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传人陈行国：北京之行后雄执掌龙头(图)

陈行国和他的龙

　　龙的传人陈行国

　　文 李广华 马 钧

　　消息是从岳父的电话里得知的。那是个晴朗的下午，他正在家里制作布龙。他说：“能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我特别高兴。”

　　47岁的陈行国是浙江省宁波奉化市尚田镇条宅村农民，在人生的多半时间里，他主要与土地和布龙打交道。

　　奉化布龙和梁祝传说、宁海平调、朱金漆木雕4个宁波项目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陈行国有幸成为布龙的传承人，并且是宁波市目前唯一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他握起的是一根承载无数光阴的接力棒，今后，他有关布龙的言行，将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舞动———龙腾虎跃

　　条宅村，这个位于奉化江上游的小山村，自古就有舞龙的传统，据专家推测，已有800多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历史。

　　条宅村的男人们个个会舞两手，在他们中间，出一两位舞龙高手不足为奇。陈行国的师傅陈世雄便是其中的一位。陈老先生不仅龙舞得好，还对套路加以改进，整理出许多高难度动作，奠定了今日布龙艺术的基础，他因此而成为中国舞蹈家协会会员。

　　陈行国十多岁开始舞龙，跟在大人后面，舞那种稻草扎成的草龙。爸爸也是一位舞龙高手，见儿子舞得不错，便给他扎了条布龙。稍大，他跟本家太公学，长辈的严管，让他吃尽了苦头，直练得虎口流血，脚底起泡。后得到舞龙高手范成茂的指点，再后来投师陈世雄门下，技艺的龙门才缓缓向他敞开。

　　如今，他已成为村里第五代布龙传承人。

　　1955年3月，文化部在北京举办全国群众业余音乐舞蹈会演。奉化布龙过五关、斩六将，获得进京资格。会演前，请来京剧界“活武松”盖叫天对舞龙队做艺术指导，盖先生为舞龙固有的套路加进了戏剧中的亮相和造型艺术，霎时，龙舞生动起来。短短几日，盖先生也深切体会到了布龙的艰辛，他说：“要我来做龙头手，也舞不出你们的水平来。一个好的龙头手，需要30年时间才能磨炼出来。”

　　那次北京之行，陈世雄执掌龙头，队中还有陈行国的父亲陈银康。奉化布龙在这次大比拼中获得优秀演出奖。获奖后人还没离京，4月3日，国务院在中南海举行庆祝“苏军解放匈牙利十周年纪念”大会，奉化布龙应邀在会上表演，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国外贵宾观看后，好评如潮。周总理高兴地说：“奉化布龙可以出国演出了。”恰在此时，东欧将举行“世界青年联欢节”民间舞蹈比赛，有关部门决定派奉化布龙参加。

　　而此时，江南正是春耕时节。队员们已离家半月有余，家属们不停地催促自家男人早日返乡，有人还寄去了代表十万火急的“鸡毛信”。组织者见状，只好临时决定由中国青年艺术团顶替，奉化龙舞队将技术传授给“兄弟单位”。队员们手把手地教了半个月。结果，这出“现炒现卖”的节目，获世界青年联欢节民间舞蹈比赛三等奖，而龙舞的“主人”——奉化舞龙人，却失去了一次在国际舞台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自那以后，奉化条宅龙名声大振。条宅龙以速度快，变化多见长，基本动作有盘、滚、游、翻、跳、戏等多个套路和小游龙、大游龙、龙钻尾等过度动作，舞姿变化多端。随着时代的变革，舞龙技术也在进步，动作已发展到200多个。

　　陈行国透露：“每次大赛前总会拿出几个新动作来，难度大的动作会有加分。”他功底好，脑子灵，经常推出些新颖别致的造型，像荷花式、骑肩双杆、龙门阵、龙脱衣等，那真是“形变龙不停，龙走套路生”，让人赏心悦目。比赛一结束，他的动作造型常常被各地移植过去，成为舞龙中新的套路。

　　观陈行国舞龙，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快”。“咣咣咣”锣鼓一响，只见龙头抖动，一条彩龙上下翻滚，或仰或卧，钻来跳去，让人眼花缭乱。身为龙头手，他是灵魂，他的一招一式，决定着龙身和龙尾的姿态。

　　然而，老江湖也有失手的时候。1995年在上海参加农运会的那场演出，一开场的几个亮相就博得满堂彩，队员们劲头十足，翻滚跳跃，盘卷屈伸，难度越做越大。突然，第二节的队员一不小心踩在了龙衣上，摔倒在地。九节龙一条心，顿时舞姿扭曲，动作变形，龙身塌陷。陈行国说：“后面的动作我是对付完的，当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那个“跟头”的教训太深刻，十几年过去了，他仿佛还历历在目。

　　除了比赛，各地的开业庆典、大型文体活动、农村修家谱等常会邀请陈行国去舞龙。十几个省市留下了他和条宅龙的身影。

　　对舞龙，宁波市群艺馆副研究馆员孔燕认为：“参加体育比赛和布龙的传承还是有区别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强调艺术的独特性和传统性，强调原汁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