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关记2006年5月23日完成台本

　　演播室

　　今天首先来请您看一段小片儿：小片 激烈的海战

　　演播室

　　李菁：这是太平洋战争期间美军舰艇和日本飞机战斗时的场面。每当我看到这惊心动魄的纪实画面的时候，我这心里就在想啊，这是怎么拍的？拍的人当时不害怕吗？你像什么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偷袭珍珠港、诺曼底登陆；我们看到的这些战斗场面都是当时真实发生的吗？下面呀，我再请您看一段小片儿，片中的有些镜头就十分的蹊跷，不信？您看。

　　小片 战争场面

　　演播室

　　李菁：这是美国摄影队1944年5月拍摄的中国云南远征军强渡怒江。强渡怒江，在当时的人看来，那就是东方战场上的诺曼底登陆，咱们中国军队对侵华日军的全面大反攻也正是从强渡怒江开始的，可是——

　　【战争场面的画面向前倒带

　　李菁：咱们回过头来再看这个镜头，正是在这样一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大家看，正在渡江的士兵却在笑。这是怎么回事呀？前不久，我们在昆明的近郊找到了一位老先生，今天就让他来给您讲述这段影片背后的故事吧。

　　小片

　　【董嗣勋翻看像册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这个就是1994年重到腾冲拍的照片，这是在惠通桥照的。

　　【二战期间的纪录片片段

　　91岁的董嗣勋1944年参加了中国云南远征军强渡怒江的战斗。他当时担任工兵连连长。他说，渡江时非常危险，为了安全起见，跟随中国军队的美军摄影队放弃了拍摄，但攻击部队渡江之后，他们却找到了他。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美国通讯社派新闻摄影队到我们猛古坝这个地方来，然后就告诉我们按照原来渡江的那些程序、那些动作来演练，他们来拍，所以后来才知道，那几个美国人讲董连长这样不错了，美国山村各城区都看到你们英姿了，我们也沾了你们的光，所以渡江我们就在这次演习拍片子，我们也沾了光，我们的亲人见着我们也很高兴。

　　FLASH

　　小宝：连长，小心啊！

　　连长：小宝，跟上！

　　导演：好！本次的最佳男主角就是——小宝——的连长。

　　演播室

　　李菁：这个怒江的“怒”字说的就是这条江的声音。怒江，起源于唐古拉山南麓，经西藏东侧进入云南，它本来很宽的河道在进入滇西以后就突然变窄，形成了一个大峡谷，谷深水急，水势磅礴，它的吼声响彻峡谷。1944年中国远征军在盟军的支援下准备发起大反攻，而横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这条奔腾汹涌的怒江。

　　【怒江当年影像资料

　　李菁：美军摄影队觉得如果随攻击部队拍摄渡江，那么摄影师在水中没有任何障碍可以躲避流弹，摄影机在水中也无法固定，这样脚下是奔腾汹涌的怒江，头上是敌人的枪林弹雨，这谈何容易啊！所以他们就放弃了拍摄。可是真到了渡江的这一天，和他们想象的却有天壤之别。

　　小片

　　【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中国远征军此次滇西大反攻的目的是收复重镇腾冲，但在这之前必须要越过怒江天堑。当时，正值雨季到来，唐古拉山、高黎贡山上的洪水直泻而下，在这流急、水深、温度极低的江面上，远征军官兵只能靠十二只橡皮舟和两只木船强渡，一旦渡江失败，整个反攻计划将前功尽弃。当时，负责整备所有渡江船只正是二十集团军一九八师工兵连连长董嗣勋，他当时万分焦急。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拿我来讲，第一次参加战斗，第一次闻着火药味，第一次受到日本鬼子的战争洗礼，我思想上就有考虑了，我说这一次渡怒江不是一个马虎的问题，一定是很残酷。

　　【反映远征军渡江的画面

　　中国云南远征军为了顺利渡过怒江，采取了调虎离山的战略，将渡江主力二十集团军隐藏在日军侧面的两个渡口，以负责江防的十一集团军在渡江之前佯攻日军左翼，吸引日军主力。

　　1944年5月11日晚8点，渡江开始，调虎离山之计能否成功将取决于渡江部队能否保持绝对安静，以免打草惊蛇。可远征军的很多战士都是第一次走上战场。

　　（董嗣勋同期）当时是紧张，思想上很紧张，但是好，好在哪儿啊，这些官兵们很遵守纪律，虽然有这样多的人，集中在那个地方，都听不见声音。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就是说刺刀、水壶在碰击的声音，连这样都没有，所以平常的训练，在作战的时候起的作用是很不同的。

　　【反映远征军渡江的画面

　　从5月11日晚7时，开始渡江到次日凌晨，未废一枪一弹，主攻部队就踏上了怒江西岸。

　　【1944年重庆大公报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所以后来看见报纸上登是强渡怒江，那个时候我们就讲不是强渡，是偷渡怒江。

　　FLASH

　　（电子游戏形式）

　　连长PK日本军人（赢）

　　小宝PK日本军人（赢）

　　【反映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上岸部队对江滩上的日军攻势进行了清扫作战，中国云南远征军很快占领了怒江西岸所有阵地，这是两年以来中国军队第一次坚实地踏上怒江西岸属于自己的领土。

　　主攻部队随后纷纷渡过怒江，远征军此次反攻的目标是收复滇西重镇腾冲。在这之前，他们必须翻越海拔三千多米的高黎贡山。高黎贡山是喜马拉雅山东部的最后一座高山，平均海拔3000多米，峰高坡险，当时又正值雨季。

　　【云南省高黎贡山脉

　　【日本师团

　　而在山顶上等待着云南远征军的是日本的王牌山地师团五十六师团。

　　【反映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董嗣勋同期）从当时的情况来讲，并没有战略上的计划说，万一高黎贡山攻不上去退回来怎么退，没考虑。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后退只有死路一条，哪里有渡船渡你回来啊，你还不是只有跳到江里头，与其跳到江里头死，我不如往前头死。

　　演播室：

　　李菁：今天你要到了高黎贡山，当地的老百姓会告诉你一个奇怪的现象：高黎贡山一到大雨倾盆的时候，伴随着这雷声和闪电，你就能听见山谷里传出来的喊杀声，这种声音从西向东蔓延六十里，当地老百姓管这个叫“远征军烈士显灵”。其实英国也曾经发现过类似的现象，有人就曾经亲眼看到过二百年前发生的战争，像电影一样，是极其的清晰。英国人管这个叫“鬼魂战争”。后来科学家分析认为，自然界存在着一种特殊的电磁场，它像录音机和录像机一样，能记录下强烈的生物电信息，并把它储存起来，在一定的条件下，又发射出去。

　　【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李菁：高黎贡山的这场战役历时四十一天，而三十八天就是在雷电交加的暴雨中进行的，也许正是这样的天气形成了这种特殊的电磁场。这场战役不仅是二战历史上海拔最高的战役，也是世界战争史上最惨烈的战役之一。恐怕没有经历过这场战斗的人，是无法体会这种惨烈的。

　　刚才我们提到的美国摄影队摆拍渡怒江，是今天我要跟您讲的故事的一个小插曲。后来他们随中国军队是攻高黎贡、打腾冲。接下来就是他们随军拍摄的真实画面。

　　定场诗

　　一年三百六十日

　　横戈沙场兵御边

　　两条眉锁江山恨

　　一片心怀社稷天

　　小片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两攻高黎啊，不容易啊，不容易呀。你们要走过高黎贡山你们就知道，不容易啊。

　　【反映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从怒江西岸翻越高黎贡山只有三条古道，而日军五十六师团严密地控制着各条道路，凭险据守。远征军只能在大山的坡折中左右盘突，完全吞没在原始森林里。最后他们选择从灰坡登顶，而灰坡山脊只有3、4米宽，山涧海拔2300米。反攻之始，便有260匹运弹药的骡马堕入山下。而日军的猫耳洞又极难发现。日军五十六师团团长松山佑三希望凭天险将中国远征军消灭在山谷中。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日本鬼子盘踞了快两年的时间，在比较重要的关口地方都做了有坚强的工事。首先我们打灰坡的时候，死的人多，为什么？你完全发现不了他的掩体，他的工事，他的火力在哪些地方。日本鬼子也非常地狡猾，等你接近了，到三十公尺、四十公尺那正是有效的射程，他一放枪你就非得倒下不可。

　　【反映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董嗣勋）那就是拿生命拼啊，就是拿手榴弹塞到他那枪眼孔里，把他人炸死掉了，你才上得去，美国飞机也来轰炸。他那个掩体上面覆盖都是双层的，你把上面一层炸掉了，下面还有一层，都是这么大的树，挡起来的。所以，你要进一步、进一尺都是非常困难，都是要拿生命、拿血去换取。

　　【战斗画面

　　【云南省高黎贡山脉

　　（董嗣勋同期）我们也死掉了一个很好的老团长，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覃子斌，一九八师这个老团长，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很长，一直跟着他的部队，可惜。

　　【反映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山冒着倾盆大雨，双方苦战三十余天，未见分晓。此时，中国云南远征军的弹药物资出现了严重的短缺，大批伤员得不到医治，食品也越来越少。美军的运输机每天都向山顶作战的中国军队空投物资。

　　（董嗣勋同期）山上没有给养了，没有弹药了，人背马驮地扛不容易了。供应不上，那就得飞机来投。飞机一投呢，保险伞都挂在原始森林上，或是掉在深沟里头不好拿了 。

　　【董嗣勋访谈

　　（董嗣勋）后来呢，他们美国人出了主意，说董连长你想想办法嘛，怒江坝这个地方还可以修一下，可以落直升飞机嘛。

　　【反映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董嗣勋当天便组织百姓在半山腰抢修机场。

　　【百姓在半山腰抢修机场

　　仅用了五天时间，简易机场便建成了。重新获得资源的中国军队向顽抗的日本人发起了最后的攻势。

　　【反映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1944年6月，远征军用三千个生命的代价攻克了高黎贡山。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这个东西呀，确实，我觉得是中国人是这个。

　　片花

　　演播室

　　李菁：老董说攻高黎贡是仰攻。为什么是“仰攻”呀？因为高丽贡山上山的坡度达到了70度，再加上连日的暴雨是道路泥泞。咱们光脚穿草鞋的中国军人走这样的道路那是很适应，可是美国参谋就不行了，他们穿着大皮鞋那根本上不去呀。老董看见以后，就建议他们把袜子脱了，光脚穿鞋，这样脚不打滑。看来中美军队第一次在一起作战，这差距还是挺明显的。

　　小片

　　【远征军照片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他们来了以后，也给我们部队带来了一些不良的影响，

　　【对比两军士兵当时照片

　　（董嗣勋同期）美国人他有吊床，都睡在吊床上，潇洒得很，同志的生活很好，说句难听的话，连大便纸、牙刷、牙膏，连保险套，这些都是从美国打包运着来，但是我们士兵首先就觉得你看看，人家那个特级上司是个兵嘛，人家还不是一样地享受？你看看我们。

　　【段培东访谈

　　（段培东同期）当时的国民党政府，可曾对中国的农民有过一丝一毫的恩惠？可曾有关心过农民？当国家有难的时候，就把这些农民调上来了。

　　【中国远征军历史照片

　　（段培东同期）农民不是不愿意干，愿意干的。

　　虽然他们是受压迫的，国家政府对他们从来不关心。但是一旦国家有事，即使是拴来的、捆来的。但是一见到日本人，想想日本人在他们家乡烧杀抢掠，马上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上去以后抱住日本人就拼刺刀了。

　　演播室

　　李菁：日军精锐的五十六师团在高黎贡山被我们全歼，通往腾冲的路对于中国远征军来说，那是一马平川。1944年7月27 日，中国云南远征军攻克了腾冲城外最后一个堡垒——来凤山。大家都认为腾冲城内之敌已是瓮中之鳖，我们攻下腾冲只需要几天的时间，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现的镜头。

　　小片

　　【反映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腾冲古称腾越，1944年，它是日军在滇西的军事重镇，城内街巷复杂，建筑林立。远征军将它包围后，曾计划用几天时间将它拿下，但龟缩在城中的日军困兽犹斗，他们将城中所有的房屋做成了工事，甚至挖开路面，在台阶下开掘射击孔，利用大钟作为掩体。等待远征军的是殊死搏斗。

　　1944年8月15日，中国云南远征军的四个军从城墙的六十二个缺口涌入城内。等待他们的是3800名日军。

　　（董嗣勋同期）那个时候我调到五保街，任外围防御部队，在五保街当警卫的时候，有很多换防的部队都要通过我的防线，认得的连长都说，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老董，你等着哦，我们换防下来给你带点胜利品。话是这样讲，换防下来几个人，进去就回不来了。惨啊！

　　【反映中缅印战场纪录片片段

　　（董嗣勋同期）攻击腾冲城的时候，是一房一屋的战斗，是不容易的啊，比如我们的军队在这个地方，楼上就是日本人。

　　【董嗣勋访谈

　　（字幕）云南远征军老战士 董嗣勋

　　（董嗣勋同期）我们的军队在这个地方，隔壁就是日本人，这样一房一屋的争夺战，一寸一寸地挪，这样打的，不容易啊。

　　【记录片战争场面

　　董嗣勋所在的198师从城东门突破后，扫清了地面的工事，但他们没有看到树上日寇还架着的机枪，198师的一个连全部阵亡，战士的遗体竟填平了一条河沟，后续部队将这棵树打断后，踩着死去战士的遗体又冲了进来。

　　【1944年8月 腾冲城

　　【董嗣勋访谈

　　（董嗣勋同期）你说，街那边和街这边，从枪眼孔那个地方还不是看到，他那边枪眼孔两个眼睛在转嘛。

　　【架着枪的战士旧照片

　　（董嗣勋同期）一个步枪兵，今晚上发一百发子弹给你，你今晚上一定要完成任务，把这一百发子弹打完，一挺轻机枪，抬一箱子弹给你，四百发，今天晚上你要给我打完，没有别的办法。

　　【董嗣勋访谈

　　（董嗣勋同期）你只有拿火力来警戒，你靠人的眼睛去看敌人，不行。一个打着枪壮着胆，一个呢，让敌人认得，那个地方有人守着呢，在打枪，只有这样。晚上出去查哨的时候要哪个士兵不打枪的话，就拿脚踹他一脚，揉揉眼睛，又在打。

　　【1944年8月 腾冲城战争场面

　　远征军各支攻城部队每天的伤亡都在五百人以上，一位参加过腾冲攻城战斗的美军参谋回忆，腾冲就像是一座大的废墟厂，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珍惜的，包括生命。

　　【如今的腾冲城

　　今天，当你走在腾冲街头，在这些旧建筑上还随时可见当年留下的弹孔。

　　【段培东访谈

　　（段培东）像美国通讯上说的，整个腾冲城的每一片树叶上至少都有三个以上的弹孔。

　　【1944年8月 腾冲城战后废墟

　　（段培东）当时遍地是瓦砾，遍地是焦土，遍地是死尸，遍地都是残垣断柱，这个才叫做标准的、最典型的焦土抗战。

　　【1944年9月 腾冲城

　　1944年9月14日上午10点，经过四十四天惨烈的战斗，中国云南远征军全歼了腾冲城中的三千八百名日军，光复了这座我们失去了两年四个月零四天的城市。

　　【1944年8月 腾冲城战后废墟

　　（段培东同期）这个人啊，只有脊梁骨直着，站起来你才是一个人，作为一个人，我们头上是顶着天的，我们脚下是立着地的，所以我们的这个人就应该是顶天立地，硬梆梆的、铁骨铮铮的中国人。如果我们稍微一偏差，稍有一发软，我们就变成敌人的奴隶去了，关键的问题还是一个民族素质、人的尊严、抗争精神。

　　【段培东访谈

　　（段培东同期）当年（滇西抗战英雄）李根源就曾经在抗战中提过：只有拼死，才是英雄。和日本鬼子，只有拼死才是英雄，只有拼死才是好汉，只有拼死，敢于抗争才是中华民族的惟一出路。

　　演播室

　　李菁：当年收复腾冲以后，中国远征军的很多战士就留在了当地，帮助当地的百姓重建家园，其中有些人结婚生子，就在当地定居下来了。我们在腾冲附近的界头乡找到了一位老战士，他和董嗣勋一样，参加了当年滇西大反攻所有惨烈的战役，过怒江、攻高黎贡山、打腾冲城。他今年已经八十五岁高龄了，双目失明了，但他把心中难以忘却的景象写成了一首歌。我们请他把这首歌唱一遍，但他唱完歌以后的举动却让我们所有人的内心久久的不能平复。

　　小片

　　【1944年8月 腾冲城战争场面

　　李万芳（唱）：九月里来是重阳，日本又到铁匠房，机枪架在三处打，(日本)金冈司令已死亡，十月里来冷难当，小石洞里扎营房，堵了岗房一条路，堵了片马一小江，十一月里来冷清清，回子出了马成兴，日本委他当团长，岳家寨子去扎营。

　　【李万芳唱歌

　　李万芳（唱）：腊月里来冷难当，雪山顶上扎营房，冷风刮雪下大雨，敌人全部都死光。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李万芳情绪激动

　　【1944年9月 腾冲城

　　李万芳曾经亲手将他同生死的弟兄们埋葬在了这座城市里，如今这座城市已经焕然一新，但当李万芳回忆起这一切，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伤痛。

　　演播室

　　李菁：为了收复滇西，我们付出了9185个远征军战士的生命。其中有姓名的三千余人，被安葬在腾冲的国殇墓园。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他们都是一些最普通的农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离开自己的村庄，但是在民族危亡的关头，他们挺身而出，用生命捍卫了尊严。同时，国殇墓园里还有十三位美国战士的墓碑，为了中国的解放事业，他们牺牲了宝贵的生命，这样的国际主义精神值得我们永远的珍惜。在国殇墓园旁边还有一条公路，它叫中印公路。

　　【中印公路画面

　　李菁：

　　当时美国的援华物资就是通过这条公路送到昆明的。中印公路成为我们抗战后期最宝贵的输血管。而前面我们提到的这场战役，正是为了打通这条输血管。今天，这条中印公路还在使用，正在进行着翻修。

　　1993年，董嗣勋老人又回到了腾冲，他在国殇墓园里，待了很久。

　　小片

　　【国殇墓园

　　【董嗣勋访谈

　　（董嗣勋同期）腾冲这个战役啊，是艰苦的，我们牺牲是惨重的。但是呢，有一条，作为主动出击反攻日本鬼子，这是第一个战场，完全把日本鬼子消灭赶走，赶出我们的国土也是第一个战场。这一点啊，拿我个人来讲，我感觉到是自豪，我说我人生的代价，这个就是（竖起大拇指）我一生为人的代价。我觉得欣慰得很，我能够贡献出我一点微薄的力量啊，确实，虽然个人、家庭、各方面，都受到很多不幸。

　　【云南省高黎贡山脉

　　1945年抗战胜利后，董嗣勋回到了家乡，如今九十岁的他，仍然生活在这里。

　　演播室

　　李菁：好了，今天咱们就说到这儿了，咱们下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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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柯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