壮大,就没有三峡工程,如果早10年开工,全国都得勒紧裤带过日子。”潘大中说:“没有改革开放,很难有实力建造这样浩大的世纪工程。三峡大坝是国力提升的写照和见证。”
(4) 开放的中国,更懂得广借世界智慧。
据设计三峡工程的长江水利委员会介绍,该委就三峡工程重大技术问题反复向不同国家杰出的专家咨询,仅三峡工程可行性研究就与加拿大进行了两年半的合作,深水截流、永久船闸结构、三期围堰等公认的世界性难题,均借鉴了国际最先进的技术,从而优化了设计。
据有关统计,共有来自40多个国家的专家,曾为三峡工程的设计出智献策。
奉献,不只是站在坝顶上的人。
“三间大瓦房、猪圈、耕地,还有几十棵大柑桔树,每年摘下的桔子可卖不少钱咧。”54岁的柳顺义至今仍清楚记得故居的样子。
1997年,他举家从秭归县屈原镇龙江村搬迁至20多公里外的秭归新县城边缘,开了家小餐馆维持生计。餐馆生意不好做,两个孩子没有工作,但柳顺义没有怨言。
“国家建三峡工程需要,大家做点牺牲是应该的。”憨厚而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三峡库区百万移民的默默奉献。
三峡总公司称,到2009年,库区移民将超过120万人。百万移民的奉献,只为实现中华民族“高峡出平湖”的世纪之梦。
百年期盼,今天化为截断云雨的顶天丰碑。站在黄牛岩上,185米的三峡大坝巍巍壮观。
《楚天都市报》供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