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黄立新同志的新诗集《行者》,感到由衷喜悦。他曾有诗集《沉香》和散文集《日暮乡关》问世。我感觉到这是一位满怀激情,而又善于驾驭文字的诗人、作家。他的诗歌散文都以云南各地的生活为素材,充分流露出他对云南山川河谷和各族人民的热爱之情。 诗集《行者》中,有的作品是作者20多年前创作的,有的则刚刚完成,诗集是作者从事诗歌创作的一次总结,也是一部个人史和事业史,由于这个原因,可能每个阅读者都不会无动于衷。
黄立新同志是从一名普通驾驶员一步一个脚印走上领导岗位的。《行者》是一部专门描写驾驶员生活的作品。上世纪中后期,国外以加、美文学为代表,曾经盛行过行业小说,阿瑟·黑利是著名代表人物。他的作品《航空港》、《大饭店》等都曾被翻译介绍到中国。受西方“行为学”的影响,作家相信由于行业行为的历练,久而久之,便在从事某种专业的人群里,有一种“行业个性”存在,是浓缩人生精华和集中社会矛盾的窥孔,由此可以通过一个相对狭隘的窗口了解大千世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作家甚至一个个地去深入专门行业,进而成为内中行家里手。我以为,作为一种锲而不舍的职业精神,是值得赞许的。古语说“行者无疆”,又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将这两种哲学理念加在一起,就是说,一个实践正义事业的人,除了为天下公理而奋斗没有别的道理,且这条道路是永远没有尽头和疆界的。可见,在中国传统文化里,赋予“路”和“行”怎样崇高的意义。而现代意义上的“车”,则不只是交通工具,它集时尚、基础工业制造、高科技为一体,改变了时空关系,极大地影响着人类的生活。我长期在西藏工作,对“路”、“行”和“车”,可以说感受绝非一般。人,永远有一条“大道”和另一条他踩在脚下的实有的道路,一个人无非要将他理想信仰中的道路和他实践的路尽量统一而已。从这个意义上说《行者》,是指天下所有的行进者,只是诗人是在一种特定的环境和行为中来表达这一感受、体验而已。特殊的驾驶员生涯,漂泊无定,却总有前方目标;驱车数十万公里,迎来曙光,送走晚霞,将一切过眼风物抛在身后;把握方向,涉险闯关,生死往往只在瞬间;如果你要挑战艰难,突破时空,你可以逐日追月。这样的感受接近人生至理,诗人却是在平凡的往复无穷的职业生涯中感受、凝练、升华而得来的。这印证了古人说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名言。在文学创作中,生活素材的独特性,细节的独占性,往往决定了情感体验的惟一性,也包含最广泛的共性,这是艺术创造最基本的要素。我们强调要深入生活,意义正在于此。看似寻常的生活,只要用心思考,只要他热爱自己从事的事业,就能从中发现美,找到诗。《行者》得益于生活的恩赐,正是这种特殊的生活方式为他的诗歌创作提供了广阔的平台。
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作者就用诗歌的艺术形式记录了他的驾驶员生活,大凡驾驶员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能在这部诗集中找到。我们每个人,对生活都应有一种感激的心态,因为生活无论如何琐细、平凡,甚至艰难,她始终都有美好的一面,关键是生活在其中的人能不能感悟,并为自己创造一个可供享益的思想乃至艺术的空间。黄立新如果没有这样的心态,就不会奉献出这部优美隽永的诗集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黄立新作为一名驾驶员生活在最基层,后来到机关工作,任云南省公路局党委书记。30多年的人生经历,都与公路和汽车结下不解之缘,而诗集《行者》就是一部心灵的“导航地图”和驾驶“手册”,作者用诗的形式记录了驾驶员的酸甜苦辣,用诗歌的艺术哲理关注这一特殊群体的生存状态,用诗的真诚回报养育他的云岭大地。从这个意义上说,《行者》又是一部生活的诗,民间的诗,普通人的诗,也是时代的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