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级中文系本科一班 张冶琼)
作为大山的孩子,我向往看到云雾散不开的河。向往看到有孩子嬉戏的河。向往看到浩浩荡荡流向远方清洁的河流。我的关于河的向往是那么的强烈,我为没有关于河流美好景色的回忆而难过。
奶奶
汾河,那是多么好的一条河呀,夏天那里有鱼,我们就脱了鞋子,进河去捞。捞不多的,其实就是为了好玩。几个人一队,打水仗,那可比打雪仗好看多了,顺着河看去,不比现在广场的喷泉差。河滩里种的庄稼,长势好呀,看着就有劲呐。
站在新建的大桥上,奶奶向我讲述着曾经流淌在脚下的美的景色。然而,那只是奶奶的回忆,我却没有。
裹着灰土的这条河,像披着破布的捡矿泉水瓶子的老太太。她把她的最美仅仅给爱她的人。
叔叔
在我12岁那年,叔叔开始卖甜水了。那水就是从自己家的井里抽上来的。
“咋这水能卖钱呀?”
“城里人想喝着呢!”
“她们不是有自来水么?要咱的这水?”
“你不知道,咱这水甜,是井水,她们的是地下水,没咱的好喝。”
“那我长大也去卖水挣钱。”
叔回过头看着我。“要读书,要出去,用这井挣钱不是长路呀,这井的水也越来越少了,指不上哪天就没啦。”
“这井没水了,咱咋办。”
叔说:“以后你要是出去了,井里没水,你也有水喝啦。”
现要想想,当时叔真会骗我。
姐姐
一天,一个人在大院里洗衣,我的姐姐看不下去了,夺门冲向那人,愤怒地说:“你洗衣服的声音小点,行么!”那人吓了一跳,迷惑地看着姐姐。姐姐指着她的水盆说:“你咋是这人呀,衣服就在里面沾了一下,就把水倒了,那可是满满一盆水呀!你以为不是你家的水,不用掏钱,你就这样浪费水呀!”作为租我家房间住的那人立即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姐姐的这个举动也吓了我一跳。但,姐姐真让我佩服。
爸爸
“爸,看电视上的海真好看。”我指着电视画面说,“咱的河一点也比不上它。”我想去看看真的海是什么样的,爸,你说,我能看见么?”
爸笑了。我追问。
爸说:“好好学习,去外面你就能看见了。”
我从山西走到了河北,车行的路上有河,但,没有一条像奶奶形容的,没有一条像电视上拍的。
我告诉爸。
爸说:“你去的地方还少的很呢,中国这么大,什么样的河没呀,就看你去不去,有没有能力去了。”
河是什么样的,它就是它存在的那样。
然而,找到奶奶记忆的河,不容易。
但,我会继续寻找的。
到时,应该不会再有买甜水这么搞笑的事情了吧。
到时,应该不会再有让姐姐那样生气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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