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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学敏：昆明日报社党委书记、总编辑，都市时报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
主持人：咱们先聊聊都市报吧，你相信报纸会死这种说法吗？
孙学敏：这个问题好多人问过我了，我觉得过于悲观了吧。记得今年2月份在昆明有一家造纸厂的老总专门跑到昆明，因为他是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他就问我说都市报是不是要消亡。
主持人：他为什么有这种问题？
孙学敏：说报纸2046年要死了。我问他谁告诉他的，他说他看业界在传说都市报的寒冬已经来临，其实这个观点是谁提出来的呢？昨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和吴海明社长在交流，我就问他我说你的根据是什么？因为网络、手机这些新兴的媒体崛起了，所以传统的报业肯定要走向消亡，把事情说的跟真的一样，2046年。 后来我告诉他，我说就中国现在的国情来看13亿多人，经济再快速发展，我相信报纸人均国民生产总值的GDP占有率也不会超过美国。在美国电脑是开山祖师也，经济那么发达的，电脑那么发达，报纸没有死掉，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虽然受到冲击，但是没有死掉。
中国这点儿国力，就算现在20万亿，毕竟美国还差得好远，这个电脑能不能普及到像美国那么高力度不可能的，受经济、地域、文化各方面的影响，我相信报纸面临调整，我认为不是到2046年就死掉。虽然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2046年，但是我相信如果我们活不到一定有人能活到2046年，我看不会死，在美国都不会死，在中国怎么可能会死。在竞争上可能有一些萎缩，一些弱小的报纸可能会淘汰出局，这种情况可能出现。在北京有一些报纸也可能会被淘汰出局，但是把报纸说都市报会消亡掉，我相信不会。
主持人：就是说有个别的会被淘汰，但是总体行业会继续健康发展。
孙学敏：会健康发展，这些人我相信也不会自愿退出历史舞台，包括很多都市报的老总也不会那么笨的看着说死了死了、寒冬来临了，第四媒体、第五媒来临了报纸就死了，不会，总会采取新的办法来适应市场、适应形势、适应这个科学技术发展的需要，把传媒产业做的更好。
主持人：就是说要不停的去调整。
孙学敏：对。
主持人：说到调整我想问，今年，尤其是今年的广告我不知道你们那边怎么样，北京这边好多都市报的广告都大幅度下跌，不知道这是一种短期的现象还是一个趋势？
孙学敏：我觉得关键是报纸的经营不完全是说这个广告下滑，因为我99年开始在都市时报，当时我在20万起家，中国报纸没有投资这么点儿钱，说简直是一个奇迹，05年是1亿1700万，比去年增长15%。去年7月2日我接手了报社，以前我是报社总编，现在我主要把经营和业务分开以后任报社董事长，我们的老总编退休了，我接替他，当时都市时报发展的很好。我们去年增长15%，今年我要求我们要增长20，目标从1亿1700万要增长到1.4亿，我们上半年运行非常好。我接手的昆明日报，经过一年改造已经凸现出勃勃生机。我今年上半年广告经营增长95.59%，接近翻了一番。7月25日在云南省的媒体改版经验创新交流会上我给大家介绍，全体与会代表一片惊讶，因为电视的、广播的、报纸的、网络的老总都在，后来下来省委的领导就问我孙学敏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说我是共产党员，你是高级干部、你是省委领导，你管意识形态，我还会说假话嘛。而且7月1日、2日我在开半年工作会，我们规定每7月份的第一星期的星期六、星期天是经验总结会。
我们增长这么快，有些人说经营效果，特别是去年最典型的就是北青，那么少的利润，好象是一个信号，以此判断好象都市报的冬天要来临了、要死了、要消亡了，也过于被动了。现在由于北京那么多报纸竞争，肯定广告下滑，昨天我和吴社长也在聊这个问题，我认为核心问题不是这个产业的问题，是人的问题、经营的问题。我非常赞同石峰讲的那个，是结构在调整的时候、在转型的时候出现的阶段性的问题，不是注定这个产业已经像夕阳西下，已经不久长了，根据我在昆明的实践我认为我们是在上涨。
我的时报今年我确定收入1.4亿，要增长20%，我大报要增加一倍，增长到3千万。现在上半年运行非常好。
主持人：您的意思就是说全国的大环境、外部的客观环境是很健康的，就是说看自己怎么去运营了？
孙学敏：对，任何一个地方的报纸，不管是报纸、广播、电视经营的好、点子多，用超然的智慧和超然的思维跃过别人，你就会很好。你懈怠、懒惰我相信你也会坐吃山空，关键是怎么经营。
主持人：这是没法克隆的。
孙学敏：是，所以我们去年两个报纸一个网络，我去年收入1亿3800。
主持人：你认为同城这个数量有没有饱和？
孙学敏：不是饱和，如果市场来看是超越，现在在竞争当中优胜劣汰。我看中央好象也是这种观念，出版署也是这种观念，都是自由竞争。99年我们创刊的时候，云南省9个，经过6年洗牌以后只有4个，现在4强分成两成，都市时报和春城晚报在第一方阵，在竞争当中真正要好过可能要死掉一家、两家。
主持人：现在四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价格大战一些的？
孙学敏：价格大战云南省出了名了，中国青年报登过，新华社发过稿，凤凰卫视登过，报纸烂到20元一年。
主持人：这种肯定是不良的竞争嘛，政府有没有起到作用？
孙学敏：是少的，政府是行政手段，我认为中国报纸管理，不管是报纸的价格也好，广告的价格也好，行政的手段都是苍白的、物力的，更多的是无形的左右着发行市场，所以今年才会发生所谓昆明报纸20块钱。
主持人：你们是被迫参加这个队伍？
孙学敏：不是被迫参加，后来新闻出版机构，我说我们先向你们报告，如果你们不管了我们将采取措施，我们后发制人，所以情况很好。
主持人：你们就是更加的压价？
孙学敏：原来定过一个协议就是，4家报纸，我写的方案，我提的建议，我请他们三家来定了一个协议，后来这个登了，署里边还作为经验，120元一年，后来他们自己弄坏了，春城晚报降多60元一年，今年6月7日高考的那一天我生气了，我就找到领导，我说你们管不管，不管我就要开始跟进。他们说现在行政的手已经有点苍白了，我们无力，你们自己弄吧。我下手就30，天下间大乱，市场为之震动。两天以后春城晚报跟进降到25，20号下午我又降到20，最后我说我就跟进，他们20我就15，他们15我就10，他们10我就免费。
主持人：那同城的媒体之间有没有公映合作，有必要这样竞争吗？
孙学敏：共赢合作我做过努力，但是市场这只手和大家的欲望、他们的想法有差距，所以他们就把它破坏掉了。原来我想也是共赢，最后没有实现，我只有参战，我一参战他们爱吓着了，说到底这不是四张报纸的问题，后两张报纸不敢参与，关键是我们前两名。
主持人：对，谁争得主控权。
孙学敏：所以变成全国有名，二级城市一级竞争，狼烟四起，影响全国，凤凰卫视报道了，中国青年报也报道了，新华社也报道了，他们来采访我，采访我们时报现在的赵总，我告诉他们一个都不准说，我也没说。所以在报纸上、在凤凰卫视都看到是他们的声音，没有我们的声音，我就不说。
主持人：那你现在在搜狐网上发表一下声明，这个大战带来的？
孙学敏：在这次大战当中我后发制人，当时我掌控着全局，然后我征定量，尽管降低，但是我已经把07年的报纸征订到了一个最高的高度，现在我就说我的报纸原来预定征订已经实现了96%，我已经从现在开始到12月31日不用再订报纸了，明年的报纸都订好了，尽管这块损失掉了，但是我已经占领了发行的制高点。
主持人：就是说你在这场竞争中取胜。
孙学敏：我相信我比他们三家都赢，他们的老总坐在这儿我也这么说，他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在昆明报业市场上不动则以。
主持人：如果有这样的竞争您还会这样吗？
孙学敏：国外报纸也在白送，我昨天还说如果放开我估计在这儿行政的东西、舆论的、文化的、政治的、经济的各方面的因素综合在一块，虽然报纸价格没这么弄，但是广告也在这么弄。这次竞争很惨烈，但是我相信我们是胜利的。
主持人：为什么一定要经过一个惨烈的竞争呢，为什么不能避免一下呢？
孙学敏：我觉得这个说到底是行政管理的这只手太弱。我举个例子，中国那么多报纸、那么多刊物，转轨以后该收的没有收，像北京，北京有多少家报纸啊，真的这个市场需要那么多报纸嘛，我认为应该把一些报纸收回来，根据人口、根据经济发展的比例，很多城市都提出这个问题，确定一两家，或者考核一两家。他现在不敢干这个恶人，就让你自由竞争吧，物竞天择，适者生尊。像北京是不是真正能生存这么多家，还有很多人摩拳擦掌的。像昆明我认为，包括业界，包括我们出版局都讲这个问题，昆明2张报纸。现在9张改为4张，经过竞争有5张已经淘汰出局了，越少越是能干。
主持人：在这个切割蛋糕的过程中，华商可能走另外一条路，他们出去办报纸，出去办报纸以后也是步履艰难，尤其像重庆那边，您怎么看，是现在外部环境还不到这个时候呢，还是他们内部的素质需要提升？
孙学敏：外部环境。南都和光明办的新京报，原来他们说烧了5千万，我看现在不一定。第二个，华商报他们在重庆弄的重庆时报，创办之时就是期刊，我去看了，现在重庆商报和其他的几家报纸在集中精力对付一家，告诉广告商如果你在他们那里做我们就一起弄死你。
第一届报业竞争力年会上，他当时说五千万，后来我不相信我到了新京报去看，光明日报我还有朋友在那边，其实他们说的并不对。一个报业办报纸，包括吴海明的京华时报，我听他说、听他介绍我自己在计算就知道这个报纸盈利不盈利，我认为现在这种环境下外部因素、内部因素两个因素加在一起，在北京的报纸我不是太熟，但是我相信不像在自个儿的地方如鱼得水，我相信在生存的环境里面新京报肯定不如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毕竟是北京市自个儿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是这样说，但是到了具体的事一定是胳膊往里拐不是往外拐，我相信时间不会很长，一定命中注定。
主持人：他们属于一种吃螃蟹最开始的那拨人。
孙学敏：国内的环境不如国外的环境，我们不知道现在新京报到底经营的怎么样。
主持人：您的报业集团里头也在办数字报纸嘛，可能现在好多人提出要打造传媒集团，就是说要把数字报纸好好发展一下，您觉得未来你们报社的规划里面这方面会投入多大精力？
孙学敏：我觉得数字报纸应该是传统媒体向新兴媒体的转变，你刚刚说的第一个问题不要尽快死掉，是改造进步的必由之路，我们在加大改造的力度，我给分管的副总说，你要人我给、要钱我给，一定要打造成报社的一个强势品牌，将来变成如果真的将来传统的纸媒走向衰亡了，期待它又成为新的主媒，所以今天是补充明天是主力，我是按照这个思路推进的。
你刚刚说到传统报纸会不会消亡，我相信入市以后会成为传统传媒的一种补充。
主持人：他现在是主要的，数字是辅要的，将来会颠倒。
那你在人员上、管理上都会有一个大改良？
孙学敏：对，现在我告诉分管网络的，我说的就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优先发展。
主持人：就是很重视这一块？
孙学敏：很重要。
主持人：您刚刚说的转变，数字报纸的发展需要多久？
孙学敏：我觉得可能不能用我们自己划的时间表，我认为需要市场、科技、经济、人的素质各方面的增长，如果说市场发展的很快，培养的很快，包括我们说的网站总要有电脑、动要有电，广大的农村9亿农民，很多人能够买得起报纸、能够读报纸的不一定能买电脑，能买电脑也要找一个地方插电，需要一个外部的环境。如果这个环境发展的很快，经济发展很快，这个时间会缩短，如果这个滞后那肯定就缓慢了。由此我说，现在传统媒体正在成为主流，新兴媒体正在崛起，如果新兴媒体成为主流，那个退出二线变成辅助，变成次要的，我觉得不会你死我亡，我在的时间能不能看到这天不好说，但是我觉得不会。
主持人：您自己预测一下五年之后中国的报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孙学敏：我觉得党报依然不会有多大的发展，如果不改变观念，中央、地方官员不改变观念就不会有所改变，但是势必会出现强者愈强、弱着愈弱，两级分化。市场经过残酷的竞争肯定有死掉，强者就更强、弱者更弱。
主持人：弱者什么时候会被淘汰掉，十年、二十年？
孙学敏：不一定，比如说99年我们创刊的时候9张报纸，6年时候就走掉5个，很多因素，竞争对手快速崛起了，超越了，你自个儿决策失误了，你的采编队伍出问题了，你的思路出问题了，就加速他的死亡，加速他退出市场的速度，要看特定的环境里面人、市场、经济各方面，不能用简单的说十年、五年，也许三年、也许一年就这样，但是我相信竞争会更加残酷，强者会更强。
主持人：真正都市报的竞争残酷其实还没有到来？
孙学敏：对。人才的竞争，互相挖墙角，发行的竞争、广告的竞争、新闻的竞争，所以现在都市报价格很低。北京一个广告20万，其实吹牛了，一打折三五万就够了，没有那么多。所以我说竞争没有一个准确期，如果人人都把握的很好，促进了报业市场的发展，也许一个都不死，保护不好也许就死了，保护最好的那个机遇给了他他就做大了。
主持人：我相信五年之后再见到您的时候您就是站在高度笑傲江湖的人了。
孙学敏：如果你有机会去昆明市看看，你就会知道我们是霸主地位，早在6年前9张报纸竞争的时候，在云南电视台做过一个节目，论报纸的发展。如果说云南的报纸要死的话都市时报绝对不是第一个要死的，后来6年过去已经死掉5过了，而且现在昆明市场最强大的4张报纸我们是在第一军团，云南省一个春城晚报，一个都市时报，两个收视过亿，所以现在不会死，形势发展也不会死，我相信不会死。而且我在报社说过，只要我在这个报纸一定会兴旺发达，原来我没管大报，我只管都市报，我接管大报以后，大报发展多快，广告增长93.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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