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　美国空军成了“没头苍蝇”

　　　近日，美国记者迈克尔·布朗纳费尽周折，终于取得了恐怖袭击发生当天，北美防空司令部东北防区4部录音电话留下的30小时的录音资料。他在美国《名利场》杂志上撰文说，录音显示：军方在得到“10多架航班被劫持”的真假难辨的消息后，在追踪并不存在的航班上疲于奔命；几名女军人听到“劫机”，第一反应竟是说“酷！”；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东北防区当时仅有权指挥4架战斗机，需要防守的领空面积却约占美国大陆领空的四分之一……

　　迈克尔·布朗纳／文

　　2001年9月11日上午，位于偏僻山区的北美防空司令部东北防区内，飞行指挥官、空军少校凯文·纳西帕尼身穿飞行服，做好了战斗准备。当然，他准备应对的并非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而是一次军事演习。

　　“这是真的，

　　还是演习”

　　2001年9月11日8时14分，恐怖分子控制了美利坚航空公司11号航班的驾驶舱，这架飞机后来袭击了纽约世贸双塔北楼。

　　当时，东北防区指挥大厅里灯光昏暗，一些人在查看电子邮件，一些人到处走动，还有一些人在参加演习前的会议。

　　录音中首先出现的是几个人的声音，包括当时23岁的空军一等兵斯塔西娅·朗特里、40岁的通信技术人员谢利·沃森和她们的上司、40岁的二级军士长莫琳·杜利。她们在危机时刻的职责是负责东北防区、联邦航空局和其他军事指挥部之间的通信联络，尽可能地收集信息，然后上传给指挥层。

　　8时37分，录音里的谈话内容还完全是琐事。但接下来，31岁的技术人员杰里米·鲍威尔接到了“出了乱子”的电话。

　　（8时37分52秒）

　　波士顿中心：这里是波士顿中心交通管理部。有一架飞机遭到劫持，飞向纽约，我们需要几架F－16型飞机或其他飞机来救急。

　　鲍威尔：是真的还是演习？

　　波士顿中心：这不是演习。

　　而在负责通信的工作区，几名女性不经意间听到“劫机”，第一反应竟然是说“酷”。

　　（8时37分56秒）

　　朗特里：是真的吗？

　　杜利：真是劫机！

　　沃森：酷！

　　设备陈旧

　　关键时刻“掉链子”

　　录音显示，纳西帕尼命令两架战斗机在国民空军警卫队奥蒂斯基地就位，随时准备升空。

　　这时凸显的问题是：东北防区设备陈旧。与民航部门相比，他们的雷达系统相形见绌，不足以锁定11号航班的位置。这时美国大陆上空有3000多架航班，雷达显示器上可以看到数千个光点，究竟哪个是被劫飞机？

　　（8时46分36秒）

　　纳西帕尼：长官，我们正努力确定这家伙的位置……

　　这次通话开始后4秒钟，11号航班撞入世贸双塔北楼。

　　四架战机防守美国

　　大陆领空的四分之一

　　佛罗里达州北美防空司令部总部的拉里·阿诺德少将和东北防区指挥官鲍勃·马尔中校，批准了两架战机的升空请求。两架F－15型战机从距离纽约曼哈顿区240多公里的奥蒂斯基地升空，全速飞向纽约。

　　8时51分11秒，东北防区通信组成员朗特里接到来自波士顿地面中心的消息：一架飞机撞入世贸大楼。但对于这架飞机的型号，波士顿中心没有确切的消息。于是，东北防区再次与波士顿中心联系。

　　（8时56分）

　　杜利：你们能否确认11号航班就是那一架……

　　波士顿中心：不能确认……

　　杜利追问11号航班的消息，得到的回答是：失去联系。

　　9时3分17秒，朗特里收到信息：可能有第二架航班遭到劫持。几乎与此同时，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175号航班撞入世贸双塔南楼。东北防区的人员通过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直播目睹了撞击过程，但无法确认撞上世贸大楼的第二架飞机是不是175号航班。

　　（9时3分52秒）

　　纳西帕尼（对马尔中校说）：长官，我们收到消息，第二架飞机可能遭到劫持，尚未确认。

　　此时，从奥蒂斯基地起飞的两架战斗机逼近曼哈顿。他们尚未接到世贸双塔遇袭的消息。

　　纳西帕尼希望战斗机进入曼哈顿上空，希望上司马尔中校批准另外两架战斗机从弗吉尼亚州的兰利空军基地升空，均遭到拒绝。

　　难以置信的是，马尔中校当时仅有权指挥4架战斗机，需要防守的领空面积却约占美国大陆领空的四分之一。

　　真假难辨

　　通信系统运转不灵

　　9时21分37秒，杜利接到波士顿中心斯科金斯传达的消息：第三架飞机遭到劫持，正飞往华盛顿。

　　9时21分50秒，录音显示，纳西帕尼此时以为11号航班还在飞行，他要求上司命令两架战斗机从兰利空军基地升空，获得批准。同时升空的还有一架没有携带武器的教练机。

　　9时32分20秒，一名军官问纳西帕尼，如果锁定了11号航班，是否真要击落它？有没有征求上级的意见？这种命令只能来自美国总统，别人无权下达。

　　同时，东北防区通信组仍在搜索11号航班的位置。

　　9时34分，华盛顿中心传来消息：77号航班失踪，怀疑被劫持。而实际上，印第安纳波利斯地面中心早在8时54分就和77号航班失去了联系，但并没有及时通报给军方。

　　9时35分，东北防区接到消息，一架飞机逼近白宫。实际上，这架飞机就是后来突然掉转方向袭击五角大楼的77号航班。但当时，东北防区无从得知。

　　东北防区还一度得到达美航空公司的某航班遭劫持的消息，虽然这一消息早已被民航部门证实为谣言，但通信不畅再次让东北防区“蒙在鼓里”。

　　10时7分，当纳西帕尼正忙着拦截“一架飞往白宫的飞机”时，克利夫兰地面中心传来消息：美联航93号航班遇到麻烦。这是东北防区首次收到93号航班出问题的消息。但实际上，这架航班已于4分钟前坠毁在宾夕法尼亚州。

　　对于东北防区来说，9·11恐怖袭击当天，他们要追踪的不是4架遭劫持的航班，而是10多架，这些消息有真有假。

　　93号航班坠毁后，从录音中完全听不出袭击结束的信号，慌乱和信息错误仍在蔓延。

　　（10时15分30秒）

　　技术人员鲍威尔：可能又有一架飞机遭到劫持……

　　纳西帕尼：知道了，他妈的……

　　证词与录音资料

　　出入很大

　　在美国参议院2003年举行的9·11恐怖袭击调查听证会上，北美防空司令部一众军官讲述的故事与录音资料颇有出入。阿诺德少将当时说，空军一直在跟踪93号航班，战斗机已经就位，准备随时保护华盛顿免受威胁。马尔中校在9·11袭击一周年前后对美国广播公司说，当时曾提醒飞行员，可能要在必要时拦截93号航班。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倒也说明美国军方应对有效。然而录音资料显示，这些不是事实。军方当时准备应对的是一架已经不存在的飞机——11号航班。

　　对于东北防区在劫机事件发生后针对10多架或有或无的航班的混乱追踪，阿诺德等人在作证时却提及不多。

　　9·11事件后，布什政府的高层官员曾多次说：布什在考虑是否击落载有许多乘客的93号航班时面临“艰难抉择”。但根据录音资料判断，美国副总统切尼在10时2分才得知93号航班被劫持，1分钟后，这架航班就在宾夕法尼亚州坠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