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活掺进了杂质
我常常想,如果天空、河流、大地都可以说话,都可以流泪,像活生生的生命体一样以骄人的姿态站立在人们面前,那人们还会那么残忍的毁坏它们吗,会为它们的流泪而心痛吗?
看,城市的绿色越来越少,烟囱越建越高,楼房像人们愈渐增长的欲望占据了我们眼里越来越有限的蓝天。 我们像庸庸碌碌的蚂蚁在高楼大厦之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时时被汽车排出的废气刺激的喷嚏连天,眼神朦胧中抬头想看看天空,却被周围玻璃反射的强光刺伤眼睛。
很多时候,怀念已经变成了一种纪念,老舍《济南的冬天》给了我们太多的幻想,“看吧,由澄清的河水慢慢往上看吧,空中,半空中,天上,自上而下全是那么清亮,那么蓝汪汪的,整个的是块空灵的蓝水晶。”――这是 1930 年的古城济南,这是留在中学语文课本里的济南,这是工业时代到来之前的济南。这样蓝水晶似的济南是留在岁月里的老照片,触及不到,只限我们深深的怀想和纪念了。发展变卖了济南的山青水秀,给这个城市带来了金钱,金钱促成了座座高楼拔地起,高架桥霸气的横贯城市。急于求成的人们急不可待的张开一只只魔爪,捣毁了济南的山山水水。当“泉城”再也无法回到以前,这个抱怨已久的城市终于沉闷的发出了回音――趵突泉的泉水在顺畅的流了几千年以后终于追随这个城市地下水的命运走向了衰竭;这个以前被众山环抱的恬静婴儿在烟熏火燎中养成了坏脾气,不客气的成为“第四大火炉”。
我们的生活就像眼睛里揉进了风沙变得狼狈不堪,得确,狼狈不堪,此时生活晦涩的就像硬生生掺进沙子的大米饭,随时会咯疼我们的神经。开始逼迫自己习惯春天带沙的风,就像习惯学校附近的小山绿色越来越少;逼迫自己习惯夏天的炎热不堪,就像习惯永远这样充斥烟雾灰头土面的天空。同学发短信告诉我,他和郭敬明有着同样的爱好喜欢 45 度角仰望天空。可是已经习惯低头走路的我突然发现,现在以灰色为主调的天空只能伤害我们的眼睛。想念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天空,那似乎天天都是秋天的天空,纯净明亮的一如玻璃。“天空下,美丽而负伤的麦子,吐着芬芳,站在山岗上。”――海子眼里的美好景色。而现在,再也没有可以吐出芬芳的麦子了!大片大片的土地被重金属污染,被化学药品污染,这样土地上的麦子负气的成长着,然后伴随着成熟像一颗颗随时会引爆健康问题的炸弹流进我们的生活,驻扎进我们的身体。
如此生活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可为什么我还在记恨似的喋喋不休。环境的急速变化给了我们措手不及的一个响亮耳光,让我们有点不知所措的面对这个已经得哮喘病的城市。
手机里一直保存着这样一张图片,明亮的一大片蓝色被绿色的树影小心的点缀着,明丽的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那是军训时在一个雨后站在操场一角仰望天空时惊喜拍到的。这样无杂质纯色的天空在济南难得一见了,图片被我命名为“蔚蓝山经”当作一种纪念留在了手机里。
愿天天天蓝,这曾经是多么简单的一个愿望,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遥远与奢望。学鲁迅大声呐喊 “救救孩子”时的愤世嫉俗,让我们大声的呼吁,“救救我们的城市!”
山东经济学院 钟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