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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好莱坞商业大片，往往都是人性的大课堂。《黄金甲》偏偏在人性的开掘上，被华丽恢宏的形式给“自宫”了！没有深刻的主题，没有向上的人性，有的只是粗鄙的乱伦，丑恶的尔虞我诈和残酷的血性。
如果说《英雄》败笔是“形式大于内容”，《十面埋伏》的败笔是“形式谋杀内容”，那么正在热映的《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败笔则是形式谋杀人性。
《英雄》连看三遍，我沉醉在那美妙的形式之中。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人物，都有匠心独运的地方。形式上的美使我早已忘掉了内容。张曼玉、梁朝伟、甄子丹、李连杰、章子怡都是那么优秀，把本来不现实的东西演绎得跟真的一样。一如欣赏一幅名画，多看几遍并不会败坏人们的兴致。
电影形式可以大于内容，但是不能去谋杀内容。《十面埋伏》中三个主人公，为了展示精美的画面而无意义地活动着、奔跑着、厮杀着。尤其是最后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战，风景开阔美丽，演员都卖力，特别是金成武的表演，分寸感强烈，从上到下就是一种新状态。可是就在金城武们特别投入地展现内在的紧张而扣人心弦之时，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雪急速落在阳光明媚的秋日，把一切都毁了。一种为形式而形式的痼疾，一种对观者视觉情感缺乏尊重的虐待狂，表现得淋漓尽致。
周末看完《满城尽带黄金甲》，却添了一股义愤。影片开始“巨乳”海洋的画面，只是引我会心一笑。不拿出这样的民俗绝活就不是张艺谋了！巩俐、周杰伦、周润发、刘烨等明星的倾心演绎，更让人在愉悦的同时，心情渐渐收紧。周杰伦饰演的杰王子，具有一种天生的忧郁美，加上他对母后的爱和对父王的敬，以及他的不争，让人不由得关注起他的命运来。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有爱心的忧郁王子，明知父王早有准备，明知没有取胜的可能，还是带着10000人去送死。更有甚者，知道没有人可以伤他生命，便即有恃无恐，举着大刀对无辜的卫士大开杀戒。这里已经没有人物性格发展的逻辑。所有人物，都是为那独一无二的恢宏场面所设。人性在这里就是纯粹的尘埃和垫脚石。
看完电影之后，我意识到为什么《满城尽带黄金甲》没有被金球奖提名。美国好莱坞商业大片，往往都是人性的大课堂。那里的编剧和导演，不只是讲故事的高手，更能站在人性的峰巅上，俯瞰指引着众生。那些每年在奥斯卡和金球奖中胜出的大片，毫无例外地都揭示了一个深刻的人性主题，并能塑造出一种向上的正义。可是，《黄金甲》偏偏在人性的开掘上，被华丽恢宏的形式给“自宫”了！没有深刻的主题，没有向上的人性，有的只是粗鄙的乱伦，丑恶的尔虞我诈和残酷的血性。这样的片子或许能够通过中国的评审，要被金球奖选中就奇怪了。
在我们媚俗的土壤上，不只生长了张艺谋，还生长出一大批精明的商人。他们舍本求末，奔跑游走在各种各样的评比上，巨额资金砸向主流媒体的广告上，而唯独没有把精力放在锻造伟大的产品和服务上。联想到富士康的血汗工厂，联想到不断爆炸的煤矿，联想到有毒食品，联想到艾滋病的蔓延，联想到吞噬百姓血汗而毁坏国民长远福利的房地产······
《黄金甲》可以借形式谋杀人性，丑陋的商业就可以凭借利润谋杀人民的福利！中国电影呼唤人性，中国商业呼唤社会良知和企业的公民责任！
王育琨
首钢发展研究院企业所所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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