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麻雀,可见中国沉疴
最后,我想说,我不是一个天生的环保主义者。
2003年的非典是一个分水岭。我就在那个春天被调至环保总局。去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是翻阅内部资料。翻阅完这些触目惊心的环境现状报告,我非常难受。我开始认真思考单纯的GDP增长与国家综合发展的区别。如果更多的官员看到这些材料也会“重新思考”。可惜他们大多似我当初一样,忙于“政治经济大事”,而少有时间关注环保。如果他们有我这样的机会,从另一个角度看中国的发展,必会意识到,中国的人口资源环境结构不可能支撑中国像西方那样“先污染后治理”;中国不可能像西方那样向国外转移生态成本;中国可能要在人均3000美元时就不得不提前花巨大成本解决环境问题。从国家根本利益来看,环保与经济并非对立,不环保绝对不经济。
环保是一只小小的麻雀,剖开它,看得到中国所有的沉疴。在它身上,也可以试验所有治病的良方。环境与行政体制改革、环境与市场机制、环境与社会公平、环境与公众参与、环境与文化伦理……重建环境治理体系,其实是重建社会体系与核心价值的过程。由此引发的种种曲折,既是科学发展与传统发展的角力,又是现代文明和体制现状的碰撞。
生态学者利奥波德说:“人们不断地回到起点,以重新开始寻找那些永恒的价值观。”“永恒的价值观”就是人类最终的目的地。现代化,我们比西方晚走了300年,但最终的目的地,却未必比他们后到。只要我们选对方向,只要我们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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