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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明代的孝感填四川

  四川新闻网-成都日报讯 :

  萧易/文 余茂智/摄

  湖广填四川 之二

  清代末年,麻乡约大帮信轿行在西南风靡一时,实际上已成为清朝的民间邮局。麻乡约总局设在重庆西二街,店外招旗高悬,三开间的门面,黑漆红面柜台,十分气派;成都分局则在东大街。

麻乡约起初经营客运、货运与送信三项业务,鸦片战争后,英、法两国势力侵入西南,川黔两省的商号、票号需要传送账单,加速资金周转,传统的马帮已不合时宜,陈洪义瞅准商机,开通汇兑业务,如重庆、成都的银子,无需直接运送,直接填写汇票,便可在麻乡约兑取,类似今天的邮政汇兑,极受商号、票号欢迎,麻乡约终日顾客盈门,盛极一时,并陆续在嘉定(今乐山)、泸州、贵阳、昆明、打箭炉(今康定)设立分局。

  传说麻乡约的由来,与明清两朝“湖广填四川”不无关系,麻乡约的“麻”,指的就是湖北麻城,“乡约”则相当于保长、甲长之类的职务。明清时期,麻城孝感百姓背井离乡,迁入四川,后来,由于思念家乡,每年都要推选人员回故乡探望,往返带送土特产与家书。长此以往,麻乡约便应运而生,正是孝感移民的乡愁,促使了麻乡约的产生。数百年前,孝感如同一曲磅礴的交响乐一般,影响甚至重新定义着四川的人口、物产、交通、邮政、商业、建筑,麻乡约只是其中一个音符而已。直到今天,几乎不用花什么气力,我们仍能在身边感觉到浓烈的孝感气息。

  仓山大乐:随移民远行的音乐

  2006年,我与一个研究移民史的朋友乘坐5642次火车来到中江仓山镇,到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我们径直去了仓山最出名的帝主庙。帝主庙不是庙,清雍正年间,麻城移民为笼络族人、祭祀祖先,遂集资修了这个会馆,与四川境内的多数会馆一样,会馆也以“庙”名,其实清代会馆里曾经供奉过被移民视为佑护神的各路神仙菩萨,后来香火不旺,神灵也不知所终了。

  帝主庙位于仓山镇中心,走在光滑的石板路上,远远地就能望见它高大的天门,天门由石头砌成,是仓山最高的古建筑,历经数百年的雨打风吹,上面雕刻的花纹早已模糊不清。1940年,帝主庙被改成学校,后来又充做粮库,现在仍残留着粮仓格局。不过,这并不影响仓山人对它的感情,许多仓山人爱在这里喝茶聊天,在祖先修筑的屋檐与斑驳的石墙下,一个下午就这样悄悄溜走。

  仓山镇素有“小成都”的美誉,今天的仓山人大多是湖广人与客家人的后裔,镇上的解放路一带还能看到成片的客家四合院。传说当年入川的,还有一个周姓乐师,正是他将中原大乐带到了成都平原上。移民,不仅是身体的迁徙,也是音乐的远行。

  历史上的大乐始创于周代,史载周文王在皂角城大胜敌师,将士撞击手中的盾牌、刀枪,叫喊声响彻云霄,武士的狂放深深感染了周文王,于是他下令铸青铜大钹代替盾牌,大乐由此问世。历经汉、唐诸朝,大乐在宋代达到顶点,同时也在此时被战争埋进了坟墓。宋军每遇战事,皆要演奏大乐,以振军威。南宋灭亡后,大乐随之散失在民间。这雄浑、隽永的乐章,因为“湖广填四川”,在仓山小镇生下了根。明代末年,无休止的战争令仓山变得荒芜,四面八方的移民在大乐的洪亮乐章中,开垦荒地,重建家园,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正因为如此,大乐在仓山一直留传至今,成为仓山人喜闻乐见的一种民间演艺形式。今天仓山镇有个大乐俱乐部,成员都是清一色的仓山人,时不时还要在帝主庙“敲”上几曲,演奏时,鼓、锣、铰、镲、铛交相打击,响声震天。帝主庙房梁上的灰尘,似乎也要震落了。

  麻城人是第一批来到四川的移民,当麻城商贾在会馆中谈笑风生话家常,欣赏着戏班子在戏台上卖力地演唱时,其他省份的移民这才背着行囊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当年,麻城人愈发感到乡情的重要,他们拿出多年的积蓄,在四川诸州县修建了众多会馆,因供奉药王孙思邈和财神赵公明,会馆也称为帝主庙。遗憾的是,清末、民国年间,四川的会馆往往被改为学堂、住宅,曾经遍布四川的帝主庙慢慢消失在了历史的迷雾之中。谁能想到,在距离成都不到100公里的仓山小镇,竟然保留了最古老的移民文化,仓山,也是麻城人在四川最为完整的一个背影。

  跋涉千里:新四川人落地生根

  麻城人的上川之路,虽不比广东、福建等地的客家人遥远,却也要溯长江,过三峡,踏蜀道,移民肩挑衣物,背携干粮,拖家带口,凭着一双脚板走到四川,个中辛酸自不必多说。麻城是这条上川之路的起点,今麻城歧亭古镇过去隶属孝感乡,镇中一条光滑的石板路,石板上“……年”的字迹还隐约可见。当年,这条石板路不知送走了多少背井离乡的移民。

  移民由麻城中馆驿踏上迁徙之路,行30里到西馆驿,再走40里便是歧亭,经阳逻、黄陂到孝感,由孝感往西,经云梦、应城、京山、钟祥、荆门、当阳等中转站,便到了宜昌。宜昌是移民的第一道拦路虎,在此之前,道路以丘陵为主,路还不甚艰辛,过了宜昌,则尽是崇山峻岭,翻行不易。

  历史上,行至宜昌的过客无不有着万千感慨,他们写道:“自宜昌直到川界,沿途两旁皆牛眠石,色青而光滑,路中亦少石板,且在万山之中,晴雨不时,遇雨则此蜀道难行矣”;“由宜昌到万县之旱道,山荒,石滑,路狭,站短,力贵,客苦人稀,店恶食粗。”在宜昌,移民须过郎水河与四渡河,遇到山水暴涨,水陡而急,自然无法过河;如想翻山越岭行至水浅处渡河,沿途山路又泥泞难行,万一失足,则跌入万丈悬崖,因此,侥幸过河的过客无不相互祝贺。宜昌的力夫(过去帮旅客背运行李的苦力)也跟别处不同,行李只挑八十斤,以十四两为一斤,说是八十斤,其实只有六十斤,每名力夫到万县一趟要价五千五百文、犒钱二百文、酒钱二百文,一分也不能少。无钱雇佣力夫的移民,担着行李在山路上一步步跋涉,有时遇雨,一困就是几日,只得在旅店里盘算着行囊里的盘缠,盼天转晴。

  如果能侥幸从宜昌通行,过秭归、巫山、葵州、云阳、、广安、蓬溪、中江、新都,便到了成都,朝思暮想的四川就在脚下,移民一路走,一路观望:深山中是否还有未开垦的荒田?早年入蜀的乡人是否已安居乐业?而在四川土著眼中,这些风尘仆仆的过客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数十年来,蜀道上终日能见到一群群陌生的身影。这条迁徙路线,途径32地,行程大约3000余里,以每日走60里计算,大约要花去两个月甚至更久。

  由水路入川,也须从中馆驿出发,经西馆驿、歧亭、阳逻,从阳逻溯江而上,由武昌、嘉鱼、城陵矶、监利、石首、荆州、松滋、宜昌、秭归、巴东、巫山、夔州、云阳、万县、忠州、丰都、涪陵、长寿直到重庆,行程大约3400余里。不过,走水路是逆流而上,遇到逆风,从宜昌到重庆就要两个月,时间漫长,路上开销又大,常常“一野蔬万钱难购”,且山峡水流湍急,遇上暗礁,则船覆人亡,不到万不得已,移民是不愿走水路的。

  早在明朝初年,麻城人就背着包袱走向了四川,到了清代,又一批麻城人顺着祖先的足迹远道而来,长达两个王朝的迁徙给巴蜀送来了成千上万张新面孔,对四川而言,其影响与意义是勿庸置疑的:湖广人与外省移民和四川土著杂居、婚姻、融合,成为了“新四川人”的主体,湖广传统的民居、会馆建筑艺术也被带入了四川。清代大足、渠县、射洪、建宁、中江沿线皆有湖广会馆,一直延续到了成都,会馆修建在县、镇中心,中间是戏台,馆内雕刻着戏文、历史故事、历代圣贤,庞大的建筑群融入了历史、戏剧、宗教、儒学等诸多元素。上川之路,同样也是四川的“会馆之路”,不知道是否由于承载了移民太多感情的缘故。

  孝感寻根:一个乡村的移民力量

  究竟有多少移民经由“麻城之路”来到了四川,这是历史学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也是四川人口史上最为悬疑的一个谜团。今天,若你问一个四川人的祖籍,答案多是“麻城孝感”,在帝主庙,我问起邻座一位周姓老人的祖籍,他告诉我,他祖籍麻城孝感。其实,早在明清时期,这种现象就已在四川各州县滥觞,“蜀人楚籍者,动称是年由麻城孝感乡入川,人人言然”。民国《南溪县志》的编修者最先发现了这一疑点:“今蜀南来自湖广之家族,溯其往始,多言麻城孝感乡。核其人数,即使尽乡以行,亦不应有若是之夥(音guo)……岂偌大之川南,仅为一孝感乡人殖民之地乎?”事实上,川东、川西、川北的移民一提祖籍,也必指向孝感。麻城孝感也由此与山西洪洞大槐树、山东枣庄、河北小兴州、苏州阊门外、江西瓦屑坝、福建宁化、广东南雄珠玑巷并称为中国八大寻根圣地。

  孝感在移民史上意味着圣地,在地理学上,却是名副其实的“弹丸之地”。历史上的麻城县分太平、仙居、亭川、孝感四乡,辖有130里甲户籍(110户为里,里又分10甲),明初人口一直维持在9万左右。按照明朝人口增长率,到了成化八年(公元1472年),麻城人口应为9.6万,而据《麻城县志》记载,此时麻城人口不增反降,只有7.2万。明代初年四川人口减少,即有孝感移民入川,但是,麻城充其量只有2.4万的迁出能力,这其中,来自孝感的就更少了。一个普通的乡村,哪里来这么大的人口迁出能力,在四川拥有如此广泛的后裔呢?

  纷繁复杂的历史难以理清头绪,从地理学上却不难得到结论,从孝感的地理位置来看,在大量输出人口的同时,孝感其实是另一些移民的天堂。麻城位于大别山与长江之间,境内多高山丘陵,唯独孝感地处平原,土地肥沃。元末明初,江淮陷入了长达十余年的战乱之中,西有陈友谅,中有朱元璋,东有张士诚,相互厮杀火并,江西等地的百姓为寻乐土,纷纷迁往孝感,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后,随即又随孝感人迁往了四川,他们的籍贯,也换成了孝感。今天,你在孝感问起谁的祖籍,绝大多数人的答案是江西,就像许多四川人都说祖籍孝感一样。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

  今天的重庆也有为数众多的孝感移民后裔,这些孝感人是一些有着赫赫武风的士兵。元代末年,随州(今属湖北)人明玉珍在重庆建立大夏政权,不少孝感人跟随明玉珍到了四川。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他们拖家带口,随着部队的脚步来到了重庆。频繁的战争带走了许多孝感士兵的生命,1371年,大夏国亡,侥幸活下来的孝感人留在了重庆,再也没有回到故土。

  清代有些移民明明是由山东、浙江入川的,却也称自己是孝感人,究其原因,孝感人入川,历经几百年的打拼,家族逐渐庞大,人文荟萃,出了不少名人,如明代杨升庵、清朝尚书张鹏翮,清代移民势单力薄,难与四川土著抗衡,索性称自己是“麻城孝感”来的,这话一放出去,土著难免忌惮,他们腰杆一下子就挺直了。

  数十年或百年过后,麻城孝感移民后裔的乡情越来越浓,根据迁川祖先的口述,在族谱中,子孙们记下了家族在孝感的位置:孝感细鼎子、鹅掌大丘、高阶堰、扒凿岭、大石板杨家村、大坟坝、复阳村、斑竹林周家坪、嵩枝坝大松树、踏水桥、马桑坪。当年,麻乡约的伕子接过四川移民手中的信函,走遍了这些地方,而在如今,这些地名已经被历史的风雨冲刷得无影无踪,只留在了四川移民回望故乡的情感里。

  作者手记

  2005年10月,我到流沙河老先生家中,将《古蜀国旁白》一书送与沙老,坐了一会,我起身告辞,在门口与沙老话别,沙老突然问我:“你是不是江苏人?”听得我是江苏泰州人,沙老十分兴奋,连忙招手,问我听说过“扬州府泰州县大圣村军旺庄余家湾”没有,数百年前,他的祖先就是从这里迁徙入川的。我未听说过余家湾,遂应允沙老帮他打听,遗憾的是,后来亲戚告诉我,泰州现在并没有一个叫余家湾的地方,经由数百年的沧海桑田,当年的余家湾已不知是今天江苏的哪处乡镇了。我一直没把这个消息告诉沙老,或许,故乡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有一份淡淡的乡愁便已足够。

  2006年的一个周末,我与朋友在昭觉寺喝茶,其间提到“湖广填四川”,一个成都本地的朋友摆起了家史:他的祖先清初随移民大潮迁到成都,老家是湖北麻城孝感的。清代移民由于种种原因与麻城孝感联系在了一起,不论真实与否,这个传说一直流传到现在,并将继续流传下去。

  沙老和朋友的故事给了我不少感慨,当广东、湖广、福建、陕西、山西、江苏、山东等地的移民义无反顾地踏上迁徙之路,经由几千里的风餐露宿,来到四川这片陌生的土地时,他们拿起锄头,找一片荒地开垦;或者用行囊中仅有的碎银子做本钱,做点小本生意。这个时候,移民未曾来得及用笔墨记录下筚路蓝缕与辛酸。浩浩荡荡的“湖广填四川”如同一条大河,当成千上万的移民顺着历史的浪花踏上入川路时,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直到有一天,有一代移民后裔发现,他们家族的故事与祖先的事迹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接近历史,如同逆流而上一般困难。

  现代人往往将清代移民的迁徙称为“湖广填四川”,显然,当年来到四川的并不止湖广人,不过,从这句简单的话中,我们不难体会到湖广之于四川的巨大影响。在当年入川的湖广人之中,又以麻城孝感人最为踊跃,今天仍有不少成都人都称祖先来自麻城孝感,历史上的麻城孝感到底多大、有多少人口?为何川南、川西、川北、川东的移民都有孝感情节?通过这些问题,我们发现,“湖广填四川”并不是一个笼统的历史概念,它可以是一条迁徙之路,也可以是很多乡村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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