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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上海合作组织秘书处
本报特派记者 李念
上海合作组织是唯一一个总部设在中国的国际组织，而秘书处是该组织两个常设机构之一，地点在北京。虽然已成立5年，但对普通民众来讲，她依然有几分神秘。
秘书处在哪里？
6月5日的上午，当记者按照地图指示来到北京东部的亮马桥路时，没能直接找到41号，开始奔跑起来，因为与秘书处约定的10点马上就要到了。德国使馆学校的保安对关于“上海合作组织秘书处”的问询摇了摇头，“是上海第一中心吗？”记者茫然，忍着高跟鞋的疼痛跑过日本大使馆的大门，终于，拐了个弯后看到了“上海合作组织秘书处”的牌子，一个卫兵庄严地把守大门，让人肃然起敬。建筑群不远处是繁华摩登的燕沙商务区，后来记者被告知这个区域是北京的第三使馆区，北面就是美国海外最大的使馆——美国驻华大使馆，而“上海第一中心”是相毗邻的商务大厦，都有着“上海”两个字，难怪这种巧合给人一种似是而非的错觉。记者注意到，秘书处所在地旁边有一条名字很好记的马路“女人街”。
对于“上海”这个名字，上海合作组织秘书处副秘书长扎哈罗夫却有另外的见解。“人家都问我们你们是不是住在上海？到北京来出差的？所以，我们也为上海这个城市做了广告。”扎哈罗夫是俄罗斯资深外交官，2004年1月派驻上海合作组织秘书处，也是他第五次派驻北京，之前曾任俄罗斯驻华大使馆的文化、教育、新闻参赞。他非常高兴接受来自上海的新闻媒体的采访。在他看来，不少人还不了解这个以“上海”命名的国际组织。“希望这次峰会能促动相互了解，让上海合作组织与上海的合作更密切。”扎哈罗夫反复提到与上海相关的学术研究机构，希望他们能来秘书处召开学术研讨会，欢迎上海市政府、上海企业多多加入与上海合作组织秘书处的合作。
只有一个老板
“我要强调的是上海合作组织首先是一个国际组织。”扎哈罗夫用四声很标准的中文解释了他为何强调这一点：我们不是联合国下属的一个机构。他说：中国作为东道国，向我们提供了各种工作条件，我们感谢中国外交部的支持。当记者想询问俄罗斯对上合组织的看法时，他一脸严肃：“我不代表俄罗斯，我只代表上海合作组织说话。”
扎哈罗夫谈到了这个国际组织的工作特点——多边外交。“在这里是多边的关系，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利益，要兼顾到本国利益和他国利益，所以，我们需要协商。但协商需要时间，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就是我们的挑战。”
说到这里，扎哈罗夫开始翻他的俄英字典，他说，他脑子里跳出了英文和法文，中文说法不太明确，“FOCOUS”他指给记者看。“聚焦多国利益，集中主要意见。”他很满意自己找到了一个贴切的词。
扎哈罗夫告诉我一则趣闻，自从今年开始，每个月，他都能收到来自吉尔吉斯、中国、哈萨克斯坦的大学毕业生的就业自荐表，他们称自己会俄语、英语、中文等多国语言，希望能到上海合作组织秘书处工作。“当然，我表扬了他们的志向，但婉拒了。因为，我们都是来自各个成员国的外交部。”说到这里，两个电话进来，扎哈罗夫时而用俄语，时而用英语回答着。
“但是，我不受俄罗斯外交部管辖，我的老板只有一个——秘书长张德广先生。我们只为他工作，只对秘书长负责。”这次，他用的是中文。
按照章程，秘书处设立一正三副，扎哈罗夫是秘书处三个副秘书长之一，主要分管行政、干部、法律。
会费、人选没有秘密
“既然是国际组织，你们的会费是否像联合国一样由成员国分摊？”
“哈哈，这可不是秘密。完全公开。”见我小心翼翼地发问，扎哈罗夫朗声笑起来。他介绍说，秘书处一共30人，其中中国7人、俄罗斯7人、哈萨克斯坦6个、乌兹别克斯坦5个、吉尔吉斯斯坦3个、塔吉克斯坦2个。
“我们会费支付的比例是和人员派驻的多少成正比的，也和各国经济能力及参与热情相结合。比如目前，中国24%、俄罗斯24%，哈萨克斯坦20%……这是按照规章制度来办的。”
“那么，按照章程，秘书长人选是按照成员国国名俄文字母排序产生，中国是列第一，哈萨克斯坦第二，秘书长任期三年，不能连任，所以，下一任是哈萨克斯坦籍了？”
“是的，但具体人选要到峰会那天揭晓了。”
峰会前常要加班
“峰会前，你们一定很忙吧，能准时下班吗？”我问。
扎哈罗夫说：“我们通常是下午6点下班，但现在肯定不行，常要加班、要开会。”
“主要忙些什么呢？”
“要为峰会各种文件准备中文、俄文版本，这次峰会文本特别多；同时，峰会之前，我们还要在秘书处召开各国协调员会议、财政会议。”这种忙碌程度，后来在经济组的中国雇员李岩那里得到证实。秘书处30个人，一共分成4组，新闻、政治、经济等。一般，总理会议前政治组超级忙碌；而峰会虽然是政治组领衔，但其他各组也一同紧张。的确，为了约这次采访，记者在半个月前就从上海不断“骚扰”秘书处，秘书处表示热烈欢迎，但是苦于无法抽出空闲。
扎哈罗夫介绍说，秘书处主要任务是筹备元首、总理、外长会议，落实其达成的成果；召开两个月一次的协调员会议，半年一次的机构会议；同时，要在秘书处举行各类部长会议，如经贸、文化、交通，为落实127个项目，3个月左右召开一次专家咨询会，寻找市场，通过相关法律等等；另外，要定期接待来秘书处访问的成员国内外的高层领导人，以及中国各地方的领导人。
记者曾质疑过协商一致与效率之间的矛盾，为此悄悄地询问经济组的李岩和财务组的白山，他们回答道：“虽然有6个国家的员工，但是，效率一点不差。”
尊重多样文明
除了高效，扎哈罗夫还强调了员工之间的“国际主义”。在他的小组里，有中国人、哈萨克斯坦、俄罗斯人，彼此之间非常合作和信任。“我们主要说中文和俄文，但也说英文、法文、德文，甚至阿拉伯语。有些年轻人不会说中文，我请他们务必要学习当地语言，不然怎么能了解当地历史、文化、习俗呢？”酷爱民间艺术的扎哈罗夫，高度评价了上海在民间艺术收藏上的成绩，对于上海周边城市的民间艺术如数家珍，记者意外得知，在莫斯科居然举行过宜兴紫砂展览和两次多达5000件的民间玩具展览。在上合组织信奉的“上海精神”中，有尊重多样文明一条，这首先在这个30人的集体中就充分体现了。
“同事休假回来，一直带各国的艺术品和特产。我觉得生活在这个集体中，很幸福，我们真的称得上‘和谐家庭’。”李岩这样评价。乌兹别克籍员工的妻子在北京生孩子，尽管大年夜，但轮流陪伴了24小时的同事们毫无怨言。
除了紧张的工作外，30人的大家庭，每两个月就有一次小型旅游，记者去的前个周末，秘书处就去了延庆县的八达岭。“以后我们也可以去上海郊县旅游呵。”扎哈罗夫满怀憧憬，在他看来，充分了解一个地方的民情，是一个外交官应该具备的素质。
采访结束时，记者再次走过铺着洁净但略显陈旧的地毯，地毯可能是这个国际组织内唯一的奢侈品，每个办公室都很简单。一眼看去，除了电脑、电视机、书橱，就是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即便在张德广秘书长的办公室，也只是多了大办公桌和一大堆文件而已。
上合组织这个年轻的国际组织已经因为它的理念而在国际舞台上发挥着独特的作用，“合作”精神一定会让它越来越有生命力。
上海合作组织秘书处副秘书长扎哈罗夫（照片均本报记者李念摄）
秘书处工作人员在看电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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