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七月,依然火热。
这种热度在我们家——共同关注已经持续三年了。热源是每年依旧的“我要上大学”系列公益节目。今年,我们给三岁的他起了一个相对朦胧又有点浪漫小情调的名字,叫“圆梦行动”。
“梦想”,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我们的生活也因梦想而改变。 对于每一个家境贫困,又自强不息的学子而言,“上大学”便成了心中最大的梦想之一。而实现这个梦想的过程,也因为贫困变的更加艰辛。
对于参与这项活动的记者而言,作出客观、真实的节目,让更多的人走进这个群体、了解这个群体是我们工作的职责所在。
我们习惯把我们报道的孩子,称为“我的那个小孩”,因为在做节目的时候,我们首先第一个被感动,他们的生活从那一天开始和我们的生活便有了交集。以后,他会常常给我们打电话,特别是有和上学、学习的事有关的时候,我们便成了他和他家人第一个要找的人。有些孩子,和我们的关系会一直维持很多年。
2004年,我的那个小孩叫巩艳丽。2005年,我的那两个小孩是李小花和李玉贵。而今年,我的那个小孩就是赵彦玲了。
第一次进彦玲的家,首先看到的是那一铺炕。当我知道一家五口一直睡在那同一铺炕上的时候,我很难受。因为彦玲已经是个19岁的大姑娘了。而她的哥哥和弟弟也都已经分别是21岁和18岁。其中的不方便可以想象的出。随后的拍摄中,我们的镜头中出现了彦玲父亲那双满是茧子的大手,出现了她家已经漏雨的房子,出现了为了能挣点钱远走他乡生死不明的哥哥的照片,出现了那个陪伴三个孩子每天学习到深夜的25瓦的小灯泡……。这一切都让我难受,但是最打动我的,却是一件可能很多人觉得一般的一个细节。那是在我们4天的采访中,这个女孩始终穿着校服,因为这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也是这些年来,她买的唯一的一件衣服。顺理成章地,我们说起了衣服。她告诉了我一件事,那是她高一的时候,同学送给她的一件裤子,她一直穿到裤裆被磨坏。在她的叙说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幅幅的画面:一个女孩子穿着裤裆被磨坏的裤子,因为怕被别人看到,在上楼梯的时候,她总是让别人先上,自己站在旁边,然后自己迅速跑进教室,因为那样别人就看不见她坏了的裤裆。那一刻,我的心一酸。因为我也是女的,我也有过她那个年龄,明白她那个年龄的心情!最后,贾泱给这个节目起了个名字叫《穿校服的女孩》,我俩都很满意,因为一听这个名字,我俩最先想起的就是关于衣服的话题,就是那段让我俩都很心酸的诉说。尽管贾泱是个男人!
“贫困不是重点,重点是孩子的自强不息。因为贫穷不值得同情,只有坚持梦想与残酷现实的冲突,才能真正地打动人。”这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做这个节目的原则,也是我挑选我的那个孩子的原则。永远难以忘记彦玲的那句话:在我心中,大学就像圣堂一样。圣堂,神圣而美丽。为了这个圣堂,彦玲付出了汗水、泪水和热情。当学习困到极点时,她竟然用圆规扎自己的手。回来的时候,我把这个细节讲给了我的先生,当时他因病正在输液,他说“那得多疼呀”,因为他刚刚被护士扎了手。当时,我大笑。现在想起,泛起的却是心疼。
节目做完了,但是心情却依然沉重。因为想起了三年来自己报道的,听说的,看到的无数个18岁的孩子。我们所做的一切,三年来所做的一切,希望能对他们,对这个群体,有一些作用。如果能起到这样的效果,我们所有的付出也便得到了补偿。 (责任编辑:willmicr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