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我们一起走过
2007年北京大学爱心社爱心万里行青海路队员海琳娜
题记:我和我骄傲的倔强
我在风中大声地唱
这一次为自己疯狂
就这一次
我和我的倔强
就这一次让我大声唱
——五月天 《倔强》(《神的孩子都在跳舞》)
冲一杯甜到不行的咖啡,找到一张小虎队老到不行的专辑,翻开队记本,试图找回过去十几天的感觉。
Chapter One ——印象青海
纯粹。
天,蓝得纯粹。
云,白得纯粹。
花,开得纯粹。
风,狂得纯粗。
雨,下得纯粹。
虹,美得纯粹。
孩子,笑得纯粹。
纯粹的世界,无需修饰。这里的每一种颜色都是那么充沛,似乎就要溢出般,尽情地享受阳光的洗礼,然后以最饱满的姿态呈现在世人眼前。这里的每一处风景都是那么纯净,那样的恰到好处,让我小心翼翼不敢碰触,仿佛再添一笔就是画蛇添足。这里的每一息率动都是那么安静,不是无声无息的寂静,而是旋律和谐的宁静,让人生怕惊动这片安详。于是,我不动,不伸出手,不触及那份精致;于是,我不说,不发出声,不去打扰谁的酣睡。于是,我闭上眼,听那风过耳,诉说飘荡在这里的动人传说;于是,我抬起头,任那雨划过,携来流淌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来到青海,就好像回到了童年。”是啊,这里就像彼得•潘的永无乡,有小时候玩得纸片,有好久没见的旺仔小馒头,有我在北京怎么买也买不到的北京方便面,有在梦里都没见过的完完整整的七色彩虹。青海像个童话,最喜欢的是金光闪闪的一片片油菜花,满山遍野,漫无边际,让我不禁畅想花的尽头是不是住着好心的仙女,为我指明回家的路。
在这里,不用闭上眼睛,不用捂住耳朵,心,就能透彻得纯粹。
Chapter Two——交流&支教
在第一次进班交流之前,真得是有些许紧张,不知道这里的孩子会对我们这群来自北京的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姐姐做何反应,会是敷衍了事呢,还是干脆不感冒呢?毕竟短短一节课的时间,说能对他们有多大帮助,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这些素未谋面的孩子们。于是,之前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也就没有做太多准备,就那样走进了。进去的瞬间,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田般的热情洋溢的笑脸,纯粹得耀眼。原来,自己可以因为什么而如此感动;原来,生活可以因为意想不到而如此令人欣喜。
不间断递上来的一张张写满问题的纸条,一双双略带生疏却还是举过头顶的手,我竭尽所能的回答着孩子们学习上的困难,生活中的烦恼,感情上的迷茫。他们的眼睛真的想去看更辽阔的远方,他们的耳朵真的想要听更丰富的旋律,他们的心真的想要容纳更宽广的世界。看着那一张张灼热的脸庞,好想再多告诉他们些,再多了解他们些,再多叮嘱他们些……只是,奈不过时间的匆匆,再怎么不舍,我们毕竟只是旅人,在一次不经意间为他们献上一场路过的风景,看过,叹过,感动了,感慨了,也就够了。
支教多少要比交流的时间充裕些,有更多的机会融入这群在我看来流淌着油菜花血液的孩子们,朴实,热忱。重新回到阔别已经两年的教室,一样的蓝白色校服,一样添满涂鸦的桌布,一样稚气的面庞。依稀中我又看见谁的从前,爬在课桌上奋笔疾书地追赶黑板上老师的笔迹;我又听见谁的曾经,朗朗读书声中传递着对梦想和自己的执著。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站上了讲台,对又一群孩子们讲述外面的世界,为又一群孩子们勾勒明天的模样。不贪心,不奢望,只想他们愿意,甚至急切地渴望张开双臂去拥抱更自由的风,感受更清新的气息,触碰更广袤的苍穹。
留恋的不知是昨日的自己,还是眼前的他们;记取的不知是往昔的点滴,还是今日的感动;怀念的不知是从前的我们,还是此刻的情怀……
Chapter Three——社会调研
为了深入的开展社调工作,我们先后两次下乡,住进村民的家中,体验了两回乡间生活。
走在开满油菜花的乡间小路上,身旁是三三两两嬉笑打闹的孩子,脚边是依稀见底自顾自流淌着的小溪,密密麻麻的麦秆间隐约晃动着老黄牛的身影,不远处的群山上星星点点地洒落着雪白的羊群。空气中飘荡着泥土的芬芳,和风中带来蒲公英的笑脸,炊烟中升腾起生活的味道,星空下埋藏起孩子们的心愿。
在那里,我看到了生活的无奈,听到了生命的辛酸,落后与贫穷是那里的人们与生俱来的宿命,面朝黄土背朝天是他们与天地解不开的缘。然而,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生活的目的清晰简单,他们生活的方式质朴娴熟,他们怀着一颗崇敬的心向山神祈愿,他们用优美嘹亮的歌喉倾诉对生活的感怀,他们用七色彩虹装点的服饰展现对自然深深的眷恋。他们懂得苦中作乐,他们懂得知足常乐,他们活得纯粹。
民风纯朴,热情好客,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虽然明知,因为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偶遇的风景,不同于平日所见,所以格外珍惜,但还是忍不住怀疑如此这般宁静安逸确实是都市生活所遗失的美好,忍不住羡慕这里山的那边还是山的田园般的童话世界。
Chapter Four——同伴们
忘不了璀璨星河下,抬起头拼命找寻猎户座的我们;忘不了超载小巴里,从《七里香》唱到《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我们;忘不了兴旺包子铺里,在面片和包子中苦苦挣扎的我们;忘不了天天超市里,兴奋地上演购物狂的我们;忘不了民中备课室里,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我们;忘不了拥挤寝室里,拍戏拍到看电视都在揣摩演技、探讨镜头切换效果的我们;忘不了绚烂油菜花田间,歪歪斜斜摆着千手观音的我们;忘不了苍翠山间,十五个人头脚相接硬是拼出一个怎么看怎么别扭的“2”的我们;忘不了青海湖边,用捡来的石头拼成的最本色的“07青海路”的我们;忘不了青青绿草中,手拉手连成的最动人的爱心社Logo的我们……
忘不了拥挤的车厢里,明明已经困到连喝咖啡都是越喝越困却依旧坚持不睡觉陪我玩升级的你们;忘不了高高的墙头上,看着一动不敢动的我,不停穿梭于墙内外救我下来的你们;忘不了崎岖的山路间,小脑不发达的我每每要摔倒时,及时拉住我的你们;忘不了黑黑的屋子里,陪着睡不着的我神聊到天明的你们;忘不了窒息的火车里,为了把心情郁闷的自行罚站的我拖回座位而拼命和我猜拳的你们;忘不了熙攘的道路上,二话不说顺手接过总是跟不上队伍的我的手中拉杆箱的你们……
忘不了没有人的山巅上吹过的风,洒在身上的阳光;忘不了败落的土族庙宇里,废弃的祭台,尚存的祭品;忘不了西域民俗村里,荡起的秋千,冲向天空的身影;忘不了用火烧过后,更显甘醇的青稞酒;忘不了顿顿不能不少,硬梆梆却颇有嚼头的馍馍……
忘不了那天,迎着头顶上的滚滚乌云,势要爬上山巅,探探山的尽头是否有梦的影踪。爬到一半,狂风肆虐,暴雨来袭,展开手中的社旗,十几双手硬是撑起了一片火红,肩并着肩,每一只手中都紧握着社旗的一角,我们唱着、笑着、呐喊着、咆哮着,一路继续向上前进着。于是,那天的山间开出了一朵硕大的铿锵玫瑰。无视风雨的洗礼,骄傲地放上歌唱,我们打着手语,喊着队歌,声音在山间回荡,势要一扫阴霾,让天空听见我们的歌。当终于双脚踏上山顶的那一刻,天真的晴了,我们的幻化成最绚烂的彩虹挂在山的尽头。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绚丽,是我从未见过的完美。我们尖叫着,大笑着,狂喊着,眼中有些湿湿的感动,那是我们一起见证的奇迹,那是永远开在我心中的奇葩,那是我们永不退色的记忆。这些都是只属于我们的倔强。
渐行渐远的是万里行的宿命,越来越清晰的会是沉淀后的记忆,请让我慢慢品味,其中的滋味,请让我静静聆听这曲来自青藏高原的天籁。这首名为《倔强》的歌,注定成为我回忆里解不开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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