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 20000元讨个缅甸老婆
男女比例失调,娶不上本地新娘的河南农村贫困青年将目光转向中国周边
今年4月20日,河南省展开清理“三非”人员(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打工)行动,驻马店市新蔡县清查出69名缅甸妇女。 早在此前,这个经济欠发达之地就传出过缅甸妇女通过非法途径嫁入农村的消息。随着这次清查,驻马店的缅甸新娘现象再次进入公众视野。这些外国新娘被遣返时,很多人哭喊着不愿回国,而警方更被指责为拆散鸳鸯的“法海”。
5月7日晚10点多,赵黑孩和陈小思在旧屋吃过饭后,回到两人居住的新房。刚睡到床上,警察来了,带走了陈小思。
这是两人“新婚”第四天。经警方核查,新娘陈小思是缅甸非法入境人员,按规定将被遣返回国。陈在拘留所坚决地向警方表示:“我喜欢赵,我不想回去。”
赵黑孩对自己这桩短暂的婚事充满了留恋和懊恼:“我是人财两空。”28岁的赵为了娶到妻子,全家东拼西凑了两万元交给了领陈小思来的“婚姻中介人”。
今年4月20日开始河南省开始清理“三非”人员(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打工),该市所辖新蔡县公安局一位负责人告诉媒体,当地清查出69名缅甸妇女。非法的跨国婚姻在这次由公安部在全国发起的清查中显得岌岌可危。在河南,南阳、信阳、周口等市也存在缅甸新娘现象。在安徽、河北等省,这种现象亦并不鲜见。
“在清查、遣返过程中,很多缅甸妇女强烈表示不想回国,愿意生活在现在的家庭中。老百姓因此称我们为‘法海’。”新蔡一位警方人士说。
一桩非法的跨国婚事
陈小思抱怨缅甸生活艰苦,那里的男人不爱干活还吸毒
今年五一期间,在石家庄一家建筑工地打工的赵黑孩接到了母亲电话,母亲说,村里来了两个缅甸姑娘找婆家,让他回家相看相看。
赵是河南省驻马店市新蔡县化庄乡和庄村人。他17岁出来打工,后在一次事故中右脚落下残疾,相恋4年的同村姑娘跟他分了手。赵的婚事一直拖延到28岁。
赵黑孩回到家,他和母亲先后赶到邻村张结实家相看,都看中了20岁的陈小思。张去年娶了一位缅甸媳妇,所以今年婚姻中介人落脚在他家。
陈小思上身穿件粉红色长袖衬衣,下着黑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粉红色凉拖鞋,站起来正好到赵鼻子那里。陈会说一些汉语,还会写几个汉字,两个人交谈了半小时,把亲事定下了。赵觉得陈脾气温和,陈觉得赵朴实。“其实,我把年龄少说了两岁。”赵黑孩说。
赵家很穷,但决定把小儿子的婚事解决。35岁的二儿子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赵黑孩拿出了打工攒下的9000元钱,向二叔借了4000元,大哥给了3000元,父母把自己的积蓄和二哥打工挣下的钱也拿了出来。
领着陈小思来新蔡的是一男二女,陈称女的为“姨”。赵家凑起来的2万钱交到了这二人手中。“姨”表示这笔钱的大部分会作为“养老费”交给陈的父母。
在赵黑孩筹钱的时候,陈小思来到赵家,看了看赵黑孩盖起来好多年的三间新房,尽管房间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但她很满意。第二天上午,赵领着她来到化庄乡的集市上,花100元钱给她买了两身衣服和一双鞋,又买了包糖。中午,赵家人与陈小思的姨们在一起吃了顿饭,两个人的婚就算结了。
新婚第二天,同村一个在县城里开诊所的村民回村来,对赵黑孩说:“恭喜啊,你娶了个老外。”
这让小学文化水平的赵大为意外,他们一家人一直以为缅甸是中国云南的一个地区。这时,他开始意识到可能办理结婚手续会出现麻烦。
四天后,警察来把赵的新娘子带走了。在此之前,他们抓获了陈的“姨”们。与陈小思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叫顾的19岁女孩子,她也跟十来家农民有过接触,但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在“姨”们继续住在张结实家为顾找婆家时,化庄派出所的民警们以涉嫌贩卖人口将他们抓获。
警方查明,三个婚姻中介人两个是缅甸人,一个是中国云南人。来找婆家的顾来自云南双江县孟库镇,陈小思来自缅甸,她只能笼统地用不熟练的汉语称自家住在“大水塘”。陈甚至不知道自己国家的首都叫仰光,但她知道中国瑞丽,“那里很大”。
“我来这儿就是要嫁老公。”陈小思告诉派出所警员,她的父亲是缅甸的一位医生,母亲是家庭妇女。她还有一个姐姐和弟弟。她抱怨缅甸家中的生活条件太差,而且那里的男人不爱干活,好喝酒,打老婆,还有很多人吸毒。她平时在中缅边境打工,这一次是从双江跟着中介人来到河南的。
陈现在新蔡县拘留所。赵黑孩去看过她三次,她哭着说“我不想回去。”赵找到了警方问能否把自己的新娘留下来,得到的答复是:陈小思必须被遣返缅甸。
八千里婆家路
一些人专在缅甸北部曼德勒周边搜集家庭贫困的妇女
“她们肤色比较黑,个子矮小,语言又不通,只有在当地娶不到老婆的贫困大龄青年才会娶缅甸女人。”新蔡警方一位办案人员说。
在当地农村,结婚费用普遍在3万元左右。而娶缅甸妇女,只需掏12000元左右的“养老费”,少的只需花7000元,年轻、模样好的最多花20000元。在河南西部一个山村,由于嫁过来的这样的女人很多,周围村子的人戏称之为“黑人村”。
此次清查表明,驻马店市的缅甸非法入境人员主要集中在东部的新蔡、上蔡、正阳、平舆以及确山等县。这些地方都是经济欠发达地区,“新蔡的缅甸妇女分布在西部几个乡,那里相对更穷。”新蔡县公安局国何大队大队长张建林说。
新蔡的缅甸新娘最早出现在上世纪90年代初。当时,一些农村打工青年从云南中缅边境带回缅甸女子回家成婚。这些女子感到中国农村的生活比老家好,遂在回娘家探亲时会带自己的亲戚过来,介绍给当地的青年为妻。
“河南农村还是比较尊重妇女的,她们嫁到这里后较少发生虐待事件,同时也不必承担太重的农业劳动。”张建林说。
杨金锋是新蔡的一名出租车司机,有一次他载一位缅甸妇女走亲戚。这女的已经来新蔡三年,会说简单的汉语,她告诉杨,去年,她介绍外甥女嫁到了当地。
皮稳,一位31岁的缅甸女子,来中国已有很多年头,开始她在北京打工。后来在那里认识了新蔡河坞乡一位务工农民。皮稳后来怀了孩子,但她不能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位农民把她领回老家,介绍给了表弟为妻。
这种亲戚间的相互介绍随即发展为专门的“婚姻中介”。在警方看来,婚姻中介就是一种贩卖人口行为,“所谓养老费,可能只是他们逃避打击的一种手段。”新蔡县公安局化庄派出所警员张健介绍说。
去年,新蔡警方打掉了两个这样的犯罪团伙。往中国内陆农村贩卖妇女已经形成了分工细致的链条:一些人专门在缅甸北部中心城市曼德勒周边搜集家庭贫困的妇女,以介绍到中国打工为名将她们带到云南瑞丽市。“在中缅边境,由于边民往来频繁,偷渡并不算太难。”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缅语教研室副教授蔡向阳说,犯罪分子用船将妇女们从一条小河边运到对岸,就已经到了中国境内。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缅语教学者,蔡经常被警方请去做翻译。
妇女们聚集到瑞丽的一些旅馆里。送她们来的人从接收者手中拿到自己的酬金后返回缅甸。接收者则将妇女们带到昆明,再乘火车深入中国的中原地带,为她们寻找丈夫,收取养老金。从老家到婆家,妇女们要跨越八千里路。
贫困农村娶妻之道
警方称当地农村适龄婚配青年男女性别比为7:1
警方也承认,非法入境的缅甸妇女中其实真正属于受骗上当的不占多数,很多人从出发就知道自己此行目的是要到中国农村找婆家。婚姻中介甚至已经向她们父母支付了少量的现金。有的农村大龄青年则跟着中介人跑到缅甸去,在女方家里举行简单的婚礼后再将其带回中国来。
同时,骗婚现象也掺杂其间。“嫁过来的女子几天后就打电话报警,声称自己被拐卖,要求警方解救。”新蔡县河坞派出所所长孙伟怀疑有些被解救的女子其实是和婚姻中介人一起在“放鸽子”。
暗流涌动的非法婚姻在2005年达到了一个高峰。事实上,早在今年的清查之前,新蔡警方就已经进行了数年的清查和遣返工作。新蔡县公安局有关负责人告诉当地媒体,2005年以来的清查中,共查获百余名缅甸妇女。6月5日,河南省公安厅出入境管理处外管科陶晓渊科长澄清说,新蔡的非法入境缅甸妇女并没有那么多,经过核查目前为28人,在最初的清查中把很多云南少数民族妇女也当成缅甸人了。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缅语教研室主任钟智翔教授介绍,去年该教研室7名教师协助警方办理此类案件二三十起,绝大部分是河南的,也有安徽和河北的。北京和南京高校的缅语教师也都被邀请协助警方办理此类案件。
在新蔡农村,婚姻中介人带领缅甸妇女公开找婆家成为经常可见的现象。出租车司机杨金锋说,有一次他看到一个高个子女的从驻马店到新蔡的长途车上下来,带了四个缅甸女的;另一次在新蔡的关津乡,一男一女两个人带着6个缅甸妇女在找婆家。“有的妇女都四十来岁了,还有的带着小孩”。
农村适龄婚配青年男多女少的现实也加剧了这种非法跨国婚姻。蔡向阳说,有一次他到安徽一个县协助警方办案,警方称当地农村适龄婚配青年男女性别比为7:1。
非法跨国婚姻在中国很多省份都有发现,妇女多来自中国周边的缅甸、越南等国。2003年9月至2004年1月,江苏省公安机关破获一起组织越南妇女非法入境案件,查获非法入境的越南妇女一百余人。
张建林记得,今年2月份当他们把5名缅甸妇女交给瑞丽的边防检查站时,那一天被送到该站的还有被广东、湖北和福建警方遣送的5名妇女。
在河南,很多找不到当地姑娘的农村贫困大龄青年,与缅甸妇女结成新家庭。只是,这样的家庭并未获得法律的认可。
11年中国生活
过春节时,玛丹会去邻村的缅甸媳妇们那里走动一下
黑、瘦小的玛丹(化名)两手沾满了湿漉漉的玉米糁,将一盆拌匀的饲料倒进猪圈。8只猪仔立刻围拱在食槽旁。成长迅速的猪仔并不能带给她足够的欢乐。“现在猪仔卖不上价,不值钱。”她用流利但并不清晰的河南话说。
玛丹嫁到河南确山县农村已经11年了,她的儿子也已经10岁。6月3日的午饭她只能与儿子一起吃,丈夫一大早就赶到30里外的采石场去打石子了。她穿着一件杏黄色带小翻领的T恤,左胸前印着“中国石油”四个字。丈夫与前妻所生的女儿在加油站工作,她把这件工作服作为礼物送给玛丹。
玛丹家的院子并不大,院子一侧的猪圈使空气中弥漫着臭味。除猪处,7只鸡和5只鸭子在院子里自由踱步。那只黄白间杂的狗则总是驯顺地卧在女主人脚边。玛丹坐在院子的三间砖瓦房前,抬头看了一眼身边高大的椿树,11年前,她24岁,刚踏入这个院子时,这棵树还只有房顶高。
玛丹很难表述清楚自己的家在缅甸的什么地方。1994年11月间,一名中国河南男子来到了她的家乡,想找一个女子带回去做媳妇。这男的35岁,个子挺高,媳妇不久前得病死了,撇下一个8岁的女儿。以他的家境没有能力再娶到当地女人,恰巧嫁到邻村的一位缅甸妇女回娘家,他就跟着来了。
玛丹去看了看这个后来成为自己丈夫的人,觉得年龄有点大,并不想嫁给他。但她的堂兄说服了她。当时玛丹的两个姐姐都已出嫁,她长期在一个亲戚家做帮工,每天用肩膀扛很重的农活。玛丹的母亲死得早,父亲也不怎么照顾她。堂兄告诉她,在中国农村农机具已经代替了人力,嫁到那边不用再这么辛苦了。玛丹决定做这个中国男人的妻子。
他们在当地举行了简朴的婚礼。然后赶去中国河南。从中缅边境坐了15个小时的汽车后,在昆明坐上了火车,三天四夜之后,到达驻马店,再乘汽车去确山。玛丹的丈夫为续弦出行一个月,前后共花去了3000元钱。
玛丹夫妇是中国农历年大年初一傍晚赶回家的。河南的严寒让她无法忍受,丈夫家的贫穷也让她失望,尽管她的娘家更为贫穷。头一顿饭是在大伯家吃的,好多村民来看热闹。事实上,玛丹家的生活一直颇得大伯家照顾。
缅甸新娘的生活从此开始了。她逐渐习惯了吃面食,认识了中国钞票,学会了种植小麦。正如堂兄所说,这里的农民已经用上了农机具,劳动强度大大降低。她还戒掉了烟卷,因为这里的女人都不抽烟。第二年,她的儿子出世了。
玛丹家有8亩3分地,今年小麦收成6000斤。这些小麦就堆积在厢房里,另一间厢房里则堆放着去年收成的玉米。玛丹不用为吃喝发愁,这使她为自己的远嫁感到欣慰,但她经常感到钱不够花,家里也没有电视机,或者像样的家具。从四年前开始,丈夫在农闲时就会到附近的采石场打工,一天能挣20元钱。丈夫不定期回家来,走时就给玛丹留下百余元钱。玛丹一手操持家务,养殖家禽。她的能干获得了夫家亲戚们的赞赏。
玛丹与丈夫前妻的女儿相处融洽,后者现在在信阳市一处加油站做记录员,不常回家。平时,当丈夫出去打工时,家里只剩下玛丹与儿子。
在过春节时,玛丹会与相邻几个村落的缅甸媳妇们互相走动一下,此时她们用缅语谈笑。一个人时玛丹也会想起父亲和姐姐。三年前玛丹回过一次娘家,令她失望的是,贫困的家境并没有明显改善。
去年,玛丹家添置了11年来唯一的大件家当:一辆价值6000元的小四轮拖拉机。以前,他们用拖拉机时只能向大伯家借。玛丹还想把盖了20年的房屋翻修一下,但现在还没攒够钱。两口子红脸吵嘴,也经常是因为钱。“一吵架,我就几天不理他。”玛丹说。
6月3日,玛丹与儿子的午饭是黏稠的面条,里面放了晒干的黑褐色的芝麻叶。
玛丹希望市场上的猪仔价格能升上去,多卖些钱。这些日子,她在盘算着翻修房子的事,另外,儿子读书不太灵光,今年刚上小学二年级,这也让她颇伤脑筋。
她没有想过如果不嫁到中国来将会怎样,她对席卷河南的清查“三非”工作全然不知。
警员成了“法海”
一些缅甸妇女“坚决不回去”,遣返工作陷入两难
新蔡警方再去河坞乡找皮稳时,发现她不见了。“她的公公婆婆说,儿子一家三口都出去打工了。”新蔡县公安局国何大队大队长张建林说。
皮稳是河坞乡“知名”的缅甸媳妇,“她嫁到这里恐怕有七八年了”。河坞派出所所长孙伟说,他到任时就听说过此人,每次要遣返她,她就躲起来。
这种情形在清查中并不少见。张建林说,有一天早晨他们到一户农家去做说服工作,正跟丈夫在里屋谈,在厨房做早饭的缅甸媳妇一个不注意就跑出去了。
此次清查要求警方必须与清查对象见面核实身份,这给张建林的工作增加了困难:在跟非法入境妇女谈话后,她们的婆家往往比较警觉,会把媳妇藏起来。
“她们老家确实比较穷,已经嫁过来的人确实不想回去。”张建林说,在去年的一次遣返中他到了一户涉案缅甸妇女的家中,那里用竹篱搭起的简陋房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来到河南的缅甸妇女们在警方面前分为“坚决回去”与“坚决不回去”两类。“那些真正被拐骗来的妇女一经解救,就强烈要求回国,而那些本就是要嫁过来或者已经生了孩子的,对于现状很满足。”张建林说。
蔡向阳副教授说,被查获的缅甸妇女一见到他说起缅语,往往先哭起来,有的为可以回国而哭,有的则接着问“是不是要送我们回去”,她们不想回去,眷恋这里的家和孩子。她们在接受警方询问时保持沉默或者谎话连篇。
这种情况让警方颇为头疼。2005年以来,新蔡县公安局先后遣返了四批共30余名缅甸非法入境妇女,但后来,有的妇女悄悄跑回来了。“邻乡有一个妇女遣返后不久就被丈夫接回。”河坞乡派出所所长孙伟说。
非法进入河南的缅甸妇女主要来自该国北部城市曼德勒周边地区。“她们家里经济条件很差,生活仅能果腹,通常只读过小学,文化水平较低。到中国打工或者嫁到中国来也许是改善生存处境的一个途径。”钟智翔主任说。
缅甸共有135个民族,缅族占72%。全国80%以上人口信奉佛教。目前,缅甸经济仍未走出困境。钟分析说,缅甸联邦现在是军政府掌权,而一些民族则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并不受政府控制。这种动荡的局势也是缅甸妇女想要离开本国的一个原因。事实上,很多妇女甚至无法提供自己的身份证明。
新蔡县公安局国何大队牛治清回忆说,在对一位缅甸妇女遣返时,她一个劲儿地哭不肯走,说家里父母都不在了,哥哥也不管她,回国后生活都没有着落。在另一次行动中,已当了母亲的那位妇女看到自己要被带走,将年幼的孩子打得哇哇大哭,警员们一时手足无措。
牛治清这样的基层警员在执行任务时面临着民间舆论的压力,老百姓管他们叫多管闲事的“法海”。“有时候确实觉得自己做得不近人情。”
化庄派出所在带走陈小思时,遭遇和庄村村民的围攻。“老百姓们说,人家是两厢情愿,又不是拐来骗来的,凭啥拆散好好的夫妻。”参与当晚行动的警员张健说,这样做有可能会恶化警民关系。
驻马店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熊新华处长对此表示“无奈的同情”,“但,法律是严肃的”。“这些婚姻都是无效的,缅甸妇女和他们的子女的身份今后都会成为社会问题。”河南省公安厅出入境管理处外管科一位工作人员亦表示:对此种情形普遍没有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但公安机关的工作是维护国家主权,维护出入境秩序。
“我们曾就非法入境妇女问题向缅甸驻华大使馆发出照会,但未获回应。”河南省公安厅出入境管理处外管科陶晓渊科长说。
公安部清查“三非”并非首次。在2004年为期5个月的打击边境地区违法犯罪活动暨反偷渡专项行动中,即严厉查处非法移民活动,清理遣返了非法入境、非法滞留、非法就业“三非”外国人16282名。公安部有关负责人说,目前,中国存在着公民偷渡经济发达国家的问题,同时也面临着日益突出的他国公民偷渡入境的问题。近年来,毗邻国家公民非法越入中国境内的情况比较突出。
在河南的清查中,郑州、洛阳等中心城市比较普遍的是非法打工现象,而在贫困农村更多的是“缅甸新娘”非法滞留问题。熊新华认为,能否拿出一个比较好的折衷办法来解决非法婚姻问题,要看中缅两国有无可能就此协商。“目前看这方面的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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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黑孩想把陈小思留在中国。“四天的生活,两人都感到很开心。”他试着到县里打听这样的婚姻应该如何办手续。
《中国公民同外国人办理婚姻登记的几项规定》要求,外国人同中国公民结婚应当持有下列文件:本人护照或其他身份、国籍证件;公安机关部门签发的外国人居留证,或外事部门颁发的身份证件,或临时来华的入境、居留证件;经本国外交部和我驻该国使、领馆认证的由本国公证机关出具的婚姻状态证明;或该国驻华使、领馆出具的婚姻状态证明。
对河南农民赵黑孩而言,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的新娘,缅甸女子陈小思,将在近日被警方遣返回国。
采写/摄影:本报记者贾云勇 (责任编辑:安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