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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80后犯罪:低龄“黑帮”年少轻狂青春折翅

  编者按出生在20世纪80年代的人被习惯地称为“80后”,他们是伴随着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正是由于他们成长环境的特殊性,他们的一举一动无不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一方面,人们为“80后”长大成人,融入社会发展进程而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为比较突出的“80后”犯罪现象深感忧虑。
关注他们犯罪的共性,提出预防矫治对策,在“12·4”全国法制宣传日到来之际,本报从今天起推出一组关注“80后”犯罪的特别报道,以引起社会的思考和警醒。

  广州“黑龙会”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自今年8月中旬在广州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以来,各方正在等待法院作出宣判。无独有偶,开庭那天,正好是该组织成员阿绵(化名)的18岁生日。

  14名被告人中,除“老大”冯志希出生于1978年,其他成员均为“80后”。被告人席上,多名“80后”被告人“嬉皮笑脸,很无所谓的样子”,与他们父母的悔泪涟涟以及被害人家属的悲痛难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案 发

  2006年6月初的一天,有人在广州市白云区竹料管理区分别发现了两个被殴打成重伤的人。其中一个因伤势过重很快死亡,另一个被送往医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当杰仔的母亲从邻居那里听说“有两个人被打死了,打人的人里面有你儿子”时,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放下手中的生意,把儿子从外面叫回家一问,儿子果然闯了大祸。

  2005年7月,杰仔(化名)参加了一个叫“黑龙会”的组织。组织者冯志希、冯志钊有目的地纠合了包括杰仔、阿绵、阿峰(化名)在内的十几名骨干成员。2005年底,冯志希、冯志钊又采用威胁、恐吓、引诱等手段,网罗了竹料地区50余名13岁到16岁的中小学生做“马仔”。为谋取非法利益,“黑龙会”购买了枪支、刀具等作案工具,在酒店、发廊等场所寻衅滋事、强行收取保护费;聚众殴打与其组织成员有矛盾的人员等,在当地造成恶劣影响。

  2006年6月4日晚,正在赌场“看场”的杰仔接到通知,立即骑摩托车赶到指定地点,与十多名组织成员一起,对两个广西籍打工男子进行殴打,起因仅仅是怀疑两人盗窃了冯志希家中的DVD机。两名广西男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后扔到河堤和路边。

  杰仔得知他们殴打的两个人因重伤死亡后,非常害怕。2006年6月8日,杰仔在舅舅带领下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并交代了同案3名外逃嫌疑人下落。

  此后,在公安机关大力抓捕下,“黑龙会”组织成员相继落网。

  指 控

  今年7月2日,广州市检察院分别以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抢劫罪,非法持有枪支罪等罪名对冯志希、冯志钊等14名被告人提起公诉。鉴于该案有较大社会影响,为强化庭审的法律教育、警示功能,8月13日,该案在广州市中级法院公开开庭审理。

  检察机关指控,“黑龙会”除实施一系列的违法活动外,所实施的有组织犯罪和个人犯罪涉及伤害致死3人,非法持有枪支6支。

  书证材料显示,以“80后”为主体的“黑龙会”是典型的“低龄化”黑帮。“黑龙会”对组织成员控制严格。他们定期召集组织成员召开会议,勒令组织成员遵守“服从指挥、忠于帮会”、“不准出卖组织秘密”等内部规定,并对组织成员的出勤情况进行登记、考核。

  出庭公诉的广州市检察院主诉检察官在庭审中利用多媒体示证系统,在大屏幕上出示了多份参加“黑龙会”组织成员的“保证书”。那些“宣誓效忠”的保证书均出自十几名13岁到16岁的初中学生,庭审现场旁听者无不扼腕叹息。

  痛 心

  庭审连续进行了3天,还特别设立了对未成年被告人法庭教育阶段。阿绵、杰仔、阿峰都参与了“黑龙会”的故意伤害他人犯罪,且造成2人死亡的严重后果。犯罪时三人均未满18周岁。

  公诉人结合3名被告人的犯罪成因、具体犯罪情节等发表了教育意见,3名被告人表示愿意接受法律处罚并改过自新。

  据公诉人介绍,杰仔在接受讯问时就表示认罪和悔过,但他并未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社会带来的重大危害性。第一天开庭时,杰仔因为违反看守所监管规定,而成为唯一戴脚镣出庭受审的被告人。

  据法庭社会调查员了解,杰仔原是竹料一中学生,曾多次在镇、区乒乓球比赛中获奖。但因杰仔的父母平时做生意比较忙,最近两年又因杰仔的弟弟身体不好,牵涉了父母大部分的精力,整个家庭对杰仔关心、教育不够,使其受到社会不良习气的影响,最终参与了非法活动。

  14名被告人的亲属对这些孩子的行为既感到痛心又感到失望。在法庭教育阶段,杰仔的父母鼓励儿子认罪服法,恳求法院从轻判决,给杰仔一条改过自新之路。

  问 责

  记者注意到,在前面提到的十几名被告人参与的故意伤害案中,几名组织者与两名死亡的被害人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仅仅因为怀疑他们偷了DVD机,就指使组织成员疯狂地大打出手,不计后果。而在2005年11月的一宗抢劫案中,在冯志钊的指挥下,众被告人给被害人强行喂食“不明药物”。所谓的“不明药物”,其实只是加了葡萄糖的半瓶矿泉水。毫不知情的被害人对此产生强烈的不安和恐惧,而这些年轻人竟从中得到很大的精神满足。

  公诉人认为,该案被告人的行为基于一种这样的心理:“我是这里的老大,我说了算。他们是在显示自己对社会、对某一区域的控制。”

  该案曝光后,学校和家长首先成为公众问责的对象。“长期以来,我们的教育忽视了传统价值观,不注重学生健康心态的引导和培育。”据公诉人分析,该案中的被告人大多数生性顽劣、不服管教,无不与过去他们在校所受教育有关。记者注意到,该案中有10名被告人的文化程度为小学。他们辍学以后,大多数被告人的父母像杰仔的父母一样,平时忙于生意,对孩子疏于管教。

  “社区纠正机制的不健全也是该案的重要诱因。”公诉人认为,“80后”具有很强的逆反心理,社区纠正制度的设置和执行如果对他们惩戒过轻,则达不到教育效果;如果惩戒过重则又容易引发逆反心理,导致变本加厉继续犯罪。

  截至发稿前,记者从公诉人处得知,因案件重大复杂,社会关注度高,法院对该案的审理仍在进行中,将择日作出宣判。 (来源:检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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