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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摄影/本报记者史延志
哈尔滨市大部分公交车的后门上方，几乎常年贴着招聘公交车司机的广告。据了解，哈尔滨市公交车司机的月收入约在1200元左右，在就业形势严峻的今天，这个收入水平应该不算低了，那么，公交系统为何还是如此缺司机呢？就此问题，记者日前走进哈尔滨市部分公交车队，采访了公交行业有关人士，了解了“司机荒”背后的种种原因。A工作时间长司机“披星戴月”太辛苦公交车出车早、收车晚，司机工作时间长，工作强度大，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据了解，哈尔滨市国有公交主流线路大多早5：30发首车、晚9：30发末车，联营线路大多是早6：00发首车、晚8：30发末车，加上早晚通勤时间，司机每天离家在外工作近20个小时，这份辛苦让许多司机对开公交车望而却步。
以5线车为例。据5线车队队长宁福元介绍，5线公共汽车担负着从顾乡到红旗小区单程全长14.1公里的运营任务，现有40台普客、14台空调车投入运营。该线路的司机每天凌晨3：30就得起床，3：40通勤车已经到达第一站开始接司机，接一圈后到库里取车，5：00发头班车。晚上9：30，末车发车，抵达终点时已近10：30，车送回到库里已经半夜11点多，11：30发通勤车，司机们到家时基本在12点左右了。虽然一般情况下司机是上一天休一天，但也不足以缓解连续20个小时工作的辛苦。联营线路虽然比国有公交发车略晚、收车略早，但因为司机不倒班，同样非常辛苦。
不仅仅是工作时间长，对于非空调车来说，司机们的工作环境也差。夏天，室外温度近30摄氏度，而司机位置由于发动机产生的大量热量，温度就得在40摄氏度以上，有的甚至达到50多度，头顶的小风扇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为了减小机盖的烘烤，有的司机从家里拿来了棉被，在上面浇上水，盖在机盖上，把“干烤”变成“桑拿”。而在给“开锅”的水箱加水时，被里面溅出的热水烫伤腿脚，对司机们来说则是常事。
与此同时，司机工作得不到老百姓的理解和尊重，也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公交车司机的大量流失。每天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因为个别路人不遵守交通规则，急刹车等现象在所难免，轻则招了乘客一路的数落，重则摔伤乘客承担责任，许多司机因此而选择弃公交，宁可去修车行给人修车。B配套设施不足，车队500元钱“租”公厕近年来，在市政府的关注、支持及公交行业管理部门的努力下，哈尔滨市公交行业获得了快速发展，市民最切身的感受就是公交车更新迅速，车越来越漂亮，百姓出行越来越方便。然而，一个不可回避的现实摆在面前，那就是投入与需求仍存在一定矛盾，这一矛盾集中体现在公交车场站等配套设施的严重不足方面。
据市公共汽车总公司运营处处长刘柱民介绍，随着城市的扩大，为了方便新建小区市民出行，许多公交线路不断地向新建小区延伸，但小区公交场站的配套建设却没能及时跟上，加上历史“欠账”，公交车线路终点停车场站严重不足，司乘人员休息和上厕所问题比较突出。这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不方便，也造成了一部分国有公交车司机的流失。
据市公交处规划建设管理科有关负责人介绍，哈尔滨市公交车队应有车队办公室147处，现仅有59处；应有主、副调度室共294处，现仅有215处，其中只有30处左右是有卫生间的砖混结构房屋，绝大多数调度室都是简易活动房，狭小简陋，只能供调度人员遮风挡雨，到了冬天取暖就成了大问题，公交调度室、司机休息室严重不足。许多司机到达终点后，没有短暂休息的地方，就在路边找个阴凉的地方，坐在道牙子上。这个方法夏天还行，天一凉，司机们就只能在车里坐着了。108线电车今年初从哈慈集团延至三合园小区后，调度室和卫生间暂时都没有，车队就找了一台旧车停在终点站给司机师傅们当休息室。
与此同时，吃饭、入厕问题同样困扰着司机们。因为早上从家出来得早，早饭都在车队食堂解决，中午车队给准备盒饭。而晚饭，许多司机通常都是半夜到家才能吃上。实在饿了，就对付一口面包，喝点水。许多公交车终点站没有厕所，或者公厕离得很远。据统计，哈尔滨市公交车终点站共需要厕所294处，现仅有80处。为了解决司乘人员入厕问题，许多车队只能像5线车队一样，与终点站附近一公厕签订协议，车队每月给公厕500元钱使用费，司乘人员入厕时不再单交钱。C曾经占优的联营车如今也遇“司机荒”自1983年哈市公交客运市场放开以来，以非国有公交为代表的联营线路得到了迅速发展。在哈尔滨市共128条公交线路中，联营线路有52条，占近41%；全市4263台公交车中，联营车辆有1880台，占44%。由于联营车在与国有公交的竞争中占有体制优势，与司机聘用关系明晰，轻装上阵有活力，曾吸引大批国有公交司机趋之若鹜。
公交车司机的收入有一套复杂的考核办法，跑圈数量、耗油量、车辆损坏维修等都是其中的考核指标。联营车相对车况都较好，司机不会经常因为车坏了修车而耽误跑圈数量，这对于司机来说至关重要。另外，国有公交因为其公益性，要发售月票，并常年向盲人、身高1.2米以下儿童和持老年证等各种证件的特殊乘客提供免费乘车，因此特殊游客特别多。许多司机怕摔坏老人承担责任，不愿意开国有公交车。而联营线路不发售月票，按照相关规定，对老人这样的特殊乘客也收取半票，特殊乘客相对较少，而司机的收入相对比国有公交高，这也是其吸引司机的一个原因。
与此同时，按照国家和公交行业的相关规定，驾驶大客车的司机要在考取相应驾照三年后才能上车。在这种情况下，许多老司机退休了，新手上不了车，造成司机断档。而在国有公交开了两年、练成“成手”的司机，有的也转投联营线路，这就使得国有公交一度成为联营车司机的练车场。
但是，近一两年，由于原材料、燃油价格的不断上涨，联营线路的经营也遇到了困难，司机的薪金水平无法与社会经济同步增长，同时，由于联营线路与司机的责任明晰，公交车驾驶员在工作中也承担着很多的风险，曾经在与国有公交竞争中占有优势的联营线路近期也遭遇了“司机荒”，司机大量流失。D公交优先———
公交行业期待良性发展作为政策性亏损的公益行业，哈尔滨市的国有公交企业由于体制等原因，资金不足，包袱沉重，严重负债，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在全国的公交行业中都属于“经营困难大户”，这种司机不足的状况在全国公交行业也是少见的。市电车公司运营服务部尹绍纯部长说，为了解决司机缺口，许多公交车队的司机不得不加班，上两天休一天，加班的司机相对可以晚出一点车，在过了乘车高峰后就可以休息，以保证安全运营。有的车队还让符合驾驶条件的干部、辅助人员下路线代班，保证了哈尔滨市公交线路的正常运行。
然而，这些只是治标之策，要解决根本问题，还得首先从改善司机待遇和工作环境，增强司机岗位吸引力，把好司机留下入手。在这方面，公交行业管理部门进行了有益的探索。今年初，市公交管理处与飞翼客运公司联手，从公交86试点开始，在全市公交系统率先建立起驾驶员信誉档案，对服务好、技能高的司机提高待遇，每圈增加工资2至5元，好司机月收入可提高数百元，用实实在在的待遇把好司机留在了岗位上。国有公交目前也正在酝酿建立驾驶员信誉档案制度。与此同时，公交行业也在与相关部门进行研究，缩短公交驾驶员培训周期，让公交车驾驶员迅速成长起来。
与此同时，近两年，政府部门也给予了公交系统更多的关注与扶持，按照燃油涨价幅度给予公交企业一定比例的燃油补贴，投资建设了三合园小区停车场，规划建设爱建新城停车场，并正在着手调研利用小区地下人防空间建设公交停车场站问题，解决公交车停车难现状，逐步改善公交简陋的工作环境。
“衣、食、住、行”，“行”乃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必不可少的四大物质条件之一，尤其在“时间就是效益”的当今社会，行得好，行得快，就显得尤为重要。而公共交通是与人民群众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重要基础设施，公交车辆是城市流动的“血脉”，“公交优先”应是大城市解决交通问题的主要方向。为此，2005年9月，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了建设部等部门《关于优先发展城市公共交通的意见》，哈尔滨市新编制的《哈尔滨市区公共交通规划》现也已通过专家论证。按照公交优先的原则，哈尔滨市的国有公交期待着更多的扶持与投入，在城市道路路网的使用、各公交车线路停车场站设置及方便各线路司乘人员生活琐事方面构建起和谐的公交运行体系，使国有公交走上良性发展的轨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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