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草鞋本色
雨朦胧,雾朦胧。
5月21日,上午在湖南汝城县热水乡至三江口的山林间疾行,午时抵达三江口瑶族镇政府午餐,自是一顿狼吞虎咽,长途行军的疲惫在充实N卡热量之后被驱散……
午休就在乡政府院子的过道上,伏地而卧,从背包里取出桂东县“我的长征”一位姓罗的志愿者送给队员们的草鞋,它是物质的,更是精神的:当年桂东十二万人口中,有一万多人参加了红军,记录在档的烈士就有5千多人;当西行的红军突破敌人封锁线,桂东人民自发腾房、储粮、送草鞋……可以想见如果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就很难有长征的胜利。 当“我的长征”开拔上路后,老罗同志专门请一位老红军的儿子为队员们赶编了19双草鞋(他不清楚有26位队员)。
托物沉思,不必惊讶这样一件物品能以如此淳朴的本色示人,它可以远离喧哗,背挂在“我的长征”队员的行囊中,或是精确地 摄入定格在队员的数码相机里。
面对这些草鞋,它如此突兀的映入我的眼帘,倏地拉开了记忆的闸门,令人顿生了几分久违的敬意。它曾经是我儿时生活艰辛的见证与荣耀,或者说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穿破的草鞋不下百双。在赣西北群山环抱的小山村,父亲在我年幼时就为我“量脚订做”过第一双草鞋,穿上它随父亲上山砍柴,跋涉在崇山峻岭。随着年龄的增长,草鞋的尺码也随之增大,准确的说,在父亲眼中,并没有“尺码”的概念,穿上合脚就行。后来,我甚至跟父亲学编草鞋,以一双一毛钱的价格换取油盐。砍柴火构成了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我寒、暑假的主题,以自己的勤劳构建了后院柴垛高高的骄傲。只是在七十年代后期的某一个黄昏,我脱下草鞋,换上“八一”解放鞋,告别山村应征入伍,穿草鞋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再往后转业,读大学,工作了,各式各样的胶鞋、皮鞋伴随着我走过人生四季。斗转星移,当草鞋成了记忆中的胶片,实现日常生活都市化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同时亦正在失去许多许多?岁月固然带走了草鞋的荣耀地位,在世纪交替的进程中,退出了历史舞台,却又在夜以继日的变迁中赋予了全新的商业意味。
在南京,我于前年盛夏曾率领森林公专报记者团的学员们去八卦洲农家采风,也见过不少草鞋,这些80后们总也无法想象为何在这个农耕村落里始终保留一些很传统的农耕文化,成排成排的草鞋规整地吊在空中,并且与鱼塘、篱笆等视物精心构造出一个纯净清澈的田园世界。
如果你愿意,你就可以把它看成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以我有限的考古学知识得知,稻谷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溶入了“仰韶文化”、“山背文化”。不可想象,先民们如果没有刀耕火种式的播种“稻子”,人类何以赖以生存,一步步迈入古代文明、近代文明乃至现代文明?而用稻草编鞋源于人类进化漫长进程的哪一天,我无从考证,但红军先辈穿着草鞋走完长征,穿着草鞋硬是打败了穿皮鞋(胶鞋)的国民党军,是不争的事实。
长征路上的草鞋让人感怀沧海桑田,让人感慨岁月变迁,让人感悟历史瞬间。(我的长征队员夏桂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