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情似一团火,温暖送万家。“全国劳动模范”、北京市热力集团输配分公司副经理印伟民同志30年如一日战斗在热力“运行”第一线,体现了一个优秀共产党员“平时看得出来,关键时刻站得出来”的高风亮节。根据建设部党组指示,建设部精神文明办公室、建设部办公厅新闻中心组织包括本刊在内的5家媒体组成采访团,对印伟民的事迹进行了采访。
他是一个与“热”打交道的人,他的工作环境通常是70℃—130℃的高温。
他是一个与“管”打交道的人,维护着首都680公里供热管线的安全、稳定。
他是一个工作在“地下”的人,钻遍了北京主城区100平方公里的5400个地下热力“小室”。
他是“北京市城建系统优秀共产党员”、“北京市爱国立功标兵”、“北京市劳动模范”、“建设部劳动模范”、“全国劳动模范”。
他就是北京市热力集团输配分公司副经理一一“热力”楷模印伟民。
“我就喜爱这工作”
在首都北京鳞次栉比的建筑物下面,有一个西起石景山,东到高碑店,南达方庄、北抵海淀镇的巨大供热管网。这个管网一年四季为这一片京城居民输送生活热水,冬季则为面积超过1亿平方米的办公和居住建筑输送暖气。热力人形象地称这个管网“一头连着中南海,一头连着‘联合国’(使馆区),一头连着高科技(中关村、C8D),一头连着千家万户老百姓”。热力管网畅通与否,不仅直接关系到这里北京市民的生活,而且关系到北京的国际形象。
负责这个庞大管网日常检查、检修和维护的,是北京市热力集团输配分公司650名“管网运行工”。作为输配公司主抓生产和安全的副经理,印伟民是“管网运行工”的头儿。
热力管网绝大部分都敷设在城市街道的地下,那些标有“热”字的井盖下面就是浅则三五米、深则20多米的热力地下“小室”,这就是印伟民常年工作的地方。顺着爬梯下去,首先让人感到的是黑暗、潮湿和平均达70—130℃的高温闷热。蒸汽管网的“小室”拉开井盖就热汽逼人,要靠风扇降温,人才能下去工作。
夏季检修管网、维修设备,街面上30多度就让人觉得热得不行。印伟民和运行工人要在仅有几平方米的高温空间内,在纵横的管道、截门间拿着工具钻来钻去,抡大锤、紧扳手、烧焊枪。
秋天要对热力“小室”进行清扫维护。春夏两季的雨水、冲洗马路的水和浇灌花木的水会将泥沙冲入“小室”,印伟民和运行工人只能打着电筒,一点点地扫,一桶桶往上拎。
冬季是供暖季,也是运行工最紧张的时期,5400多个“小室”必须定期进行运行检查,“小室”上面寒风刺骨,滴水成冰,穿着棉大衣都冷。可下到“小室”,温度骤升,热得如同进了蒸笼。还没干活,衣服就湿透了;干完活上来寒风一吹,热汗来了个速冻,再好的身子骨也经不住这一折腾,所以感冒成了运行工的“职业病”。
为了减少交通压力,几乎所有的工作都只能在夜里干。每当子夜时分、城市渐渐入睡、大街上车辆渐稀的时候,你总能看到三五个穿橘红色工装的人,围着路边一个个热气腾腾的井口忙碌着。不用问,这就是输配分公司的“管网运行人”正在“运行”。这些忙忙碌碌的人中间,就有印伟民。
自1976年春天从部队复员当上热力“管网运行工”开始,印伟民就和热力管道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在这个庞大的管网上一“运行”就是30年!从汽网到水网,从班长、段长到所长、副经理,尽管职务在变,但印伟民的热力“运行”没变!
印伟民没说“运行”苦,也没说“运行”累。他说,“我就喜欢这工作!”
管网活地图
印伟民的确喜欢热力“运行”工作。他把下“小室”当成一种乐趣,隔几天不下“小室”就会觉得欠缺点什么。
即便是当了工段长、所长,你很难在办公室里见到他。碰到有人来找,办公室的人总是告诉人家:他去管道了。去哪里的管道?不清楚。这话在理,印伟民就是一天到晚围着管道转,哪里有事他去哪。
印伟民的车里常备着一套焊工服、一套工作服、一副手套、一双雨靴。作为主抓生产的副经理,他爱到每一个运行现场巡视。遇到大修工地,他总要把车停下来,穿上焊工服,钻到“小室”里焊上几道口;赶上管网检修,他就会换上黄色工作服,背上工具包,下去施展一番管工功夫。
有人给印伟民算过一笔“账”,他一年加班的天数大概在150天左右,这样算下来,他工作30年,相当于干了40年的活儿。30年来,他没有一个春节在家里过。
印伟民爱“找事干”。1988年,印伟民当上了管网所水二段段长,他找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了40多天时间,把工段负责运行的800多个地下“小室”一个不漏地钻了一遍,并详细记录下所有“小室”内管道的走向及腐蚀情况、截门配备的个数与型号等。此后,印伟民便养成了一个习惯,随时会带着个小本在身上,把每天处理过的各处管道的情况一一记录下来。
走管线、下“小室”是个很累的工作。但是,当你问印伟民何必还亲自这么做时,他总是淡然一笑说:“作为管生产的经理,不了解小室和管线的情况,说不过去。”
2001年,高碑店干线建成验收,整整17公里管线,印伟民花了两天时间,钻了近百个小室,一米一米地查看,一点一点地做着记录。和他一同去验收的同志都说,“老印可真行,17公里管线,近百个小室一上一下地爬,别说年过半百的人,就是年轻人也吃不消啊。可老印上上下下,劲头那个足,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他。”
近20年了,印伟民的“小本”已堆起了一大摞。热力集团5400多个“小室”的情况,哪里要注意,哪里有可能出现故障;所有的管线验收资料,长度、管径、走向,细到各种附件的规格型号等,印伟民都在他的小本里记着,在他的心里记着。一说东大桥检修,哪有分段门、哪有支线户、哪条线管径多大、哪年换的管、截门在哪等等,印伟民可以如数家珍,他像熟悉自己的掌纹一样熟悉京城地下的热力管网。
2001年,热力集团着手开发管网地理信息管理系统,但要录入的资料总是收集不全。技术科的同志实在没招了,来找印伟民,果然,印伟民手里和心里的那些“小本”派上了大用场。
“管网活地图”——热力集团的职工送给印伟民这样一个不亚于劳模的称号。
抢修,一般的工人“捞”不着这活儿
热力管网是城市热力供应系统的血脉,管道任何一处发生跑漏都会导致整个系统血脉不畅,影响首都的正常生活。管网运行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紧急抢修。
为了应对突发事故,印伟民一直兼任输配分公司抢修队队长。2005年北京市成立了12支救援抢险队,作为其中的一支,热力集团成立“集团应急抢修大队”,大队长还是印伟民。因为,在以往的一次次管网抢修中,印伟民身先士卒,有勇有谋,屡建奇功。仿佛是“一堵墙”,再大的险情,有他在,心里踏实。
管网抢修常常是置于命令之下的生死考验。寻找漏点有时需要钻沟去查,而管道内带压作业,一旦漏点突然爆裂,高达八九十度以上的热水瞬间就会喷涌而出,躲避不及就会有生命危险。
印伟民还真碰到过这么一次。当时他正在“小室”内处理隐患,“小室”的截门突然脱落,热水有100多度,喷出来的不是水,全是蒸汽,把整个小室全封了。小室内什么也看不见了,就等于人在雾当中。凭着对小室的熟悉,印伟民在两根管之间蹦来蹦去,从对面的井口爬出来了。当时热力集团的陈总和输配分公司的李书记就在现场,看到井口突然喷出10米高的热气,知道出事儿了,他们焦急地大声呼喊印伟民的名字。印伟民在下面听到了他们在叫,但听到了也不能回答,因为不能张嘴,一张嘴嗓子就要被烫坏了。
“在管网上,危险是有的,但实际上这种事儿一辈子可能遇不到几次,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少”,印伟民轻描淡写地说:“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工人根本‘捞’不着这活”。
1995年夏季,北京市委院内的管道突然跑水,一个井盖不住地往外冒热气,打开一查,发现还不是截门漏水,而是一股热水顺着管线流进了“小室”。当时,现场已开挖了两个探坑,两坑之间有100米距离,可就是没找到漏点。时任管网所副所长的印伟民赶到现场,他俯下身,从挖出的探坑望下去,只见白茫茫的全是热气,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只能钻进地沟去看看了。与往常一样,这一次印伟民仍然决定自己亲自一试。当时在场的同志都感到危险,劝他不要下去。可他说:“除了下去没有其他办法,100多米的长度都挖了,不光造价高,而且停热时间长。”他一边说着,一边穿工作服,带上手电一猫腰钻下“小室”,沿着只有60公分高的地沟,爬行在炙热的管道缝隙之间。潮热漆黑的地沟里,越往里越发感到憋闷难熬。管道烤人不说,还不能抬头,一抬就碰上了地沟的顶板。不知道爬了多少米,终于听到了“滋滋”的漏水声,总算找到漏点了。印伟民心里高兴,可刚要倒着回退时,印伟民心里咯噔一下又凉了,黑咕隆咚地爬了多少米,没数啊。
仍是得益于印伟民对管网的熟悉,几秒钟印伟民就想出了招儿:地沟盖板是50公分一块,可以数着盖板出去。地沟太窄,根本转不了身,只能一点点往后退。印伟民一边退,一边伸长胳膊摸顶上的盖板数着数,歇了好几回,总算退回“小室”。爬上井口,印伟民腰都没法直起来了,他爬了42块盖板,21米。按照这个数据一挖,漏水点果然准确地找到了。
主管生产、安全,印伟民干了15年。难处险处,他总要亲自处理,他说,这是我份内的工作,没想多少大道理。抢修的次数多了,印伟民摸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经验:下“小室”后要先看看“小室”的环境,事儿急但心不能急!在“小室”内抢修,一旦耳垂、鼻尖痛,说明小室温度可能达到100℃以上了。这时,鼻子和脸都不能用手碰,否则,轻轻一抹就会掉下一层薄皮。
印伟民的妻子闫玉英最了解丈夫的心事儿,她认为印伟民就是“放不开”,那些事儿搁别人干也可以,但他觉得自己干起来有底儿,这事儿他干最合适。印伟民却说,“热力公司有一个比较好的传统,危险的地方干部先下。我们这儿挨烫的都是干部。危急时刻,让工人下‘小室’没道理。”
一年冬天,中央电视台附近一个热力“小室”内的注油套筒填科阀被高压顶飞,130℃的热水喷涌而出,工人们无法靠近喷嘴,几次排险都未成功。正值隆冬供热高峰,如果故障不能成功排除,周边数百万平方米供热面积、一些重要用户都要被迫停暖。当时中央电视台正在彩排春节文艺晚会节目,演员们穿得都很单薄,暖气一刻也不能停。
印伟民赶到现场,提出“只关门不泄水”,并要亲自排险。他让工人用两台电扇在井口不停地往井下送风,自己戴上手套,抱起一件大衣,麻利地下到小室。此时管道内大量热水仍在不停地喷出,到处弥漫着水蒸汽,灼人面目,五节手电照不出一米远。他把棉大衣顶在身前,迎着热浪,摸索着一步步接近套筒,猛地用大衣盖住喷射的水柱,一手死死地按住喷水口,另一只手几次试着将注油塞从大衣下面往螺口上拧。但是,巨大的水压,一百多度的热水,要拧上它谈何容易。
第一次没有成功,印伟民爬出“小室”歇了口气。领导和同志们看得真切,劝他不要冒这个险,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印伟民清楚,除非停热,没别的招儿。“别耽误时间了,还是让我再试试吧。”印伟民拒绝让别人顶替,说道:“我已经摸着点门儿了,还是我来吧。”
第二次印伟民带上一个技术员一起下到“小室”,两件大衣同时压住喷水口,走在前头的印伟民一边用脚压住出水口,一边在棉大衣下把注油阀准备好,在抬脚的一瞬间准确地将注油阀紧紧按下,顺势狠拧了一圈。水势渐缓,技术员迅速用扳手再拧几下,喷水终于止住了。
印伟民爬出“小室”,工友们帮他脱下手套,他的手上已布满了被烫伤的燎泡。
处理隐患、抢险,只有多干,才能干得好。多年的丰富经验,让印伟民练就了一手“望、闻、问、切”的功夫。2005年3月10日晚6点,位于三元桥附近的三元热力厂管道漏水,热水渗漏到附近的电信地沟,威胁到电信通讯安全,附近老百姓收看的电视信号也受到了影响。电信和这家热力厂的领导紧急向印伟民所带的热力集团救援抢险队求助。
必须找到漏点。可这里的管线全部埋在不通行地沟内,整个管线只有3个“小室”,钻“小室”找漏点不管用。
印伟民仔细向热力厂人员问清管线走向,拿着手电,一次次把头探到只有半人深的“小室”内,仔细倾听管线内流水的声音,在相距百米的“小室”之间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最后,指着离其中的一个“小室”10米远的地方,下令挖“探坑”。果然,20分钟后挖出来的管线底部露出一个长达30公分的裂口。厂方找了好几天没找着的漏点,印伟民不到两个小时就找到了。
尽量少停或不停热
输配分公司的工作目标十分明确——“踏实管好两根管,安全高效保输配”。用印伟民的话来说,就是“保证热力管网安全稳定,尽快送热,尽量少停或不停热,把温暖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京城千家万户”。
热力集团是在2000年改制组建的。成立热力集团的目的,就是要适应北京作为国际化大都市发展的需要,提高集中供热服务质量,树立优质高效的热力品牌。
以往的夏季检修是分段进行的,检修期间,供热厂和热电厂要停炉、热力管网要停热,时间长达三四十天,这就意味着这期间大片大片的用户洗不上热水澡了。
也就是在企业改制这一年,集团领导提出将管网检修由“分段”改为“分线”,最大限度地缩短停热时间。
实行“分线检修”必须对北京市庞大的地下管网非常熟悉,稍有不慎,漏关或关错一个阀门,就会造成重大经济损失甚至人身伤亡事故。
印伟民深知责任重大,他和生产科的同志们一道,反复研究了热力管网网络,核对了遍布京城八区供热管线中上千个解裂点上的截门工作状况,经过不断推敲,拿出了一整套切实可行的“分线检修”方案,创造性地提出了“倒工况”的检修方法。
新方法实施后,热力集团的检修停热期由原来的一个多月降为平均二三天,最长不超过一个星期。有的当天检修,当天就可恢复供热,京城市民获得了极大的方便。可是,检修期间的印伟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忙了。
大部分检修仍在午夜进行。这期间印伟民每夜都要开着那辆工程指挥车,巡遍各个的检修工地,每到一地仍然爱亲自动手。凌晨收班,工人们回家休息了,印伟民才歇下来,他往往直接回到办公室,眯盹一会儿,第二天继续处理一些机关的事儿。
由印伟民负责的“分线检修”方法2000年在热力集团试行之后,2001年即全面铺开,现在已经形成了惯例。每年大检修的那一两个月,印伟民极少回家,90%的时间就在公司或工地上度过。
爱学习还是不爱学习?
输配分公司总工李谋德是印伟民的老同事了,在李谋德印象中,印伟民以前就爱干活,不爱学习。李谋德清楚地记得,1995年印伟民被评为“北京市劳动模范”以后,管网所几次要送他上“劳模”大专班,工会主席甚至直截了当地告诉印伟民“劳模不用考试”。但印伟民没去。热力集团成立之初,所里要给印伟民配备电脑,印伟民一开始不要,他说,要那玩意儿干嘛,还不如我那“小本”好使。
有趣的是,那台硬配给印伟民的电脑,在作了一段时间的“摆设”之后,不久就让他给迷上了。几次审核下属发来的电子版检修方案和维护计划后,印伟民发现电脑这“玩意儿”还真能用来“干事儿”,而且又快又方便。印伟民决定学。于是,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从印伟民办公室门口经过的同事总能看见他在电脑前埋头鼓捣着。
不难想像,印伟民那双长年摆弄管网设备和维修工具的大手,要在键盘上那些密密的小方格上指点自如,这中间是怎样大的跨度。但是,印伟民认定要干的,他一定能干好。从起初的“一指禅”到后来的“十指弹”,印伟民没少费功夫,电脑很快就被他运用自如了。
学会了电脑,印伟民每次去工地还是会带上他的小本儿,可回到公司后他就会把本儿上记录下来的资料及时输进电脑。印伟民还组织人员将旧有的管线资料重新编号,重新绘制小室卡片,然后一一录入电脑,使管网资料管理规范了、系统了、科学了。2003年,印伟民还同技术人员一道研究开发出“故障抢修系统”应用软件,使管网抢修的科技含量和效率大幅度提高了。“还是电脑比我那本儿好使”,现在,印伟民常常这样跟同事们说。
到了2001年,“不爱学习”的印伟民念起了“现代企业管理”研究生课程。在这个只在周末授课的研究生班里,仅有初中文化底子的印伟民成了最认真的“学生”,他一次课也没有落下过,所有的课业硬是自己一点点啃下来了。
李谋德仔细一琢磨才明白,原来当初送印伟民上“劳模”大专班的时机不太对头,正赶在热力管网打三年翻身仗的节骨眼上,以印伟民的个性,他当然不会选择上学,他是要等管网建踏实了。
印伟民其实爱学习,他学业务、钻业务。焊工是运行工种中最辛苦的活儿,是高温之下的高温作业。焊工累,印伟民下“小室”的时候老想搭把手,但没“本儿”,帮不上什么忙,可这事儿印伟民一直在心里惦记着。1986年,印伟民担任了管网所汽网工段书记,稍稍闲点儿了,利用这个机会,印伟民脱产去学了3个月焊工,拿到了焊工“本儿”。而且,印伟民在焊工这门手艺上花了大功夫,研究不同种类、不同型号的焊条在管网施工上的适用度,琢磨用不同方法把接口焊得更牢靠,从门外汉成了高级技工。于是,管网工地上工人们总要把几道最难的焊口给“印头”留着,让他来焊!
干了30年管网工作,印伟民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拿起扳手就是管工,拿起焊枪就是焊工,而且一点不比专业干这个的差。所有与热力管网运行有关的事儿,印伟民都爱琢磨。1993年,汽网上使用的压兰门经常被压力顶开造成泄漏。印伟民琢磨着把压兰门换成柱塞门,一试用,果然效果很好。有一年,光华线一个“小室”要回填,而且得要夯实了。“小室”就那么一边一个井口,实夯没有着力点。印伟民提出“水夯”,先把“小室”用土填满了,再浇上水,让泥土一点点陷下去,再填,再浇。
劳动者情怀
印伟民走上领导岗位后,他管北京市新建热力管线验收工作,很有权力。但是,印伟民深知,工程质量优劣关系着热力管网今后能不能真正地稳定运行,管网验收决不能有丝毫马虎。
他立了一条规矩:决不在上午9点钟和下午3点钟以后去验收单位。那样,干完活儿就到吃饭的点儿了,不能吃施工单位的饭。所以,他去验收总是来去匆匆。一赶上有验收,印伟民保准第一个赶到现场,把小室、管沟的设备、零部件一个不落地仔细察看,合格了,他在验收报告上签完字,立马带人离开。
管道铺设不好,印伟民决不签字。和他一起验收过管线的同事都知道他在管线验收上不讲情面。验收不合格的,他会提出极为具体的改进意见,但下次验收时印伟民肯定不去,他让工人去。直到验收合格了,工人打回来电话,他再去复查,没问题,签字。
“咱不敢说廉洁不廉洁这回事儿,但不能叫管网在验收时就留下隐患了,得对得起在管网上运行的工人和使用管网的用户。”印伟民如此解释自己的管线验收“规矩”。2000年以后,印伟民仍参加管线验收,但他不再签字了,而是把管线验收的签字权下放给了生产科的负责人,他的徒弟张群。
管网运行30年,印伟民太累了。2005年12月,印伟民已经52岁了,热力集团和输配分公司领导关心他的身体,让他主抓分公司安全,把管网生产运行的事,分给他的徒弟、年轻人张群主管,卸下他身上的一点担子,好让他有时间治治拖了八九年的糖尿病。
生产运行的事交给年轻人后,印伟民开始很不习惯。30年了,印伟民总是在一线跟工人们摸爬滚打在一起。他说,自己就是愿意每天到工地上转转去,和工人们一边干着活,一边唠上几句。工人们也喜欢向印伟民吐露心声,运行上的事儿、家里的事,都爱跟印伟民唠唠。
印伟民过硬的运行技术,在关键时刻站得出来、顶得上去的作风,以及他对职工的关心爱护,赢得了热力集团工人们的尊敬。大家说,跟印头一起干活儿,痛快!2005年,三所三班的工人王旭华在参观热力集团成就展时,看到印伟民的大幅劳模照片,非要与“印头”的照片合个影儿。他说:“平时看到的印经理都是一身工作服,难得见到他像照片里这样穿得这么精神。合个影,有纪念意义。”
对家人,印伟民有遗憾,也有着一个男人内心深沉的爱。
印伟民的妻子闫玉英在北京市109中学教务处工作。与老印结婚25年来,一直替老印承担着照顾父母、教育儿子的任务。为了支持老印的工作,50岁的闫玉英甚至提前内退。
老印工作没点儿,平时着不了家。在管网所的时候,老印在石佛营分了处房子,离单位近,经常加班的老印就干脆住那儿了。闫玉英带着孩子一直在光明楼与公婆一块儿住。只周末的时候,闫玉英去一趟石佛营,替老印做顿热乎饭菜,洗洗一周换下的衣服。夫妇俩虽同在一个城市,却如同两地分居。这样的日子过了八九年。
即便老印在家的时候,调度一个电话,老印撂下饭碗就得走,指不定哪条管线又要抢修了。赶上夏天下雨了,不用电话通知,老印就得出门防汛去。妻子和儿子都已经习惯了。
老印身材高大,看上去仿佛北方人,可老印的老家在上海,他身上明显有着上海男人的细腻之处。一次老印爱人病了,烧得挺厉害,事也不巧,正赶上印伟民接到任务要出去,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回来后,老印躺下就睡着了,半夜,老印爱人听到他在说梦话,“赶紧干!我媳妇还在家病着呢!”
老印从不向妻子透露抢修的事儿,有一年老印被烫伤了,硬是在单位猫了一个礼拜没回家,不让妻子知道。许多危险的细节,闫玉英直到老印2005年评上了全国劳模,热力集团把老印的事迹编成书了才知道。
这本《热力楷模印伟民》的书,闫玉英特意给自己的父亲寄了一本去。老岳父看了,打电话嘱咐闫玉英说:“我女婿这个劳模当得太辛苦了!你可得好好把他照顾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