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是不是中国摇滚20年?这也许是个问题。但在“摇滚20年”的概念炒作下,今年的摇滚演出似乎分外热闹:沈阳的“纪念中国摇滚20年”演唱会、北京的崔健摇滚专场、深圳的“南中国摇滚音乐节”最近接踵而至;只是在热闹的下面,中国摇滚的真实状况又是如何?
中国摇滚20年: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二十年前,刚出道的崔健唱出了一代人的心声;二十年后,他唱出了时代的真相:中国摇滚到现在依旧是一无所有。
不久前的沈阳“纪念中国摇滚20年”演唱会,首演就亏了100万:仅能容纳2000多人的火车头体育馆里,大多数座位居然是空的!
自从2004年贺兰山摇滚音乐节主办方挣到钱之后,这两年全国各地的摇滚音乐节可谓此起彼伏,去年夏天大概有10个摇滚音乐节在全国各城市展开,但商业上能成功的没有几个。
摇滚,那曾经承载了一代人的理想与信仰、愤怒与欢乐的音乐,一切的风光都过去了。
10年:错失的一代
1995年,随着滚石公司的撤资,内地摇滚盛世的幻象“砰”的一下了无踪影。摇滚乐仿佛突然进入了一个没有回音的山谷,一下沉寂了下来。
同时,属于青年亚文化的地下摇滚却像北极的苔藓一样开始在各地滋生蔓延,尽管缓慢,但一直顽强生长。那些70年代热爱摇滚乐的人,打口的一代,开始自己操起家伙搞音乐。
在这股摇滚潜流发展的过程中,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名字:迷笛音乐学校。现在中国摇滚重要乐队里的成员或多或少都与它有某种关系,这是中国的第一所摇滚音乐学校。
1998年前后,几个年轻人经过迷笛的短期班后,厌倦了北京的生活,他们在这个政治文化中心看不到未来的方向,于是纷纷回了家乡。
他们中的朱宁回到武汉,几年后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形成了“武汉朋克”,把那儿变成了一个朋克之城;谢强回了湖南,和曹操、小胡组成了“木马”;施旭东回了南京,在那儿结识了“pk14”的杨海松,几经转折最后组了自己的乐队“subs”——这些人和他们的乐队,是目前中国摇滚的中坚力量。
同时,有一些留在北京的外地青年开始了不同的历程,他们也大都和一个名字相关:树村。
这是迷笛音乐学校旁边的一个村子,由于房租便宜,还可以排练(农民伯伯不那么怕吵),成为外地音乐青年的糜集之地。胡松和王乐组成了“夜叉”,成为后来兴盛一时的“说唱金属”的先行者;而几个新疆青年人组成的“舌头”,是后来非主流潮流中最重要的一支。
那时,还有两个廊坊的青年,梁巍和李鹏,来到北京组成了“69”乐队,后来肖容、沈岳和“地下婴儿”鼓手高阳加了进来,最后形成了北京朋克浪潮:“无聊军队”。这股潮流在世纪末的最后几年达到了顶峰,他们也和一个名字相关:“嚎叫”。
这是位于五道口深处一片简易房里的一个小酒吧,不到70平米,在朋克演出最火的时候竟然会挤进去一百多人,还是夏天。里面弥漫了各种味道,掺着狂野的音乐、燕京啤酒、都宝香烟,人们寻欢作乐至癫狂。
酒吧边上由发廊、迪厅、网吧、餐馆组成了一片奇特的后现代平房景观。由于北京语言大学在那儿,观众有一半是外国人,青年人也都装扮奇特:鸡冠头、瘦仔裤、烂T恤、板服、板鞋、靴子等等等等,五道口因此成为了一个新潮服装及各种新奇玩意的集散地。
这是 世纪末北京发生过的一次最成规模的青年亚文化运动,虽然短暂,但影响一直持续到今天。
在这个运动的尾声,“嚎叫”酒吧关门,老板去京文唱片作了一个“嚎叫”唱片的品牌,在它的附近,另一个叫“开心乐园”的酒吧开始成为下一轮音乐潮流的据点,“说唱金属”来了。
这股潮流里有更多的乐队,有时一个“说唱金属”的专场,会有十几只乐队演出,可以一直演到天亮,由于风格相近,能把人看得背过气去,音乐赶潮风气也达到了顶峰。
这次音乐潮流结束之后,北京开始真正进入了多元时代,有一些小的潮流,但不会有那么多人加入。其间,每次潮流中总会留下一些乐队坚持自己的方向,慢慢成熟,真正在音乐里加入自己的个性。
而另一些音乐人,从一开始就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没有离开,比如“木马”、“舌头”、“诅咒”等等,他们在为华语音乐做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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