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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震区手记:回首唐家山

  新华网北京6月10日电 题:回首唐家山

  记者冯冰

  “冯兄,我们连续干了三天四夜,唐家山出水口段导流槽改道任务已经全部完成,现在过流效果非常好。”6月10日6时多,我收到武警水电部队一总队三支队士官曹承甫的短信。
小曹所在的部队本来已于6月1日完成导流槽施工后撤离唐家山,却又在6日接到紧急命令火速返回,在坝体上开挖一条分流槽。

  我想起了和水电部队官兵一起在唐家山度过的两天两夜。

  陆空并用突进唐家山

  5月25日下午,由于连续三天的阴沉天气不允许直升机向唐家山运送人员和设备,加之气象台预报当晚可能有强降雨,为防止唐家山堰塞湖全面溃坝,武警水电部队紧急派出500名官兵携带开掘导流渠所需的炸药,徒步前往唐家山。

  我和摄影记者才扬同水电官兵一道,在老乡的带领下,连夜翻山越岭。山上原有一条羊肠小道,因为地震和滑坡早已被阻断。我们就这么踩着垮塌的山体和房子的废墟往上走,很多地段坡度超过70度,必须得双手双脚并用才能爬过。深夜爬山要格外小心脚下,一不小心就可能跌下万丈深渊。

  这段直线距离只有6公里的山路,官兵们用了6个小时,我们却整整走了10个小时,到最后几近虚脱,腿肚子直打哆嗦。

  当时我们最怕的不是劳累,而是看到天空中不停地打闪,如果真的下起大雨,发生山体滑坡或泥石流,我们不但上不了山,搞不好就被埋进去了。还好那一晚上老天光打雷不下雨,我们终于平安抵达了目的地。

  不少官兵说,这样的行军,在他们的军旅生涯中也是第一次。

  到达水电部队营地时已是5月26日上午,我看到官兵们正在码放堆成小山一样的雷管,因为天气放晴,这些雷管暂时派不上用场。

  空中传来阵阵轰鸣,世界上最大的直升机米—26吊着一台挖掘机飞临唐家山上空。说起米—26,官兵们对它是又爱又怕。爱的是只有它才能把抢险必需的施工机械运进来,从而避免采用危险系数较高的大规模爆破手段;恨的是这个“空中巨无霸”每次来都要掀起一场超级沙尘暴,飞沙走石,遮天蔽日,把官兵们的帐篷都吹塌了。大坝上光秃秃的,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大家只能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还是被横飞的沙石打得生疼,娇贵的笔记本电脑和海事卫星上也全是沙土。

  离开唐家山时,我们坐的是“黑鹰”直升机。同机有一位士官,右手上缠满了纱布。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就是被米—26刮起的石块砸伤的,因为伤势较重,只能回绵阳治疗。

  风餐露宿抢险不言苦

  唐家山大坝其实就是两边垮塌下来的山体。烈日的暴晒下,这里无处可躲,帐篷跟蒸笼一样,外边全是滚烫的岩石。此起彼伏的直升机和24小时不停的发电机的轰鸣声,更使得下了夜班的官兵们根本无法入睡,我们只好集体到旁边山上的树林里休息。

  连夜爬山消耗了我们大量体力,偏偏唐家山沟壑纵横,水电部队指挥部、施工工地和宿营地又呈三角形分布,彼此之间隔着几个小山坡,每天为了采访都要来回奔波,到最后连吃饭的劲儿都没有,只好靠喝八宝粥补充体力。

  唐家山昼夜温差较大,到了晚上又潮又冷。当初为了背负尽可能多的炸药进来,官兵们没有携带多少生活物资,包括帐篷。因此,头两天很多人露宿在大坝上。后来空中通道打开,帐篷运送进来,官兵们才平整出一块场地,搭建营房。即使如此,帐篷里仍然遍地是大大小小的石块,躺下去硌得浑身生疼,各种蚊虫也到处肆虐,劳累了一天的官兵们顾不得这些,倒头就睡。

  我们在的时候,唐家山堰塞湖蓄水量已经达到1.4亿立方米。然而,守着这么个大水库,战士们最缺的却是水——饮用水。如果天气良好,直升机能正常起降,饮用水还可以保障,但有时候能见度太低,直升机飞不进来,官兵们的饮水就成了大问题。有时在烈日暴晒和高强度体力劳动下,一瓶矿泉水要顶一天,一些官兵的嘴唇都裂开了。

  官兵们吃的是各种方便食品。压缩饼干吃多了口干舌燥,胸口堵得慌;单兵自热的面条倒是比较受欢迎,可必须得有水才能自热。

  为了赶抢施工进度,水电部队分成两班倒,24小时昼夜不停施工。三支队给官兵们定下了这样的规定:“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自己克服,吃饭要趁给车加油的时候,小便在车上用塑料瓶解决,大便提前半小时报告。”

  战斗中结下深厚情谊

  水电部队官兵对我们非常友好,连夜爬山的时候,一总队参谋刘傅斌和三支队士官曹承甫全程护送我们。因为有了共同爬山的经历,我们还成了这儿的“名人”,很多官兵见了面都会主动打招呼。三支队副参谋长任大军专门拨出一顶小帐篷让我们住,可我们实在不忍心看到还有官兵露宿坝上,最后跟四名战士横七竖八挤在了一起。

  缺水的时候,部队严格控制纯净水的发放,但一听到我们是新华社记者,便毫不犹豫拿出两瓶,搞得我们非常愧疚,只好尽可能减少用水量,喝水时一般是啜一小口,湿润整个口腔后才缓缓咽下,刷牙洗脸更是想都不敢想。

  才扬有次在停机坪上采访,因为刚有一架直升机离开,按常理最少会有10分钟的间歇期,他便全神贯注地拍照,全没注意一架米—17慢慢向头顶压来。站在一旁的刘傅斌参谋见状危急,扑上去一把把他拉倒在地,两人全身硬生生磕在满地的尖锐石块上。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刚刚趴下,米—17便降了下来,两人处在直升机旋翼卷起的沙尘暴中,头也不敢抬,眼也不敢睁。

  摔的这一下着实不轻,才扬的两个膝盖肿了起来,坐下去就起不来,走路都困难,后来诊断是软组织受损。每当想起这个经历,他都感到后怕:“要是没有刘参谋扑那一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离开唐家山的时候,我们问小曹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小曹说,有的战友随身带着一个挎包,里边装着水和食物,到工地和上山休息时都非常方便,如果我们还能进来,希望帮他买一个挎包。我们回到成都后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专门到军人服务社买了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和毛主席头像的军用挎包。可惜的是,后来我们再回唐家山时,空中交通已经开始执行“只出不进”的规定,我们无法到坝顶上。最后,我们是在成都把这个挎包交给了小曹。

  “冯兄,我们顺利提前完成任务,我是第一批撤出来的,刚下飞机。”6月10日10时,小曹又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还会回去吗?”我问。小曹回道:“可能不会了吧。不过只要有需要,我们随时准备回去!”
(责任编辑:张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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