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的时候,奥巴马像极了他的妈妈———斯坦利·安·邓纳姆·苏托罗。 |
10岁的奥巴马和父亲老贝拉克在一起,那是奥巴马在父亲去世前最后一次见到他。 |
素托罗一家的合影,那时的奥巴马还是个小胖子,安抱着的是他的妹妹玛雅。 |
幸福的母子。 |
美国总统参选人奥巴马曾说,母亲是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
他身上最好的东西归功于她
美国民主党总统参选人贝拉克·奥巴马曾说过,一生中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是母亲,斯坦利·安·邓纳姆·苏托罗,一个来自美国中西部地区的白人女子,“我认为,她是我所知道的最仁慈、拥有最高尚灵魂的人,我身上最好的东西都要归功于她”。
遗传自父亲的黑色皮肤在奥巴马的政治生涯中成为一面旗帜,而遗传自母亲的坚忍不拔和自信更使他成为了今天的奥巴马。
有了她,今天的美国才离第一位黑人总统如此接近。
西方谚语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能干的女人。”美国总统候选人奥巴马的背后的好女人,除了妻子米歇尔,还有他的妈妈,于1995年去世的斯坦利·安·邓纳姆·苏托罗。
在自传体回忆录中,奥巴马把母亲概括为“来自堪萨斯的白人女子”;竞选期间,他称她为“我的单亲妈妈”。这些简单描述绝不足以概括斯坦利·安·邓纳姆·苏托罗的精彩一生。她一生曾拥有4个名字,两度与外国人恋爱,两次婚姻都以失败告终,很年轻时就生下了奥巴马,按照《时代》周刊的描述,她是一位“梦想家”。
斯坦利·安·邓纳姆
拥有男孩名字的安静女孩
斯坦利出生于1942年,她比奥巴马的竞选对手希拉里只大上5岁。
因为父亲特别希望生个儿子,所以给她取了个男孩名字“斯坦利”。从幼儿园到中学,每次自我介绍时,斯坦利都会用略带歉意的声音自我介绍,强调自己并不是男孩。尽管为此受到不少奚落,但开朗的她并不在意———多年以后,她的儿子奥巴马也不介意被人称为“小黑人”和“小胖子”。
斯坦利一生曾拥有4个名字,每个名字恰好代表了她的不同阶段。还叫做斯坦利时,她曾不断搬家,父亲是一个家具商人,哪里有生意就举家迁过去。斯坦利的高中是在华盛顿州度过的,她的朋友马克恩·伯克斯回忆,“她是一个安静聪明的女孩,那时我们对未来充满憧憬”。斯坦利很早就收到了芝加哥大学的录取通知,但父亲认为她还小,不该过早外出求学。
高中毕业时,斯坦利又搬家了,这次搬到了刚刚建州的夏威夷,她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夏威夷大学的新生。
贝拉克·奥巴马太太
与黑人结婚又离婚的单亲妈妈
在夏威夷大学,斯坦利有了两个变化:她把名字改成了女性化的“安”;更重要的变化是,她在俄语班遇到了老贝拉克·奥巴马。
老贝拉克是夏威夷大学的第一名黑人学生,他经常发表演讲,多次接受报刊采访,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人物。老贝拉克很快就拥有了一批“拥趸”,“我们一起喝啤酒吃比萨,谈论越战和政治,每个人都爱听贝拉克发表高见。”校友奥博克隆比说。安成为了老贝拉克的“超级粉丝”,老贝拉克的朋友们很快知道他在与一个白人女孩约会,但没有人在意:这是夏威夷,一个浪漫的地方。
在上世纪60年代的夏威夷,有19%的白人女性嫁给了亚裔男性,而在美国的某些州,不同种族的通婚还属于非法婚姻。安的父母曾邀请夏威夷大学的第一名黑人学生来家中做客,他们当时并没有留意到,女儿和贝拉克是手牵着手出现的。
1961年2月2日,相识后的第七个月,奥巴马的父母结婚了。那时,安已经怀孕3个月,她肚子里的就是小贝拉克·奥巴马。朋友们对此一无所知,没有人应邀观礼。甚至对奥巴马本人而言,父母的婚约也充满神秘感。“我从没向妈妈打探过相关细节,为什么他们要结婚?仅仅因为她怀孕了吗?”奥巴马曾思索着,“我猜,如果她没有过早离世,我会去问她的。”
到奥巴马1岁时,老贝拉克前往哈佛大学继续深造。老贝拉克一直希望带着家人,回到家乡肯尼亚大展拳脚。但在家乡,他还有一个妻子———也许是这些原因最终促使安放弃了婚姻。1964年1月,安提出离婚,身在哈佛的老贝拉克毫无异议。
父母分手后,在听说父亲1982年在肯尼亚死于车祸前,奥巴马只见过父亲一次。
安·邓纳姆·素托罗
她用自己的方式影响儿子
奥巴马慢慢长大了。他2岁时,母亲又重返校园。单亲妈妈的经济状况很紧张,在家人的资助下,安用了4年完成学业。与此同时,安遇到了另一位外国学生:来自印度尼西亚的罗罗·素托罗。素托罗愿意陪安的父亲下国际象棋,愿意陪小奥巴马玩游戏,1967年,安成为了素罗托夫人,随后,母子俩来到印尼生活。
素罗托的家位于雅加达的郊区,这里尚未通电,道路也泥泞不堪,安和奥巴马成为了这里仅有的外国人。为了结交新朋友,胖胖的奥巴马总是坐在院子的围墙上,摇晃着双臂。酷似大鸟的造型惹来了一片嬉笑,也为小奥巴马带来了许多朋友。
随着时间推移,安越来越像印尼人,而丈夫素托罗越来越像美国人。她想要工作,他想要更多孩子;她喜欢印尼文化,他满脑子想着赚钱。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作为母亲,安用自己的方式影响儿子。她既有理想主义热情,又要求严苛,一直教导奥巴马要为人正直、言谈直率、独立思考。她凌晨四点钟就要儿子起床,赶在上学前让他学习英语。她很在乎儿子的黑人血统,经常带民权运动的书籍、美国著名女黑人福音歌手马哈利娅·杰克逊的录音,以及马丁·路德·金的讲稿回家,要让奥巴马耳濡目染。这一切给奥巴马留下深刻印象,“她相信,人们虽然拥有不同肤色,但本质是一样的,人人生来平等”。安的小女儿玛雅出生于1970年,玛雅还记得自己儿时的玩具,“妈妈给了我很多玩偶,有黑人小姑娘,有因纽特人,有穿木屐的荷兰男孩,看起来就像个小联合国”。
1971年,安依依不舍地把10岁的奥巴马送回了夏威夷。小女儿玛雅回忆,那是母亲一生中最困难的决定:“但她觉得,不要被恐惧或狭隘的定义所束缚,不要在自己周围筑起围墙,我们应当尽力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亲情和美好的事物。”一年后,安也回到了夏威夷,她到夏威夷大学就读人类学硕士课程,她以印尼爪哇文化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素托罗偶尔也到夏威夷探望妻女,但一家人再也没有长期生活在一起。1980年,安提出离婚,恢复单身状态。
安·邓纳姆·苏托罗
一名自由主义者和人道主义者
带着一双儿女在一个窄小公寓里生活了3年后,安决定重返印尼,完成自己的硕士论文。14岁的奥巴马决定留在夏威夷,“当时我挺怀疑回到印尼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也厌倦了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奥巴马在回忆录中写道。
安带着玛雅回到了印尼。离婚后,她把名字改为“安·邓纳姆·苏托罗”,并成为一名自由主义者和人道主义者。她能说一口流利的印尼语,喜欢印尼文化。她替福特基金打工,捍卫妇女事业,参与协助穷人的小额贷款计划。随后还当过美国国际开发署的顾问,到过加纳、印度、泰国、尼泊尔和孟加拉从事乡村开发,奥巴马曾形容她是“一个集工作、求学和养育儿女于一身的母亲”。
1992年,安终于完成了自己长达1000页的硕士论文,在卷首上,她写着:仅以此送给贝拉克和玛雅,他们很少抱怨母亲不在身边。
1994年,在雅加达与朋友吃晚餐时,安曾抱怨感到肚子痛,当地医生的诊断是消化不良。几个月后,安回到夏威夷。她读到了奥巴马所写的自传体回忆录《从父亲开始的梦想》的草稿。
“我有时想,要是当初知道她躲不过那场病,我或许会写一部主题完全不同的书———不是对缺席的父亲的沉思,而是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位永远站在身边的母亲。”奥巴马在回忆录《从父亲开始的梦想》的序言中这样写道。他还说:“我认为,她是我所知道的最仁慈、拥有最高尚灵魂的人,我身上最好的东西都要归功于她。”时至今日,安的很多朋友还能从奥巴马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奥巴马的自信和干劲,奥巴马的敢爱敢言和极佳人缘。但在那个时候,安和奥巴马都不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安一再感到身体不适,再去医院检查时,她获悉了一个噩耗:卵巢癌,她已错过治疗时机。
美联社的记者曾询问多位政治家各自最珍视的纪念品是什么,奥巴马说,他最珍视的是一张瓦胡岛(夏威夷群岛的主岛)南岸悬崖的照片,因为他母亲的骨灰就是撒在那里。
1995年11月7日,安去世了,年仅52岁。没有能陪伴母亲走过最后时刻成为了奥巴马的最大遗憾,在夏威夷大学举行告别仪式后,奥巴马将安的骨灰撒向波涛汹涌的太平洋,冲着印度尼西亚的方向。(刘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