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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琳近照母家亮摄1933年,四川通江县15岁的女子叶琳在家乡加入红四方面军,次年,跟随队伍向西转移。在长征中,叶琳先后承担过医护、炊事、洗衣等工作任务,多重角色给予了她关于饥饿、死亡与信仰丰富、深切的体会。“长征的人,可怜得很。”有关饥饿的记忆没有因为艰苦岁月的远去而褪色。“有次我实在饿得招不住了,就走进那用栅栏围成的炊事班,炊事员问我:‘小姑娘,你饿不饿?’我说:‘饿。’他们给我盛了一碗牦牛肉,我两口就吃完了。他们又问:‘还要不?’我说:‘要。’结果我又吃了一碗。”死神总是紧紧追随着这支队伍。叶琳说,“敌人没少‘照顾’我们,飞机一看见目标就打机枪,子弹有这么长——”老人用双手食指比划出十几厘米长说。长征时,队伍里有很多叶琳的四川老乡,但大家一样艰苦和危险,牺牲的不少。其实何止老乡,更有亲人。“我哥、我嫂子还有我二姐都参加了红军,但都死了。二姐在强渡嘉陵江那一仗时没过来,就在江对岸被打死了。”即便洗衣服,也是危机四伏。“有天中午,跟几个战友在河边洗衣服,突然飞机来了,扫了一梭子弹,就看见上游的战友倒在河里,从我面前漂过去。”老人掩饰不住痛惜,感叹不已,“一路上,成千上万的同志在我面前死去,我的命可真是他们换来的。”对长征者最大的考验,是掉队。队伍在甘肃刚走出草地时,叶琳因为连夜赶路,把脚给崴了,落在了后边。“当时有个女兵,也是四川的,还取笑我说,这么年轻的,怎么也掉队了。”老人回忆道,“开始还好点,有位‘同志哥’给我砍了根棍子,拄着走,但后来就实在不行了,只好爬着走,跪着走,赶了一天,才追上队伍。”最后那一程路,叶琳记忆尤其深刻:“我爬着撑到下午,上了马路,过了个桥,就看见有队伍驻扎着——那是我们的队伍。”“我不走不行啊!”叶琳禁不住挥臂站起,语气激动又坚定,“我们的队伍在前边,我必须跟上。”她笑着说,后来战友们看见她都惊喜地问:“何秀英(叶琳曾用名),你还没死?”1936年12月,红四方面军胜利结束长征后两个月,叶琳在甘肃订了婚——她于长征尽头,给了自己多么别致的一个庆贺。(本报记者 张鑫实习生 白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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