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残梦不残

　　作者：王月星

　　序言

　　26年，对于一个人来说既不长也不短——弯弯曲曲的一段人生轨迹没有成型却初见端倪，一个个歪歪斜斜的脚步踩得不深却步步是汗水和泪水。我正在用蹒跚的步履去挑战人生的坎坷之路。世界给了我残缺的身体，我却微笑着面对这个世界！面对一道道鸿沟我艰难地跨了过去——上了高中，念了大学，如今又读了研究生，以后我还想读博士做学问。我从没有认为自己是弱者，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有什么不能做的！

　　童年：痛苦并快乐着

　　郑公，高密西南角的一个大村，说它大不仅因为面积大人口多，更主要的是这个村出了一个中国文化名人郑玄。郑玄是东汉著名的经学大师，兼收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两派之精华，在给古书作疏作注上旁征博引、独树一帜，其中最为著名的是郑玄为三礼（《周礼》、《仪礼》、《礼记》）做注，在经学发展史上占有一席之地。这位哲人影响了中国古代文化，自然也带给这个村纯朴的民风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村依河而建，散落在河边稀稀拉拉三公里，南北长东西窄。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里的人们便以在河中打渔为生，河水的率性也给了庄人们豪气厚道的性格！在这个古老的村落里，1980年6月19日我出生了，从此我的命运便是悲中有喜。

　　我的残疾其实不是先天性的，是在下生时被接生婆给拽着筋了，出生后便被包了起来，谁也没注意我腿上的异样，因为老人们以前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时间一长腿上的筋便死性了，要想再治好就不那么容易了！即使这样家人也没有放弃。在我五岁的时候，爷爷、爸爸领着我到青岛一家医院就诊，由于医疗条件的缘故没有什么结果。回家后奶奶和娘听别人说一个土方很有效——把烧酒糠、醋还有鸽子屎盛到一个大袋子里，然后放到炕上再烧火，逐渐加温，最后热气腾腾的，人就坐上去。冬天还好要是夏天那可够难受的。本来天气就热加上腚底下那源源不断的热气，还散发着醋味、酒味……小小的我几乎每次都是被奶奶和娘拖上去的，到现在闻到烧酒糠的味我都感到恶心。坐在炕上的我百无聊赖，便看起了小人书，从那时起，便开始看图识字了，加上爸爸是老师不断指导我给我鼓励，五岁的便能识不少的字了！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开始领略方块字的魅力。

　　有病乱投医。有一次奶奶和别人聊天的时候听说用顺筋枝的叶子泡热水里煮，然后来烫脚对于松弛筋骨有很好的疗效。于是奶奶天天晚上烧水给我烫腿。把厚厚的毛巾裹在我的腿上，然后奶奶一把把地把热水撒在毛巾上，祖孙俩常常是洗的满头大汗，那整整两个夏天都是在祖孙俩个哗哗的洒水中度过的。光用水烫不行，烫完还得用手使劲揉，幸亏我的大奶奶会这个手艺。每次烫完后都是奶奶背着我到大奶奶那揉腿，大奶奶的手特别有劲，每次都把我揉得翻来覆去，嗷嗷直叫！我童年最美好的感觉就是每次被大奶奶揉完腿后的那种暂时的解脱的滋味！看着孩子那痛苦的表情，奶奶在一边不住的用那枯老的手擦着眼角，不住地唠叨着：“俺自己残了也别让孩子受苦！” 每每想起这些我的眼角里含着泪花。如今十六年过去了，奶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自己在外读书学习一直没有充分的机会孝敬老人，平常也就是打个电话就把奶奶高兴的不行：“呵呵，打个电话就行，没忘了我这个老婆子就行。”

　　年少的我少不更事。从没有想到自己身体的不便，经常和其我的孩子窜上窜下，跑东跑西——由于腿脚不方便，在走路的时候往往脚尖拉着地划出长长的杠，脚上的鞋破的格外快，往往是鞋跟还好好的鞋尖早就没有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娘拿着那变了形的鞋子常常愁得泪流满面。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的，很多长长的叹息和苦苦的泪水都是在我背后流的！当然有时我的这种不懂事也会惹恼了父母。记得我八岁那年的夏天父亲和娘套上牛去田间拉沙了，就剩下我们几个小子在家瞎闹，父亲和娘临走的时候反复叮嘱我们别爬墙上屋。后来不知谁提议到屋上去抓小麻雀，孩子们一哄而上。小孩子们是不知道害怕的。玩了很长时间其他的孩子都下来了，我怎么也下不来，急得在屋上哭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父亲的一双手从屋上把我抱了起来，刚放到了地上便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背上，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在我的记忆中这是唯一的一次挨父亲的打！

　　后来上了小学我依然顽性未改——下课后经常和小伙伴们到河里抓鱼摸虾，到田里捉蝈蝈捕蚂蚱，一玩玩到天黑。常常是在母亲的召唤中回去，披着晚霞的余晖，合着野外的青草香，然后在娘身边甜甜地睡去，脸上露着醉醉的笑！这就是我童年的颜色——金黄中带着点淡淡的灰色！

　　中学：付出了总会得到回报

　　记得在我念初中一年级的时候父亲和我聊天，说庄东头的一个女孩考上了曲阜师范大学的大专，接着父亲叹了口气说：“你不用考个专科，就是考上个中专自己养活自己我和你娘就很知足了。”这句话对我触动很大，我知道以后我的人生之路要比别人有多的多的困难和曲折。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好好努力，别让父母担心失望。对于今天的成功，我的父母说不是我有什么较高的能力，而是这个孩子懂事，付出了比别人多的多的汗水。有时这孩子学习学的都有点让人心疼！

　　在我上初二的时候有段时间我不停地问娘要辣椒，娘心里就嘀咕我平常不吃辣，要这么多辣椒干什么。后来娘知道了答案——我把辣椒泡到水里，等自己打盹的时候就喝上两口，辣的嗤啦嗤啦边呼气边看书，这种方法还真管用！于是每天都学到晚上十二点然后早上五点就起，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的精力！也就是那年的冬天我告诉父母自己考了年级第五名，那时整个年级有三百多人，对于基础不好的我考到第五名有点让父母难以相信，直到下午我把学校发的大红花和标有名次的奖状拿回家，父母才相信了，他们高兴的落泪了——儿子懂事了，有出息了！

　　在初中，老师和同学都非常照顾我。我的初一班主任是王世群，一个很有意思的也很严格的老师。王老师通过观察发现我很胆小，不敢回答问题，不敢和同学们正常交流。于是王老师故意让我担任了班干部，这样可以经常和老师接触，也可以和同学交流，上课还经常提问我。慢慢地，我变得开朗了，敢和同学们开玩笑了，乐于为同学们做事了，于是同学们有什么事都愿意找我，我也因此体会到帮助人的快乐。由于自己的努力和这种快乐的学习环境，我理所当然的升上了高中，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高中的生活环境比不上初中。初中是住在家里、吃在家里。夏天热了有风扇，冬天冷了睡热炕。高中就不行了，一个班的男生住在一间由教室改成的宿舍里，我清楚记得那时我们那班的男生共有37个，冬天在一间空荡荡的教室了睡觉没有暖气，还有更糟糕的就是在我们住到这之前的秋天，这个教室被修正过，听说是把屋顶掀了，正好那几天又下雨。于是屋里还没干，屋顶就被盖上了。潮气没有散出来，湿的难受。我的腿最怕的就是受潮。就是在这年的冬天，我的腿部的筋开始打结，刚开始只是走路时候痛。我没有在意，继续像往常一样跑步、活动。不想筋的结越来越大，痛得也越来越难忍受。到后来坐着只要一动就痛，要弯腰拿东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难受的是每晚上下晚自习回宿舍脱衣睡觉。我的腰不能弯，脱衣服、脱袜子往往咧着嘴花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后才满头大汗的躺下。幸亏同学们的帮助，睡在我两边的吴凯和蔡善田帮我脱衣服脱袜子，白天帮着打饭打水，就这样坚持了半个月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在同学们和老师的劝说下我回家了。回家的那天刮着大风，瘦小的吴凯硬是骑着自行车骑了十多里地把我驮回了家。当瘦小的吴凯大汗淋漓地从自行车上下来时我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一段真挚的友谊便从此开始了。以后，每逢过年我们都相互串门亲如兄弟！

　　2000年我参加高考由于压力太大加上自身知识的不牢固，我落榜了！现在想起来我心中仍是颤颤的痛，鼻子发酸，眼里有泪在打转，不知那时是怎样承受这些痛的——悲叹自己当时的遭遇，更心酸于父母当时的心碎和无奈，但即使这样，父母依旧凭着农民那笨拙的口舌和无语的行为支撑着我找回了继续生活下去的信心！

　　“防，我们不求你能做大官，只要能自己养活自己就行，以后我们走的时候也就没什么牵挂了！你和你弟弟不一样，我腿脚好，干啥都行，所以你必须考上大学！”曾经上初中的时候，我父亲就叹着气不停地嘱咐我。以后的事实证明我也很懂事，一直以多于别人几倍的精力学习，为得就是为我自己为家人补偿点什么。

　　上天是捉弄人的。2000年夏天，天气热得出奇，干得难受。院子里种的几颗西红柿都干得瘪了，透过薄薄的皮能看到里边青青的种子，就像里面长满了青苔，顿时没了胃口。我每天傍晚用水瓢把刚抽上的井水撒在天井里说是能凉快点，那时就会闻到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久违了——这种只有在雨后才有的味道！那一天我刚要用水瓢洒水的时候，隔壁的叔叔跑了过来：“防呢？防呢？快点，可以用电话查成绩了！红岩查出来了，是631分你快去查查吧……”还没等叔说完，我就撒腿往我家跑，那时家里还没安电话。只能到叔家查。红岩是我叔的女儿，我俩从小学一年级就是一个班，她学习一直很好，小的时候我的父亲一直拿她做榜样来教训我。一直到现在我们上学离得都不是太远，大学都是在莱阳农学院的同一个系，到了读研究生她到了北京理工大学，而我又上了中央民族大学。到了叔叔的家里我哆哆嗦嗦拿起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只听见那边不停地说电话线路正忙，请稍后再拨。是的，那年的考生都在此时关注自己的命运啊。好不容易电话拨通了，小心翼翼地按照电话里面那温柔的女音的提示输着自己的准考证号……“您的总分是537！”大脑“轰”地一声没了知觉！

　　537……那是什么概念？当年山东省的专科线是570，也就是说我连专科线都没过，也就是说彻底地落榜了，没有任何回转的可能！我记得当时腿脚发凉，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想到以后自己怎样，只是脑中反复出现着父母在烈日下屈身耕地的身影，那豆瓣大的汗珠滴进黄咔咔的地里，滴进自己的心里；我的脑中还闪过弟弟的身影，我在弟弟的眼中一直是最优秀的，来的时候我弟弟紧跟在身后，想来分享哥哥的快乐，为哥哥骄傲一回，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局，弟弟不知所措地坐在那，他不相信自己的哥哥考了这么点分！

　　不记得怎样回家的了，轻飘飘的。晚饭没吃——任凭娘怎样的叫。就静静地躺在炕上，心里想着：绝对不是这样的，刚才是做了个梦，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想着以前为高考付出的汗水、泪水，而如今换来的又是泪水，苍天，你还讲不讲理？迷迷糊糊地我就睡着了。梦中做了很多查分数的梦，都是很高很高……早晨醒来轻扬的嘴角沾满了咸咸的泪水。

　　第二天的太阳特别毒，照得都睁不开眼，我还是在炕上懒懒地躺着，还是昨晚上那个姿势。又过了很长时间，起来去茅房，看见父亲弯着腰在垒鸡窝。父亲看见我下来，朝我轻轻地说：“别老躺床上，过来给我递砖吧！”我当时是啪嗒啪嗒晃过去的。有气无力地给父亲递砖。有时父亲不需要砖，自己早拿好砖的手就那样伸在那半天；有时父亲要了半天的砖，自己才回过神来。就那样不协调的配合着，爷俩干了大半个上午。后来父亲轻声问我以后的打算：“不知道，反正不想再念了，还是找个地方挣钱吧！”“挣钱？”父亲重复了一遍：“可是你能干什么？出大力吗？咱不行啊，防。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唉！”那些日子，父亲见了人就问应怎么办，那个夏天我苍老了许多！第二年我考上大学后邻居家的奶奶告诉父亲说：“洪德，现在看着你真有劲，上年这时候你走路都晃晃悠悠地！”

　　还有娘那年夏天也老了很多。多年的风里来雨里去，躬身劳作患上了坐骨神经痛，豆大的汗珠常常从母亲黝黑消瘦的脸庞上滴下来。看着母亲那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我的心里有阵阵地抽搐。那时从北屋到南屋短短十几米的土路，娘都要痛苦地歇两三次才能到。即使这样在农忙的时候娘还是坐着牛车到田里坐在那里干，干完一个地方便吃力地向前挪挪位置，就这样娘慢慢地干着地里的活计。忙完那个秋天的农活后娘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没办法娘才去动了手术，这一动在炕上呆了大半年，活是没法干了，十亩地的活父亲自己是干不了的，况且父亲还得教学呢！

　　我那时已经老大不小了，虽然自己身体有残疾，但是我必须承担起一部分的家庭的重担。记得那年秋收，家里十亩地的棒子就靠父亲和我来收。农村的秋天的早晨已经有些凉。天刚朦朦亮，我就和父亲磕磕绊绊地摸到了玉米地，那四亩玉米已经熟的露出金灿灿的胸脯，枯老的胡须在早晨的秋风中忽闪忽闪地飘着。我们穿着厚厚的衣服穿梭在密密匝匝地玉米地里。一会厚厚的衣服便被凉凉的露水打得啪嗒啪嗒滴着水，那衣服便像胶水一样贴在爷俩身上，一阵凉风吹来直打哆嗦。好不容易挨到太阳出来想可以暖和一下了，那太阳竟像着了魔一般，突然升高了温度，整个大地热腾腾的像个闷笼，早上的秋高气爽顿时消了踪影！在密密的玉米地里不透一点风，闷闷地吸着里面有限的空气，汗水不断从头上滴到脖子上流到肩膀上，最后顺着脊梁骨淌到地上，那宽宽的玉米叶像刀片一样不时哧溜一声划到脖子上、脸上，立即出现一道道红红的伤口，满身的汗立即漫了那伤口，这时我真体会到伤口上撒盐的滋味！我还好点，戴着眼镜，伤不着眼睛；有一次父亲被玉米叶划着眼睛了，父亲顿时疼的捂住双眼，不停地揉着，一会就看到父亲的眼珠上出现一道红红的血丝，看着父亲紧紧贴在身上的破旧的衣服，满是伤口和老茧的双手，我想到了几十年如一日的娘。娘以前可是天天这样，十几亩地的玉米都是娘一个一个掰下来的，想着这些我的鼻子顿时酸的难受，眼前的玉米模糊了。

　　那段时间娘的身子不能动，在地里干完农活的我回家后还得拉起风箱做饭，我从小没做过几次饭，要么不熟要么糊了，娘不能动了，这才发现全家的日子是这么地难过。白天黑日地干活加上吃的跟不上，我那几天累得都要虚脱了。娘知道我一直在学校里没吃过这么多的苦，看着消瘦黝黑的我，娘常常心疼的掉眼泪。有一天中午刚吃完饭爷俩就套上牛车到地里去了，我骑着自行车先到了地头，就坐在地头的大井边上休息，一会我就坐在那头枕着胳膊睡着了，直到父亲来到地头喊醒我，那时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好好的睡上一顿觉。2000年的那个夏天是我脱胎换骨的一个夏天——从身体上到心灵上都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洗礼！又经过一年的复习，我终于读了本科，上了莱阳农学院。在那里我又实现了人生的一次转折和跨越！

　　大学：最难忘的是那次考研

　　大学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一群充满进取精神的青年，一个散发着自由气息的象牙塔，一个纯洁透明的世界，在一个人的记忆中是永远难以磨灭的。正是在这里，一群青年的壮志得以舒展；正是在这里，一群青年的价值得以实现。莱阳农学院在山东省都算不上上等的学校，但它教给我们踏踏实实的做人，勤勤恳恳的做事，这是我一生的财富。也许是农学院的缘故，里面的学生老师都很朴实。当我第一次来报到的时候就被这种氛围感动着。我刚下车就被本系接站的学长们包围了，有的替我拿行礼，有的递上一杯热水，有的忙着帮我报到去了……当时我的父亲连连称赞：“这儿的人真是热情，把你放这我放心了。”

　　从紧张的高中生活走过来到了相对轻松的大学生活，对于每一个大学新生的适应都要有一个过程，只不过是快慢的问题。我的适应能力比较差，所以心理上困惑的时间要长一些。大一结束才适应过来。刚开始宿舍八个人来自全国不同的地方，生活习惯上、学习方式上甚至个人价值观上都存在差别，生活中总是存在一些摩擦，不过这些不快很快就过去了，同学们还是很愉快的生活着。经过一年的磨合兄弟八个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我们总是在日常生活中尽量帮助我，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在这里我遇到一个改变我一生命运的老师——《莱农报》的总编辑陈瑞远。 我从小喜欢写作，在大学里经常听各种写作讲座。有一次动科系组织写作讲座，主讲就是陈老师。那丰富的经历，幽默的语言，娴熟的写作技巧很快赢得满堂的喝彩。讲座后我拿着自己写的文章到了报社总编辑的办公室，我记得当时是鼓了好几次的勇气才走进去的，看着里面编辑们认真的审着稿子，陈老师不时的给以指点，我觉得他们太幸福了，这些热爱文学的人整天在一起该是多么美好的件事！我把准备好的几篇稿子给了陈老师，陈老师看了几遍，赞叹现在还有人写出这么具有自然气息的稿子，并讲了讲其中需要改进的地方，然后说了文学上的一些事情。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位陈老师很随和。以后写了稿子我总是去找陈老师，陈老师总是不厌其烦的给予指导。我这时期写作水平不断提高，不时有文章发表在校内校外的刊物上，并且有文章获得国家级、省级的奖励。其中散文《旧历年》发表在国家级刊物《散文》上；散文《郑公录》被选入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圆梦之旅》；散文《四月的断想》在中共山东省党委宣传部举行的征文中获得二等奖。并且担任很多文学刊物的编辑：《莱农报》学生编辑；校级大型文学刊物《花地》副主编；校广播电台文字编辑；系刊《风华》副主编。我一直在《莱农报》社担任学生编辑，一直到毕业。

　　美好的东西都是很短暂的。只有那些在奋斗艰难的时光中度过的生活才是生命中永远值得回忆的。一转眼就是大三下学期了，同学们显得都很彷徨。现在就业形式很严峻，是选择就业还是考研？我在这时心里想的比别人多的多，心中也比别人沉重！我知道自己的劣势——自己是一个残疾人，面对这么严峻的就业形式，就是正常人想找个比较好的工作都是很困难的，何况对于一个肢体残疾的学生。我想到考研，可是考研就没有风险？选择考研意味着你不能参加大四上学期末的招聘会，等你考完可能就剩不下几个岗位了；假设你考上现在研究生大部分是自费的，面对每年10000元的学费对于家庭是雪上加霜；即使考上了，将来研究生的就业形式就一定比现在的本科好吗？面对这一大堆的问题，我很痛苦，不只一次地在深夜里叹气！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一次不经意的谈话我向陈老师吐露了自己的烦恼，陈老师分析社会上的形势和我自身的情况，劝我从长远考虑应该考研，至于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那只能由自己决定。一番分析，我明确了方向，到现在我还颇有感慨地说：“没有陈老师的那番谈话，我现在就可能是另一种命运了。”陈老师从那天起就让我把铺盖搬到自己的办公室，晚上住在这学习。从此我便开始了考研之路。

　　 在选什么学校考什么专业上，也费了一番功夫。考虑到自己的实际情况我想选一个竞争力不是太激烈的学校。刚开始选了兰州大学，毕竟这个学校在西部。父亲甚至找人问了那边的生活情况，说那边天气什么的都和这边差不多，对于身体状况应没有什么大碍。那时已经开始复习了一段时间，整天到学校的图书馆看西方哲学的书，还托在清华读书的弟弟买了专业课，想一心一意地考这个学校了。后来我想既然已经选择了考研为什么又要委曲求全呢？何不选个大城市的学校搏上一搏呢？怎么也是一考，选个竞争力大的还有动力呢！后来经过仔细考虑，我选择了在北京的中央民族大学，北京每年报的人数都是非常多的，我想只要自己付出了即使失败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为这陈老师还不止一次跟我说：“你应谨慎一些，毕竟你得考虑你的身体状况。当然你要考第一的话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我知道陈老师是为自己担心，但我还是没有改变主意。就开始了漫长的考研之路。

　　真正准备是从2004年的暑假开始准备的。就在那时因为考研我结识了以后共同走过考研路的任鹏、任克强。那个暑假我们都报了暑假辅导班，白天早上5：00起床跑步，匆匆忙忙吃点东西就到学校东门赶辅导班的班车，一上就是一天。有时晚上9：00才回来，于是一起泡包面吃就接着到教室上自习，一直上到11：00再回陈老师的办公室学到凌晨1：00。以后这个作息时间就形成习惯了，一直到现在读研究生都改不过来了！那时是暑假天气热、人少，我们就耐得住寂寞和炎热在教室学习。开学后我们一起上自习、一起吃饭、一起讨论问题；有什么问题大家共同解决，有什么营养品大家一起吃；在考研的路上大家相互激励，有一段时间我是真不想学了，打算放弃，最后是我们两个轮流劝说我，最后才算是坚持下来了。有时三个人趁着骑着车子到食堂的时间在路上讨论起了问题，争论的面红耳赤，常常这样的记忆效果也非常好。就这样从夏天到秋天又到了冬天。冬天里外面是寒气逼人，考研教室里面却是热火朝天。从教室到宿舍有一段路程，三九严寒，寒风凛凛，弯月冰冷。常常是三个人学到凌晨1：00一起回去，边骑车子边唱歌发泄心中压抑的情绪。就这样高速运转了大半年最后我们一起走上了考场，进考场之前我们三个相互握了握手相互鼓励，相互祝福。经过两天考完了，我感觉很平静，不知道考的怎样。后来成绩出来了，我竟然考了专业课和总分都是第一的优异成绩，自然以后的环节很顺利了，因为有成绩在那摆着。在这年的七月，我毕业了。离开了生活了四年的大学校园，有些依依不舍！

　　研究生阶段：人生的新起点

　　在研究生阶段我又拿出新的面貌面对新的生活。我充分利用民族大学离中国国家图书馆近的优势，只要有空就到里面读书学习，亚洲第一的藏书量确实让我受益匪浅。除了读书做学问外我还积极参加学校的各种组织，现在是中央民族大学研究生会编辑部副主编、《民大研究生学刊》副主编、《民大研究生报》副主编、哲学与宗教学系研究生会宣传部部长。

　　学习工作之余，我还坚持写作，运用自己的经历和知识为社会服务。经过近一年的努力，我完成了两本著作的写作。一本是《考研宝典》，这本是我对自己考研经验的总结，给广大考研的同学以有效的指导；另一本是《智慧茶座》，这本是我结合自己的专业知识，将哲学生活化，将生活哲学化。这些成果的取得，离不开生我养我的父亲母亲；离不开关心支持我的老师同学和社会各界人士。

　　我将永远不会停止努力！我也希望广大的残疾人朋友相信自己的实力、时时刻刻奋斗不息，向社会证明自己的实力，用自己的实力改变社会对自己的看法！

　　我们相信我在以后的生活中。会凭自己的实力和坚强不屈的毅力，一定会在事业上有所成就！我们也相信广大的残疾人朋友会克服自己的缺陷，用自己的实力和精神重新写一个大大的“人”字！

(责任编辑：王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