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完sonicyouth的演唱会之后,把海报像衣服那样披着,嚣张地满大街乱走。我知道城市的呆滞表情不会纵容这种傻瓜式的行为,但是音乐会给我这样的勇气。正如在迷笛里,你可以见到各种各样挥霍着这种勇气的孩子们——他们释放着他们的奇装异服,标榜着这种神经质的病态,他们不是刻意地渲染他们的特立独行,而只是当作他们识别同类的图腾。
野草在荒地上疯长,生机勃勃,因为它们的根在地下,我们在生活中衰老,死气沉沉,因为城市的逻辑总是无视抗争,生硬地把我们隔绝成盆景。地下的是土壤,地上的是灰尘。阿司匹林拯救向日葵跟它拯救我的身体,他们是不同的。那些可贵的,孩子气的粗暴,没心没肺的欢乐,尖酸刻薄的嘲弄,向日葵般纯净热烈的希望和意气风发的少年心气都在这一刻被煽风点火地爆发出来。
除了音乐,到处横陈着那些封面华丽诡异的打口CD,那印着KURT永远忧伤的眼神或者是切格瓦拉永远鲜红的头像的海报,那些罗列整齐着铆钉的朋克手环,那些各种哥特式的金属挂件,写满了各种鸟语的涂鸦墙……这些拥簇在一起,无疑堆砌出了一种危险的美感。到处有花花绿绿的帐篷,草地上永远有三五成群的人喝着啤酒聊天,有人光着上身奔跑,有人被高高举起在人群里辗转传阅,有人振臂高呼着莫名其妙的语言,有人激烈地碰撞身体,人们想尽一切办法撒野狂欢,笨拙地宣泄着年轻这两个字寂寞的天赋。那是电影里面那些成为莉莉周的孩子,他说,放我到田野里面,放我到绿色的世界,放我到有风的地方。
我们在这里生存。我们在这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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