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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邹波 晏礼中
每座城市都像悲惨的陨石，有些在地震之后星辰寥落，但始终容易到达，让人痛苦和遗憾，有些道路艰险，甚至永远无法记忆，痛苦永存于未知。整整一个下午，我们访问了曾经进入四川省德阳绵竹汉旺镇驻滇某团大量士兵和成都军区昆明总医院的军医，每个人都对由此去清平乡的道路充满独特的描述，有些一边闯地狱，一边记录自己的影像。
滑坡后的山巅两边都是悬崖，仅剩一条半米长的通道，五百米长，灾民和战士只能静静地爬过，说话的声音都可能引起滑坡，该团二连一班战士龙波说：“我是提着脑袋耍”，并称之为一刀峡。
普通的市民，去走那些不断消失的山脊，如果有树，就在那独木桥的上空看一个洞，如果完全毫无凭借，就信赖背你的战士，如果你本身就是战士，就相信你自己，道路在你身后不断消失，他们不但告诉你不要向后看，而且不要向下看。在通过了那个断崖之后，你第一次看到了死亡，此后，你甚至不再向上看，不再看如雨的落石，看不到任何灾难的大图景，你看不到地震有多么广袤，侥幸的生命有多漫长，你只看见自己的下一步……道路甚至阻隔了救援，甚至阻隔了消息，清平乡是不为人知的地方，我们和这些战士和军医最初的相遇是在一座名叫吉祥寺的寺院，它在马尾镇的半山像一座城市或者学校那样一样被完全毁灭了，但在寺庙的后山，我们见到一些军人和平民，我们后来才知道，这是又一条不可能的道路——神秘的清平最后一批老弱群众，大约300人，在第一条死亡之路因为汉旺向北的那条不断增高水位的绝路真正断绝之后，走了33个小时，经由这条新路安全脱险。军队和军医，他们每次出发都要经过废墟中的汉旺内城，东汽中心幼儿园，东汽中学和小学逐渐没有了呼救的声音，但那时候他们心中只有那条各自想象的道路，没有人知道这一次是否有无法逾越的断崖和山脊，但也没有人相信，会有永远无法到达的地震城市。(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