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除中医”第一人，南大游说遭笑场

　　金陵晚报报道去年10月，中南大学教授张功耀突然在网上抛出一篇《告别中医中药》的文章，并且“征集促使中医中药退出国家医疗体制签名”。一时间张功耀及其言论引发了全国性的风波，虽然国家卫生部坚决反对取消中医言论和做法，但是张功耀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一刻也没有放弃游说。

昨晚，处在舆论旋涡中的张功耀来到南京大学，做了一场“中医是科学吗？”的主题演讲。但是，显然南大学子及众多旁听的学者、教授和老中医们对他的观点并不认同，报告厅一度火药味十足。

　　“我们是崇尚科学的！”

　　“切——”

　　讲座定于晚上7点在南大逸夫馆举行，巨大的海报竖立在校园内的主要路口，“中医是科学吗？——从植物疗法谈起。”预告中张功耀的身份是“中南大学科学技术与社会发展研究所，中医废医论的倡导者。”当天，南大小百合网站也预告了本场讲座，因此，晚间6点半，报告厅里已经座无虚席，及至开讲依然不断有人进入。一名坐在记者身边的南大学生表示，早听过张功耀的大名，“来瞻仰瞻仰这个敢冒天下大不韪的家伙。”张功耀准时出现在讲台上，几句客套后坐下开讲。显然，张教授并非一个很好的演说家，按部就班顺着讲义陈述自己的观点，因此场内起初鸦雀无声。第一次群体性声音发出，是在张功耀大量对比中医与西医的疗法和疗效后，以西医的标准断定，中医的医疗效果没有得到科学验证。此时，张教授第一次提高声音表示：

　　“我们是崇尚科学的！”

　　“切——”

　　学生们小声地予以反抗。此时，坐在前排的南京天健中医药多学科开发研究所所长、原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李枝已经开始有点坐不住了。76岁的老教授不住摇头，不耐烦地听着张功耀口中大段听不清楚的国外专家的名字。实在找不着发泄口，老教授干脆起身上洗手间。“跟西医不一样就不是科学？西方专家的观点就是对的？中医不符合西方专家的观点就是错的？这是什么逻辑？”老教授扔下一句话，边往洗手间走，边狠狠地盯着讲台上依然卖力的讲演者。

　　“中医它不是科学！”

　　“哼——”

　　此时，张功耀正在大量列举一些据说是经过某科研机构证实的有毒的中草药。譬如万年青、白果、龙舌兰、樱核桃等一一在列。张功耀表示，因为无法确定何种植物对症何种病症，因此，中医大多是一气开出很多剂药，其中包括很多对人体有毒的药材。但是因为这其中也有有效的成分，所以人们便认为中医有效。事实上，有毒的中药进入人体后往往并不会很快发作，而是慢性发作，所以老百姓尚没有认识到中药的毒性。张功耀据此认为，中医原本是一种民间医术，在一些民间摸索中，可能存在一些经验，但是经过没有科学依据的滥用后，药物与康复之间的因果关系模糊了。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张功耀表示，西药是全世界使用的，安全性得到了全世界的监督，因此西药才是科学的主流的，“中医它不是科学！为了人民的生命安全，我建议将中医剥离出国家医疗体制。谁爱吃中药谁吃，反正我不吃！”“哼！”听到此处，江苏省社会科学院哲学与文化所俞友晨老师大呼荒谬。俞老几次欲起身质问，但是均被人声鼎沸淹没，急得老人干脆跑到了过道上，强烈要求发言。

　　“中医亵渎真理！”

　　“晕——”

　　此时，场内已经议论纷纷，原本安静听讲的学生们开始为了源源不断不中听的言论交头接耳。张功耀正在阐述中医对人文环境的影响，他表示，“中医亵渎了真理，造成了极端不尊重人的生命的人文环境；同时中医破坏科学精神；并且，中医扭曲了人们爱国主义热情！”“晕啊！”一名男生大呼一声，然后“瘫倒”在座位上，“中医还能扭曲爱国主义热情？闻所未闻！这回真是长见识了！”这时，一对挤坐在后排一张椅子上的一对小情侣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女孩扭着男朋友的耳朵大声训斥：“以后我感冒时不许再给我喝那个小柴胡，否则你就是亵渎真理，你就是大汉奸！”这时，张功耀开始总结自己的演讲，他郑重申明：“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主张废除中医，也没有主张取消中医。只是人命关天，安全第一，应该让主流的科学的西医来医治疾病。让中医回到国家医疗体制外，自己生存。”

　　“我今天讲外行话了吗？”

　　“好多哦！”

　　一个小时的演讲之后，学生们迫不及待地发问，张功耀也谦虚地站了起来接受现场提问，会场内也因此真正热闹了起来。“请问张教授，您的学术背景是什么？”一个穿着背心的男生平静地发问。“我本科学的是马列主义，研究生学的是科学史。”张功耀显然多次被质疑过，因此微笑着倾身解答。“博士呢？”“我没有读博士！”张功耀有点尴尬。“那您对生命科学了解多少？”男生紧追不舍。“我今天讲了外行话了吗？”几秒钟的尴尬后，张功耀嘴角依然挤出了笑容，双手摊开反问。“好多哦！”全场第一次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对于自己并非专业研究中医的话题，张功耀不忘幽默地告诉学生们“我的太太是学中医的！”再次惹得全场哄笑。一名男生跟记者聊起讲座，郑重地要求记者记下：“作为一个教授，我尊重他言论的权利，但是，他言论的内容我实在不敢苟同！”而组织此次讲座的南京大学哲学系一位老师也表示：“组织这次讲座，纯粹是学术交流，我本人也相信中医！”这时，出人意外的是，李枝老教授愤怒地拍案而起，老人家几乎扔掉了手里的材料大喝一声：“你压根就不懂！”之后便径直离开了会场。记者赶紧拦住他，但是老教授显然余怒未消：“我原本还想跟他辩一辩，但是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样的人竟然还是大学教授？简直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