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从湖北辗转来到南京某医院求医的张艳凤得到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她的病有95%的治愈希望,坏消息是手术费至少得15万~20万元。而后者,正是令张艳凤一家人陷入绝境的地方。
张艳凤是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人。
2000年2月份,她南下广州打工,在一家磨具公司做鞋模。2005年10月5日,怀孕8个月的她从打工地回到老家湖北待产。10天后,她忽然感觉全身不适,送到湖北省荆门市一家医院后被确诊为妊娠期重症胰腺炎。医生告诉她,这个病做手术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那一刻,张艳凤有天塌地陷的感觉。
手术在全家人的恐惧和祈祷中完成。万幸的是,经过剖宫产孩子保住了,但随之进行的胰腺坏死组织清除术、腹腔引流术、胆汁引流术等一系列手术却给张艳凤埋下了无穷无尽的后患。
由于医疗器械和技术的落后,张艳凤落下了胃瘘、胆瘘等病症。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先后在荆门和武汉接受了3次大手术,主要是进行坏死组织清除、胃造瘘、胆造瘘修补等。她的腹部,埋下了15根引流管。
一桩接一桩的手术,给张艳凤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也给她的精神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每每蹒跚学步的儿子走到床前让她抱,张艳凤总是忍痛拒绝:“妈妈肚子痛,不能抱。”那一刻,张艳凤心如刀割。
2006年5月,张艳凤做第5次瘘道修复手术。医生打开她的腹腔后,发现她的胃已经烂成了蜂窝状,由于手术过多腹部粘连厉害,手术无法正常进行。
直到今年6月,张艳凤的体质有所恢复才到武汉接受了第6次手术。手术持续了8个小时,切除胆囊后由于手术时间太长,不得不被迫停止。
在这次手术中,张艳凤的家人接到了《病危通知书》。张母当场昏倒,张父叫着女儿的乳名,以头叩墙,撞得头破血流。因为女儿的病,张父一夜白头。
挺过这次手术后,张艳凤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糟,有时因为疼痛难忍,她不得不靠安定、杜冷丁来止疼。她哭求父母:“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啊?我该受的罪也受了,何时是个头啊?你们要是真疼我,就给我打一针,实施安乐死,让我舒舒服服地走吧。”父母无语,跪在女儿面前嚎啕大哭。
当然,父母不容她死,儿子、丈夫也不许她死。他们只要她有一线治愈的希望,就绝不放弃。
从2005年张艳凤生病至今,家里花光了所有积蓄、卖光了所有东西,又借遍亲朋好友,勉强凑到了50多万元,但这些钱花在张艳凤的病上像是填到了无底洞里。到现在为止,张家已负债30多万元。
为了给张艳凤治病,张家全力以赴:家中的伙食费一再压缩,吃肉成了一种奢望,以致于张艳凤的儿子每每见到好心人送来的肉,总会开心地大叫:“妈妈,肉!妈妈,肉!”张父外出筹钱时不慎摔断了肋骨,在医院输完液就挣扎着回家下地干活……
张家在努力挽救女儿,越来越多的好心人也开始帮助他们:张艳凤在广州打工的工厂,得知她生病后,工友们给她凑了3万元钱;当地媒体报道张艳凤的病情后,又有很多素不相识的好心人给她捐了近3万元钱,还有不少人自发地到医院看望她。
通过农村合作医疗,张艳凤的病也报销了2万多元的医疗费。尽管这些只是杯水车薪,但让张艳凤和家人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每次挣扎在生死边缘,我会想到有这么多好心人帮助过我,我不能死,不能让他们失望。我还有儿子,还有父母,病好后要好好待他们;还有我在广州打工的工厂,病好后我还想回去上班。”张艳凤说。
尽管病情严重,但张艳凤还是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已经"死"过多次了,活着才是我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医生告诉我有治愈的希望,我相信有这么多人帮助我,我会活下去的,绝不放弃。”张艳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