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瑞仁 毛家饭店女老板
外国人问她:毛主席好,还是邓小平好?这无疑是个“难题”。不想汤瑞仁反应极快:“毛主席领导我们翻了身,邓小平领导我们致了富,你们说哪一个好?”
■钱勤发
皮茄克、紧身裤、高跟皮靴、左手指上套着两只锃亮的戒指……这就是76岁的汤瑞仁老太的打扮。
去过韶山的游客,不一定叫得出汤瑞仁这个名字,但“毛家饭店”却是大名鼎鼎,品尝过毛家菜的更是不计其数。
汤瑞仁,嫁到毛家62年的韶山媳妇。 毛泽东1959年回故里的著名照片《领袖与乡亲》里抱孩子的妇女,就是她——现在“毛家饭店”的创始人。
采访汤瑞仁让人兴奋。她爽朗的个性、有说有唱的谈吐、眉飞色舞的快人快语,抖落出一个又一个故事——
熬绿豆粥起家
1984年,汤第一次尝试做生意。她没什么本钱,只花7角钱买了斤白糖、1元钱买了两斤绿豆,大米和柴禾家里有,不用花钱,小买卖就靠着这1元7角钱开始了。
那天,她清晨5时起床。点火,熬粥,熬了足足4个小时。9时光景,她挑着粥桶,躲躲闪闪地走向毛泽东故居附近那条游客必经之路。她没有勇气叫卖,见了村里人赶紧躲到树丛后面。当时,韶山还没有人做小生意,她觉得丢脸,觉得丑,心里很不踏实。
这时走来几个上海游客,见有人卖绿豆粥,就问:“多少钱一碗?”汤瑞仁说:“我不知道多少钱一碗。我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你们给就给,不给就算。”有人尝了一碗:“快来,这绿豆粥好吃。”立马围上来20多个游客,你一碗,我一碗,5分、1角、2角……不到两个小时,将一大桶粥吃得精光。
汤瑞仁回到家里,细细一数,一共5元多钱,扣去1元7角本钱,赚了3元多。哪来这么好的买卖?!谁知不久,风言风语传到汤瑞仁耳朵里:毛主席家乡的人做小买卖,丢脸;快老婆子的人了,老实巴交的农民不当,去做卖粥女,像什么样子?
汤瑞仁当时压力很大,不过喝粥游客的一句话,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决心:赚钱养活自己是件好事。闲话没多久就不攻自破:村里人也纷纷做起了小买卖。
此后,汤瑞仁的生意路越走越宽。先是就地取材,发掘井水做饮料,将井水烧开凉好,加进白糖、香精,利润翻了5倍。后来,她想夏天能卖绿豆粥、饮料,冬天怎么办?她到南岳衡山买回纪念品,用牙刷重新涂上颜色,请人写上“韶山留念”的字样,销路也相当好。
汤瑞仁的财路就是这样一点一滴打开。她说:主席教导我们,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3年里,她一共赚了3万元钱,成了韶山农民中的第一个万元户。1987年开起了饭店。
讨饭女成为饭店老板
从小的讨饭女,出嫁时穿的一条短裤还是破上衣改缝的,这个苦大仇深的韶山媳妇说自己“最感激的是毛主席”。
她说,她丈夫祖上与主席家是邻居。她还记得1950年毛岸英回韶山,从银天镇到韶山还有15公里左右,毛岸英牵着马,一路走回来,没有前呼后拥的随同,就像走亲戚这般随意。没多久,毛主席还自己掏钱,给韶山的6户人家分别送上8丈布、1担米和6万旧币。汤瑞仁家也分得了一份。
汤瑞仁最为激动的是47年前毛主席回韶山时到她家里作客。那是1959年6月25日,毛主席回到阔别32年的故乡,整个韶山冲沸腾了。毛主席走东家串西家,与左邻右舍聊天。他乘兴来到汤瑞仁家的客堂里,坐在没有靠背的板凳上,抽着烟,笑容可掬。汤瑞仁抱着3岁的儿子毛命军,让儿子叫主席“爷爷”。毛主席忙说,不可,不可,按辈分,他还是我叔叔哩。汤瑞仁说,你是大官,不能这么叫。毛主席笑道:你这个奶奶就见外了,当多大官,也不能忘了祖宗,不讲辈分呀!
汤瑞仁忆起往事,仍是老泪盈盈。
不可说主席一句坏话
开饭店汤瑞仁一共借了3400元。她的经营思路很对:到韶山来的游客都是冲毛主席来的,饭店就烧主席喜欢吃的菜。最初席设6桌,供不应求,又增加到8桌、12桌。招牌菜就是毛主席爱吃的红烧肉、火焙鱼、豆豉辣椒。一开张就生意火爆。汤瑞仁说,那时饭店条件差,摆不了多少桌,可游客不讲究,有时干脆坐到床上吃。
汤瑞仁还是韶山第一个穿套装的农村妇女。她说,开饭店,当饭店老板,哪能穿得土里土气?年轻人能穿,为什么老太婆不能穿?我就穿花衣服、高跟鞋、皮茄克,感觉真好,走起路来,腰板也挺。
不少外国游客也慕名来“毛家饭店”,经常提些问题考考这位神奇的女老板。外国人问她:毛主席好,还是邓小平好?这无疑是个“难题”。不想汤瑞仁反应极快:“毛主席领导我们翻了身,邓小平领导我们致了富,你们说哪一个好?”外国游客笑了,翘起大拇指,称赞汤老太“厉害”。
在毛家饭店吃饭,千万不可说一句毛主席的“坏话”。有一次,一桌客人在吃饭时议论毛主席,说到毛晚年的错误时,你一句,他一句,议论纷纷,刺得汤老太的耳朵直冒火,她实在忍不住,冲上去将饭桌掀了:我不要你们一分钱,你们都给我走!惊得一饭店客人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