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喀什似乎在我脑中没有了形状,有的只是一张张的脸,一幅幅画面。
高台民居里善良好客的维族人,那有着长长的睫毛,深邃眼神的眼睛,透亮透亮的,让你感觉整个人都是甜的。他们会很热情地招呼你到家里做客,把客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孩子们会围着你,给你展示他们家的手工艺品,在他们看来,照相是件很快乐的事情。还有个有着十二个孩子的老奶奶,依然守着传统的土陶工艺,站在家门口笑吟吟的欢迎你,然后再在摆满土胚的小作坊旁很认真的给你展示绘制图案的过程,土陶也许并不精细,但一笔一笔确是用心无比,合影的时候,他会小心的给你挑件土陶,然后自己再捧件,那笑容是开心的,尽管老奶奶的土陶很难卖出去,尽管老奶奶一句汉语都不会,可她就那样热情着,开心着,执着着,在那个简陋的土台的家里,老奶奶低头描绘着粗糙但却质朴的花纹,生活,其实很简单。
老城外,街头,迎面朝你走来的都是有着深邃眼睛的维族人,女人头裹着好看的丝巾,头发或披下或盘起,男人大多数都带着维族的小帽子,新疆,我真的在这了。
一阵弦音突然飘来,回头,是一对新疆夫妇在卖艺,他们坐在街角,女的头巾是红色的,唯一不同的是戴着一幅很黑的墨镜,墨镜下是闭着的眼睛,男人手拿着把新疆的木质土琴,正拂着琴,嘹亮透彻的声音,很动听,旁观围着的人静静的站着,聆听着,人群围的圈子不紧,但很大,和他们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时不时有人走上前,弯腰,把钱放在他们面前的盒子里,然后转身,静静的离开。他们就那样坐在街角,地上是他们简陋的行李,姿态却是自信的,甚至有种超越人群的孤独。他们扬起头,声音嘹亮坚定,风,很凉爽的吹过,合着悠长的弦声跟拍击琴木面的清脆声,这一刻,竟然有泪流满面的冲动。
再闭上眼,再睁开眼,喀什,似乎清晰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